【亮乔】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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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真是一种即弱小但却又神奇的物种。诸葛亮倚在桃树下看着在一旁看书的大乔如此想到。 桃花盛开的季节,微风轻轻浮动便卷起花瓣纷扬无数——落满了她的肩头。 大乔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隔着纷飞的桃花瓣抬起头来,在接触到他的时候,唇边便荡开了一抹比春水还要温暖的笑意。 大乔放下了手中的书,笑着朝他走了过去,“你又坐在地上。虽然已经开春,但还是小心感染伤寒——春寒可最是惹人头疼的。” 她跪坐在了他的身边,替他拂去了肩上飘落的花瓣。蓝色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像是漩涡一样,只一眼就让人深陷。可是她嘴里呼唤的名字却是打破了所有旖旎的幻想。 她说的是—— “伯符。” 诸葛亮无声地哂笑,眼眸中既有悲悯又有嘲讽,“人类啊……” 他是修行千年的一株桃树精。他的本体枝干蜿蜒虬曲,每到花季便盛开一树繁花。在诸葛亮还不能够化形的时候,许多人见其如此繁茂以为在此数之下缔结誓言便能够沧海桑田。渐渐地,他变成了一株姻缘树。也因为他的缘故,当地的官员们特地凿山开路,以他为中心修建了一座月老庙。 可是诸葛亮并不喜欢满身披挂绸带的模样——既累赘又无用。他也不喜欢被人观赏。于是他比任何同龄的妖都要勤奋地修行——他不想去理会那些痴男怨女在他的面前或是无助地哭诉或是幸福地许下誓言。他不明白,感情这种事明明只关于双方之间——若是两人同心自当长长久久,若是两人貌合而神离,那即便是求神拜佛也没有用——为什么要让他来做见证。 而他也被迫看过太多比戏台子演得还要精彩的戏码——世间难得有情人。自古痴情人少,负心人多。“一生一世一双人”似乎只是一个奢望。无数之前才许下的海誓山谋或仅仅度过了一年便成为了你怨我恨。情感真是一种比修行还要难以理解的东西,诸葛亮这样想着。因为爱过,所以无论现在多么怨愤相对始终是恨不足、爱不了、舍不掉、放不下。 自寻烦恼的一群人——这是他被迫看着这么多“闹剧”之后唯一的想法。 他终于在五百年的时候修得了人身——再也不用被人当做观赏也再也不用看那些大体相似的戏码了。 月老庙的姻缘树平白无故地失踪了,可是他并没有离开月老庙——他想看看到底有没有能够相守到老的天作之合,以及到底有没有聪明人——能够看得开、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可惜……他发现或许世间有情人少,但绝不是没有。而相比有情人,聪明人只能是少之又少。大多数的人类就像两株菟丝花只要缠在一起,便再也放不开。只因你曾经对我的誓言,便会抵死纠缠——名誉、身份、脸面、地位,都为成为这种畸形关系之间的养料。 月老庙的姻缘树虽然不见了,但是月老庙却不会轻易地破落掉——人们在这片山头种上了数不尽的桃树。而每到桃花纷飞的季节无数有情人便慕名而来,他就趴在盛开的桃树枝干之间俯望着这十里滚滚红尘。 他就在这桃花漫天的季节发现了那个小女孩——老成得不像个孩子。 那时候有个男孩子拉着她的手跑到了这桃林,幼嫩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认真,“阿莹,等我长大了、成了将军,一定娶你为妻!” 可是那个小女孩既没有显示出开心的模样,但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她只是淡淡地说:“如果那时候伯符你还没有变心的话。” ——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女孩该有的神情。 那个被称为“伯符”的男孩似乎并没有因她的这句话而气馁,反而将一朵桃花放在她的掌心更加郑重地说:“阿莹,伯符定不负你。” 女孩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为什么会独独中意她呢?诸葛亮时长这样想。或许是因为她的神情在漫天的桃花色里太过清冷,也或许是因为她与那些欢悦前来的男女都不同——仿佛与他一样都是站在凡俗之外,冷眼看着这尘世的人。 诸葛亮后来听人说她是乔家的“大小姐”。 原本她与这百年世家的大家族是挨不上半点关系的——她只是乔家的旁支所生。可是乔家这一代嫡系并无子女,便将父母双亡的她过继了过来,给出的条件是照顾她的meimei在稷下百事无忧直至成年。 当乔家的子女本就不易,更别说已显倾颓之势的现任乔家子女了!说好听了是乔家的大小姐,说不好听了那便是礼物——用来送给权贵以保自身的礼物。这是他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话。 大家族内的纷争本就多,虽然她没有其他姐妹兄弟的倾轧,但整日所受的刁难,看见的虚情假意之下的争锋相对是不会少的。 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出来的孩子竟不是媚俗而是自成一体的清冷孤傲。 她看得很开……或许是一个聪明人。诸葛亮这样想着。 她不同于一般十来岁的孩子,但却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诸葛亮看着桃树之下将双脚浸没在水潭中的她这样想到。 他本无意她的行踪事迹,可奈何她是他所栖息的这片桃林的常客。人们往往只在月老祠之前的桃林中便止了步,殊不知最美的风景还是在后山的桃林中—— 并非刻意被人栽植而成的桃林,只是在其他树木之间稀稀落落地盛开着几棵。粉色的花瓣夹在绿叶之间,倒映在潭水中,像是水墨画中不经意浸染上的桃红。虽然零落,但也清雅——远比外面媚俗的热闹来得自然。 这似乎是她一个人的秘密,除了她之外诸葛亮没有看见第二个人来过 。她时长在这里一呆便是几个时辰,直到呼唤她的声音开始漫山遍野地响彻,她才慢慢地自潭水中收回脚,缓缓地踱回去。时间久了他便知道了这是她闹别扭的表现——一直被教导要做个完美的闺秀的她似乎没有什么地位也没有什么权利。这种压抑被积累久了,她便以这种方式闹一闹,显示一下自己也是有脾气的。 这种示威的方式……诸葛亮不由得轻笑,真是愚蠢得可爱。 日转星移,原来的小女孩也渐渐出落得亭亭玉立。她似乎成为了乔家人希望的完美的大小姐。可诸葛亮知道,她那种小猫似的示威性格还依旧存留着。 大乔和孙策,这两个名字时常并排着出现——几乎是所有人都认为大乔配不上孙策,无论是她的身份还是她那清冷的个性——孙策对她的爱意炙热得就如同他的个性,张扬得众人皆知。而大乔却始终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似乎孙策灼热的感情都无法融化她冰冷的心。 孙乔联姻,尽管许多人大为惋惜,但是当事人却是无比的开心的。 大乔喜欢孙策,这是诸葛亮和孙策都知道的事。 他们或许便是又一对天作之合吧!诸葛亮这样想着。尽管大乔没有对孙策说过一句甜言蜜语,但是当她看着孙策的时候,蓝色眼睛中的专注却是和任何恋人都相同的——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他看不透她的姻缘。但他觉得,就算看不透,她的姻缘肯定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他和当年一样,倚在桃树枝上看着树下的那双男女。孙策仍如以前,将一朵桃花放在了她的掌心,说:“阿莹,待我征战归来,我便娶你过门——此生定不负你。” 大乔收拢了掌心,将那朵桃花轻握在胸前,只浅浅一笑却比任何桃花都动人,“我等你。” 诸葛亮看着眼前的一对佳偶,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许的落寞。 或许……是再也看不见那个小姑娘跑到潭水边呆坐的模样了吧。诸葛亮这样解释着。 可惜天意弄人,孙策终究没能回得来。 大乔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手中握着的笔顿了顿,揉了因这一笔而毁掉的好字,重新换了张纸再写。 没有痛哭,没有哀嚎,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世人都感叹着大乔的无情。可是他知道,那个小姑娘的内心远比他们任何描述得都痛苦。只愿她是个聪明人,能看开。诸葛亮这样想着。 孙策已死,孙乔两家的亲事自然作废。乔家连孙策的头七都没过,便又为大乔定了一门亲事。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大乔和乔家人的争吵是如何飘到了这么远的月老祠里,飘进了他的耳朵。 相比乔家人撕心裂肺的哀嚎、怒不可遏的叫骂,她的声音冷静到了让人心惊的地步,“你们如果执意要我嫁,花轿接走的只能是我的尸体。” 诸葛亮不知道自己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着急地便来到了乔家,并且只对她一人用了幻术——他在她的眼里是孙策。 在他踏入争吵的大堂时,几乎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他,皱着眉张大嘴的神情让他忍不住想要发笑。只有她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漂亮的眼睛中漫上了欣喜——她几乎是飞扑了他的怀中,低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是骗我的。伯符,你还活着,太好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但最终只是轻轻地叹息一声,搂住了她轻轻安抚。 他毫不费力地就将大乔带出了乔家,或者说他们都没有阻拦他——大乔疯了,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没有一个神智正常的人会将一个陌生人认作自己的爱人。 “疯掉”的人已经失去了利益交换的砝码,所以乔家才让他如此轻易地带走了她。 他将她带到了她常去的潭水边,她依旧紧紧地抓着他不肯放手。她抱着他哭泣着,直至沉沉睡去——这是他第一次看她哭泣,似乎是要将所有委屈全都哭出来一样。 诸葛亮拭干了她眼角的泪痕,既无奈又惋惜——本以为是个聪明人可没想到还是一个痴人。他觉得自己是捡了一个麻烦,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将她半路抛下。 等她好起来了再说吧……他就先装作孙策几天。等她渐渐地从悲痛中走出来,再解开幻术。他原先是这样想着的。 原先…… 可是没想到这一装就装了两年。 起先总是因为一提起他不是孙策,想将原委全都告诉她,可是每次都被她孤寂的神情给打散。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他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了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愿意再从她嘴里听见孙策这个名字了呢? 她在桃树之下看书时偶尔向他投过来的眼神,她坐在水潭边发呆被他找见时略微气恼地神情,她为小憩在桃树之下披上披风倚着他的肩一起休息时的情景总让他忍不住地心悸。 她记得孙策喜欢穿暗红色,可是他却喜欢的是亮丽的红白色;她记得孙策喜欢喝烈酒,但他却喜欢的是桃花所酿的淡淡的清酒;他喜欢枕在桃树的枝干上休憩,但似乎那个大将军并没有这么放荡不羁的举动…… 他一次次地想要替换到她脑中关于孙策的记忆,她最开始是不解但最终他以人的喜好是会变的理由搪塞了过去——尽管有时候她还是记不住。 大乔看着他出神的脸,突然间轻声说:“有时候感觉你完全像是一个陌生人……” 诸葛亮惊了惊,但仍旧面不改色地问:“为什么?” “你的习惯,你的喜好,和我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你变得聪明、冷淡,以及……心事重重。”她清凉的眼眸看着他,让他一瞬间以为她知晓了一切。 他掩下了眼中片刻的失神,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半真半假地问:“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大乔轻笑出声,抿着笑唇摇了摇头,在瞥见他有片刻地失落之后才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颊,说:“我发现……我重新爱上了你,爱上了和以前不一样的你。” “虽然你变得比以前冷淡,开始喜欢对我冷嘲热讽,但是我总觉得你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懂得我。”大乔有些害羞地眨了眨眼眸,移开了眼睛不去看他,“以前你的太过于灼热的情感总让我不知所措。可是现在……你知道给我留下空间,暧昧而又不紧逼,让我……很安心。” 诸葛亮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伸手触了触她绯红的耳垂,但却又飞快地收手,“如果……我不再是我了,你还会这样吗?” 大乔也笑了笑,“你不是你,还会是谁呢,伯符?” 虽然只是大乔无心的话语,但仍旧是让诸葛亮抿了抿唇,有一瞬间的失言。他只能笑笑,将所有的话都咽进了喉咙里。 这一沉默便又过了一个月。 他有些时候会出去几天与以前的老友一起玩玩,顺便巡视一下周围的情况,以免什么小妖鬼怪或者心怀叵测的人前来伤了她。 每到他晚归的时候,她总会温酒相待。 今天她依旧在桃树下静静地等着她。可是诸葛亮总觉得今天的她似乎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 大乔蓝色的眼瞳直溜溜地看着他,好似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 诸葛亮笑着坐在了她的对面任她打量,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三分戏谑七分调笑,“好看吗?看这么久。” 大乔垂下了眼眸笑得淡淡的,“好看——我以前见过你。” 诸葛亮嘴角的笑意僵了僵,随即又无事地说,“阿莹我们难道不是一直认识的吗?”他低头浅啄了一口酒杯中的酒,有些意外,“桃花酿?” 大乔也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低声说:“这是你喜欢的,却不是伯符喜欢的——你到底还打算骗我多久?”她突然间抬起了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美丽的眼瞳中清明一片。 诸葛亮微微苦笑,他知道瞒不过去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乔抿了抿唇,“其实很早以前便有异样的感觉,但我没多想。可是最近我总是模糊地想起伯符的脸,虽然记不太真切,但是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她看了看他,继续道,“后来……我独自下山去询问了一下路人,才知道伯符早就已经走了两年了……我回来试图找到一些证据来打破山下人的言语,但是我找到的却只是越发证实你不是伯符的证据。” 她的声音中带着哀戚,是因为孙策仍旧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她看着他,蓝色的眼眸中有他看不懂的复杂情愫。 为什么?诸葛亮看着面前娉婷的少女,哪怕是略微不悦的神色也是如此的惹人怜爱。 诸葛亮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褪去了平日里一贯慵懒的模样,而后无比认真地看向她,“最开始只是不希望你太过悲伤,但是之后……乔莹我喜欢你——不输给孙伯符。” 他看不到自己的姻缘——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超脱着凡尘俗世之人,可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这滚滚红尘中的一份子。为什么会喜欢她呢?她很聪明,但有些时候却有很迷糊。她如水一般清冷,却又如水一般淡雅——适当的距离,不会太过于紧密的关心但却又是无微不至的照料——天寒时摆放在床上的披风,晚归时在小炉上温着的清酒,以及在他休憩时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披在身上的外套,无不彰显着她的痕迹。 尽管这些对于他一只妖来说,显得有那么些多余,但是时间久了,他反倒沉沦进了这种无言的温柔中,变得依恋而又贪心。 明明是个脆弱的人儿,却有比谁都来得坚强。除了他将她带离乔家的那一晚,他再也没见过她掉眼泪。以前不曾,之后也不曾——最初将她带到这里来的几个月,山下的流言漫天,能有多么的污秽便有多污秽。流言是无法被封锁的,它只会随着席卷树叶的风或早或迟地飘进当事人的耳朵。 诸葛亮原本以为她会委屈得哭出来,或者至少会有一点愤怒。但她只是呆了呆,有些忧伤地笑了笑,“我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你知道就好。我与他人毫不相干,他们怎么看我是他们的事,我无权去干涉。只要你知道我就好。” 聪慧的女子啊,那双蔚蓝的眼眸里是比任何人都清醒的神色——比谁都清醒却又比谁都糊涂,矛盾的两种特质在她身上交叠却越发地让她吸引他的目光。 大乔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给惊了一跳,手中端着的杯盏微微倾斜,桃花酿的味道便这样溅了她一身。 她仓皇地离去,留他一人在灼灼桃花见独酌。 她不告而别。诸葛亮并不意外。他依旧如往常一样,醉卧桃花间看着树下一对对生死相许的眷侣,似乎什么也没变。但是诸葛亮知道,一切都不同了,他再也无法嗤笑凡间人是痴儿。桃花间少了的那一抹倩影,是他的牵挂——放下,远远比他想得难。他甚至没有散掉后山的林间那座小屋,他时常回去看一眼,怀着不用明说的渴望与期盼——如果她回来了呢? 或许永远只是个幻想罢了。 可是,一年之后她真的回来了。 又是一年桃花开。夜晚的疏风携带着几片零落的花瓣在夜色中不住地旋转,像是在为这沙沙的树音和舞。静谧又安详。 当诸葛亮看到那座小屋升起的寥寥炊烟时,他沉寂已久的心突然间开始急剧地跳动。 他僵在了门前,手中的扇骨第一次让他感到了掌心被挤压的感觉。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想他这千百年来何曾如此瞻前顾后过,也只有她能以一个细微的动作便乱了他的心。 当他轻叹一声准备离开时,门却突然间开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们都有片刻地呆愣。随后又各自转开目光,相对无言。 最终是他先开口说:“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又回来?” 大乔垂下了眼眸避开了他的目光,院门打开,“进来坐坐吧。” 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这间小屋什么都没有改变。甚至连那天晚上在石桌旁温着的酒壶也没有变。 她消失的一年似乎从来不存在。 酒壶里飘散出了酒香,是桃花酿的味道。 “请坐。” 他们如那天晚上一样,在桃树旁相对而坐。 一年的时光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流转,她依旧是神情淡淡的模样,但是眉目间的忧愁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 “为什么还要回来?”他开口,依旧这样问。 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有些低眉敛目的模样带着些许的欣喜但也带着些许的忧伤,“我没想到你还会留着这间屋子。” 诸葛亮抿了一口酒,嘴角挂上了些微苦涩的笑意,“我以为你会回来——你的确回来了。” 大乔倒了点酒在酒杯里,双手捧着小口轻啄着,“这一年我一直守在伯符的墓前陪着他,但我觉得,我欠他的,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但我欠你的,我还能还清——我本以为自己是因为不喜你的欺骗才离开的,我以为我只是气自己被你欺骗忘记了伯符……但是,在替伯符守墓的时候,我却总想起你来……” 她似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正准备继续往酒杯里倒上一点酒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目光有些灼灼,“你原本以为……那你真正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突然间被抓住手腕使得大乔手中的酒壶突然倾斜,桃花酿的气息又沾湿了她的衣裳。她呆了呆,面颊不经意间漫上了绯红,也不知是由于他太过于急切的目光,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大乔咬了咬唇,左右闪躲着他的目光,却被他猛地拉近,使得她不得不看向他,“告诉我。” 过于近的距离让诸葛亮桃色眼眸中的笑意一览无余,他似乎又恢复了最初他们相遇时的模样——悠闲而又胜券在握的。 大乔能从他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身影,只要她一低头便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以及……散发着淡淡桃花酿的薄唇。大乔急忙移开目光,强作镇定地说:“你知道的。” 他在她耳边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大乔回过头来却又撞进了他带着诱哄般意味的眼眸中,她能感到自己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最终大乔咬了咬牙,颇有些破釜沉舟地说:“我离开是因为——我怨的是自己。我……喜欢上了你,哪怕你是在骗我,哪怕我知道了你是在骗我,我也无法怨你。我看不开的是,明明你是装作伯符在骗我,但是我却喜欢上了不是伯符的你……” 她的话语渐渐低了下来,带着悲伤和愧疚。 “不必自责。”他轻声地安慰,“如果孙策是真的爱你,我想他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爱你的人,忘掉他,然后安安心心地过好一生。如果你不爱我,我也是如此祈愿。” 大乔垂下了眼眸微微地笑了笑,说不出的苦涩。 他伸手替她拂开了垂落脸颊的发丝,低声说:“其实……我有些时候挺羡慕孙策,他只是比我早一点走进了你的心里,但却可以在你的心底永远保存有一席之地,哪怕他已经逝去,你也依旧不会忘了他——他的位置,任何人都无法撼动。” 诸葛亮看着她依旧有些低落的面庞,突然打趣地说道:“或许……我也去死上一回,你便能忘记孙策开始为我而悲伤了?” “你胡说什么?!”大乔猛地转过头来瞪着他,紧皱着的眉头述说着她的不满。但却在触及到他温柔的眼眸时,所有的气恼全都化作了无奈的低笑,“你……不是人类吧。” 诸葛亮愣了愣,而后笑了起来,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是妖——桃树妖。你怕吗?” 大乔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你不怕我,我就不怕你。” 诸葛亮微微挑了挑眉,将手中的杯盏搁在石桌上,起身向她靠近,“那可不一定……”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低沉的吐息轻轻吹拂在了大乔的耳垂上,只一瞬间白玉般的耳垂便被桃色浸染。 “你方才说,你打算偿还欠我的——怎么还?” 大乔抬起头看向他,绯红的脸上却是故作镇定的表情,“你想怎么还?” 诸葛亮低低地笑起来,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垂——大乔僵直身体的动作rou眼可见,“以身相许如何?” “你……” 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诸葛亮便欺身上前吻住了她。 一开始只是静静地亲吻,诸葛亮见大乔美丽的眼眸中只是惊讶没有抗拒的神色便勾了嘴角开始加深这个吻。轻轻地啃咬磨掉她紧闭牙关的耐心,诱使她张开唇——哪怕她的初衷是想要咬他。 勾住她的小舌慢慢品尝,她的口中是他喜欢的桃花酿的味道。 绵长而细密的亲吻让彼此的体温都逐渐攀升。诸葛亮搂住了大乔的腰,轻轻将她抱了起来,而后压在了地上。地上的飘落的花瓣因为他的这一举动而被惊起又落下。 他的手在她的腰侧抚摸着,激起了怀中小女人不经意间的颤抖。 诸葛亮放开了被他碾磨得泛红的双唇,气息不稳地问道:“害怕?” 大乔略微皱着眉,蓝色的眼眸湿漉漉的越发惹人怜爱,她转过了自己绯红的脸之后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诸葛亮凑上前去蹭了蹭她的唇角,含住了她洁白的耳垂,低哑的声音含着笑意,“即使害怕……也不会放过你。” 他吻上了她纤长的皓颈,手也不安分地自她的腰部滑到了她的腿间。自裙摆中探进去之后又缓慢上移——在触碰到她胸前的丰盈时他能感到身下的人儿又是一僵。 诸葛亮轻笑着用牙细细地在她颈侧碾磨,留下只属于他一人的痕迹。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颈间,与这春夜的寒气相遇又激出了她的一阵颤抖。 “阿莹,你还真是敏感。”诸葛亮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喟叹似的说着。 他一只手解开了大乔的衣裙将其褪至腰间,一只手自她洁白的躯体上滑过。 “不、不许看!”大乔羞红了一张脸,想要伸手去捂住他过于灼热的眼眸,却被诸葛亮半途截下。 他吻了吻她的手背,笑着说:“很美。” 凝脂般光洁的皮肤因他的肆虐而染上了桃红,自颈间至锁骨全是他留下的痕迹。而锁骨之下的皮肤光洁依旧。乳鸽般的胸脯上下起伏着,或许是因为他的目光,那两团软rou似乎起伏的弧度越发明显——像是邀请的意味。 诸葛亮沉了眼眸,俯下头去含住了其中的一颗红樱,却听见她低低的一声吐息——很快又被咽了回去。 诸葛亮弯了弯嘴角,更加放肆地在她身上探索着,将他未曾涉足过的地方全都染上了他的痕迹——他的吻炙热而又细密,在她身上笼罩了一张紧密的情欲的网,让她逃不开挣脱不掉。即使有着羞耻的感觉,却也无法抑制身体本能的娇吟。 他的手划过她平坦的腹部,顺着肚脐往下,没入了幽谷之中。 底裤已经被花汁所浸湿。 诸葛亮挑了挑眉,看着大乔害羞得不敢看向他的模样,有些坏心地在她耳边低语:“这么湿……就这么渴望着我吗?” 大乔下意识地驳斥,却在接触到诸葛亮带笑的眼眸时,更加烧红了脸颊嗫嚅不语。 诸葛亮褪下了她的底裤,亲吻着她瘦弱的肩膀。他不打算放过她,继续逗弄着她说:“我知道阿莹一直这样渴望着我的。” “才没……有!”大乔好不容易攒起的话语却因为他突然刺入一根手指而又软成了断断续续的娥吟。 “嗯?真的没有吗?”上挑的尾音说不出的诱惑。他的手指在她的体内放肆地揉捏着,溢出来的花蜜他们都能感觉到。 大乔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却挣脱不开他带来的欲望。她咬了咬唇,凑上前去搂住了他,用唇堵住了他那张显得有些可恶的嘴。 送上门的美味哪儿有不吃的道理,诸葛亮笑着加深了这个吻,尽情地品尝着她的甘美——她浑身都是桃花酿的味道,可是诸葛亮觉得她比桃花酿更加醉人。 哪怕是她开始推攘着他,他也没有放开她。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一只手在她的体内放肆着。 诸葛亮感到她突然间搂紧了自己,身下的花xue一阵收缩后涌出了更多的蜜汁。 他放开了她,看着她瘫软着喘息的迷茫模样,笑得宠溺又坏心。他舔去了她唇角溢出来的唾液,却又将自己手上黏湿的液体涂在了她的唇上,继而又开始亲吻她。 “你真的很美味。”他喘息着说。 当不容忽视的灼热抵在了她的双腿之间时,大乔猛地回过神来,“不……” “嗯?”诸葛亮挑了挑眉,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你不愿意?” 他的低垂眼眸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许的可怜,银白的发丝濡湿在了脸颊两侧,衬得他因情欲而布满红潮的面颊越发绯红。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罢手。”他吻了吻她,低压的声音中带着情欲。桃色的双眸也暗沉幽深得有些惊人,但是他依旧轻声地询问她的意见——略微带着点可怜及哀求的意味。 大乔涨红了一张脸,咬着牙愤愤地看着他——她这样的模样,让她怎么忍心拒绝。 最终,大乔只是移开了眼,环上了他的双臂将自己贴近他,小声地说:“轻……轻一点。” 诸葛亮的眼中闪过了狡黠的笑意,亲吻着她的面颊说:“我会的。” 他将她纤长的双腿环在自己的腰际,灼热的欲望沿着她的腿根向幽谷滑行。 大乔有些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诸葛亮能感到她绷直了身体,他有些无奈地轻叹,轻啄着她的眼睛说:“别怕……放松,你这样……我会弄疼你的。”他才进去了一点儿,她就将他夹得死死的,再也动不了分毫。 “诸葛亮。”他突然间说。 “嗯?”大乔望向他,眨了眨眼眸。 “我的名字。” 诸葛亮笑着说,然后趁她发愣的时候又吻住了她的唇。比任何吻都来得绵长而激烈——他不让她退缩,非要纠缠着她的舌一起共舞。 她逐渐沉沦在了他的亲吻中,渐渐放松了身体。等他完全刺入时,轻微的疼痛才将她从云端拉回来。 他感到她瞬间绷直了身体,搂着他的手也有些用力,花xue小幅度地挤压着他。他放开了已经被他品尝得微肿的双唇,细细端详着她的神色,“疼?” “还、还好……不是很疼……”大乔羞红着脸说。 尽管如此,诸葛亮还是静静地搂着她,在她体内停息了一会儿。虽然温暖的内壁亲吻着他的感觉简直让人发狂,但他还是害怕吓着她。直到大乔忍不双腿在他腰际无意识地摩擦,掌下的纤腰也不自在地动了动之后,他才忍着欲望,笑着问:“忍不住了?” “啊?嗯……”蓝色的双眸略微迷离,她咬着手指低低地应道。这边难得一见的坦诚模样也真是……可爱到了不行! 诸葛亮吻了吻她的额头,咬着她洁白的耳垂说:“我动了。” 他开始驰骋起来,尽管已经是刻意放温柔的动作,却仍旧掩盖不住越来越快、越来越深的律动。 “唔!慢……慢一点!太深了!”大乔紧搂着他在他耳边哀求。 体内的欲望一次比一次深地没入,刺激着敏感的花核,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敏感地带。每一下都像是想要探索她体内更深处的秘密。 他紧搂着她的腰,让她无比地贴合自己,不给她任何一丝逃离的空间。 “诸葛……亮!我、我不行了……阿亮!阿亮!” 他轻吻着她的胸脯,低哑的声音中带着喟叹,“停不下来了……” 她实在是太美好了,让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数崩溃。无论是她染上风情的眼角眉梢、水雾氤氲的蓝色眼眸,还是她既痛苦又满足的呼唤着他名字的模样,都让他仍不住想要更加用力地欺负她——看见她更多的、只能由他一人看见的美好模样。 她又一次攀紧了他,温暖的汁液浸染了他的欲望。花xue细密地亲吻着他,每一道褶皱都无比地贴合着他,既像是挽留又像是拒绝。温暖而紧致的触感差一点让他缴械投降。 高潮之后的她羞得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诸葛亮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于是他牵过了她的一只手,牵引着她来到了他们的交合之处——她瑟缩了一下,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握住。他略微退出来了一点,她温润的指尖便能感觉到他依旧坚挺的欲望以及从交合处溢出来的,黏湿的汁液。 “你!”大乔终于羞愤地睁开了眼,抽回了自己的手。 诸葛亮又凑上前去吻住了她,带笑地望着她温软的双眸,暧昧地低语,“我很高兴,我能让你感到舒服……但是,我还没有得到满足……” “唔!不要!混蛋……停、停下!”大乔羞愤的怒斥渐渐地在诸葛亮的进攻之下又转换为了娇吟。 诸葛亮就着交合处将大乔翻了个身,搂紧了她的腰不让她退却。 他亲吻着她的美丽的蝴蝶骨,即使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也没有停下身下的动作。 已经去过了两次的大乔浑身无力,只能靠着他紧搂着自己的腰肢以及撑着面前的石桌勉强地维持着自己的身形。 即使身体在疲惫却也抵挡不住被撩拨起来的欲望,她想要逃离在自己体内“逞凶作恶”的灼热,但每一次想要抽离却被身后的人惩罚似的抓住了腰狠狠地按了回来。 大乔无意间晃动着的手碰倒了桌子上的温酒。酒壶倾倒在了她的背上而后又落到了桃花瓣之间。 桃花酿的香气瞬间变得更加浓烈,熏人欲醉。 “阿莹这是在……诱惑我?”诸葛亮舔去了顺着大乔光洁背脊滚落的酒珠,沙哑的声音本能地让大乔感到了危险。 “没、没有!”大乔窘迫得快要哭出来了,她感到她体内的东西又大了一点…… “阿亮!阿亮!”大乔费力地按住了他在自己胸前放肆的手,讨饶着说,“不、不要了……好不好?我、我真的不行了……” 诸葛亮轻笑。大乔能感到他的舌正顺着酒滴滚落的痕迹舔舐着。 “阿乔准备的桃花酿怎么能浪费呢?”明显拒绝的意味。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用力地一撞给打断。 桃花瓣随着夜风缓缓地飘落,为那一对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又增添了灼灼的桃花色。 激情过后,诸葛亮抱着她到潭水里面去清理身体。 看着大乔疲惫得睁不开眼睛的模样,诸葛亮笑着轻吻了她的额头。 “不、不来了……”大乔抵着他的胸膛小声嘀咕。 “你说你以前见过我是怎么回事?”诸葛亮抚摸着她的肩头,问。她一年之前说她见过他,可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现身是在她要被迫与其他人联姻的时候——那时他在她面前还是孙策的模样。 “唔……我小时候见过你。是在我和伯符第一次去月老庙的时候,我在灼灼的桃枝间看见了你——与现在一般模样,卧在桃枝之间,看着桃树下的众人,眼神冷漠而又嘲讽。那时我就想,你一定是天上的仙人吧!这么好看但却又这么孤寂……”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诸葛亮低头一看,却发现她已经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原来,那一年的春日,他们早已相见。他在树枝之间注视着她,而她也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他的身影。 原来,桃花灼灼,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已注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