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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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要用一句话来总结形容的话,山本武会说狱寺隼人这个人啊,是属牙膏的。 你问他一句,他回你一点;大部分时间像个课代表,除了布置作业和发资料也不会来找你;可有时又像装满水的气球,不小心戳一下就爆开,比如现在。 今天下午沢田纲吉出差回来,因此狱寺隼人的首要任务就是去找组长赔礼道歉。 他在刷牙的时候打开手机检查邮件,没有两分钟就吞了一口泡沫,从舌尖凉到嗓子眼,胃里的盐酸聚集在一起围观这团从没见过的白色软绵绵,叽叽喳喳吵得狱寺隼人想吐。 顶头上司黑纸白字要求他“新成员资料,记得录入。” 那晚会所的洗手间沦为战场,山本武哪里都不对劲儿,一边嘟囔是不是被摔成颅外出血,手里按着狱寺隼人的屁股揉到发红,搂着他的腰不放,留下一脖子牙印。 被弄了满屁股东西,湿滑到没法儿再继续的地步,狱寺隼人还做着结束了能回家洗个澡的春秋大梦。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被顶在墙上撞得后背发痛,战乱中也没放过山本武的脖子。 再往后的记忆模糊不清,狱寺隐约记得山本武和他一起回了公寓。 只是第二天起来人没了,电话也不接,公司内网里更新了一条“鱼罐头售罄”的消息,意味着沢田纲吉也不在。狱寺隼人莫名其妙,按部就班去公司打卡处理公事,没忘记去买两盒外用药,再差人打听山本武的行踪。 今天是山本武消失的第三天,他尚未收到任何回复。结果他的名字出现在带星邮件标题里,账户里的本金减少了几乎一半,利息降低半个点,备注信息的联系人那栏里写着四个大字,狱寺隼人。 未经通知就成了的饲主,狱寺隼人尽情超速,以极其完美的危险驾驶范例冲到公司——很好,非常好,大厅里多了个临时工位,崭新的桌椅上配套设备尚未齐全,只有一个增高药广告商最喜欢的高个儿代言人。 气势汹汹冲过来的人显然带着无数质问,山本武连忙摆手:“嘛嘛,冷静一下狱寺,你先听我解释。” 大厅尽头的办公室里亮着灯,沢田纲吉在里面。 狱寺隼人看着远处方形的单面玻璃,再看看身旁的山本武,给了他一个眼神。 “嘿嘿,就是那什么嘛——” 后者赶紧拉开椅子让狱寺隼人坐下,笑着说:“沢田先生说他不追究那天的事,还跟我签了劳动合同,五险一金齐全的那种。” 抬头无语问苍天,狱寺隼人简直不忍心问他你到底看没看附加合同,那后面全都是做了鬼还要给他们打工的恶霸条款——但他还是点点头,问道:“还有呢。” “沢田先生还说,酒你留着下个月再给,还让你多带我出去看看。” 这就有意思了。狱寺隼人似乎想从门缝透出的光里再读出点什么信息,却被山本武缠着一起去吃晚饭,吵着要喝新开咖啡店的美式,路过闻着好香好香。 手头尚且没有工作,狱寺隼人就当自己没来过公司,轻手轻脚提前下班跑路,带着山本武去楼下点餐。 面对面坐在桌前,山本武突然把手机屏幕面向狱寺隼人,指着一张格子平面图询问意见:“我昨天去城郊看了,他们说这一排的比较好。”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主谓宾在指谁,狱寺看到那是墓园空位选择图才知道是什么意思——等待列表排到了山本刚,他得帮父亲选一个安身的地方。 放下菜单,狱寺简单给出建议:“地势不要太低,有树荫会好些。” “这样啊,”山本武点点头,“那就这个吧,靠过道,老爸喜欢热闹。” 在餐品端上来之前决策已经做好,山本武收回手机,擦干净手开始吃东西。 看着对面的家伙大口吃饭,半张披萨被吸进黑洞里影子都看不见,安静无声,举止很规矩。狱寺隼人玩着盘子里的rou酱蝴蝶结,看他专心扑在食物上。 不过一个多月,山本武变化很大。他瘦了很多,反之精神却好起来不少。 他跟着笹川了平学拳,伤到了手腕,戴着增压护腕;他跟着狱寺隼人学抽烟,三天一包,手指上开始有洗不掉的烟草味;他跟着沢田纲吉出去过几次,订了两身西服,穿着很像回事,就是领带怎么打都丑。 他刚来还会说些天真浪漫的蠢话,如今怕被狱寺隼人嫌弃,连真心话都能憋住,只好说,我替你去。 令人唏嘘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狱寺隼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固执的人。撞到头破血流走上末路的人很常见,可像山本武这样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屈指可数。 选错路比选错人要可怕得多,狱寺隼人不想惹上麻烦;但他已经错得离谱,早已没有回头路,心底还是希望山本武不要再错下去。 “山本。” “嗯?” “早点收手吧,这行没那么好玩。” “不要,”嘴里咬着鸡翅,山本武斜他一眼,“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10寸的夏威夷BBQ鸡rou全部塞进去还能吃,无底洞山本武又消灭掉半打鸡翅才停手,视线在狱寺隼人和他的盘子之间来回看。担心急诊室多个肠胃炎患者,做前辈的只好拿起勺子飞速往嘴里送面条。 堵住了狱寺隼人的嘴,山本武开始絮絮叨叨。 “最近啊,只要你不在我就睡不着。” “半夜醒来好像还睡在医院里,下意识去看看老爸要不要翻身,结果发现是你买的遮光窗帘。” “我已经没有爸爸了,狱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所以然。” 年轻人正在被迫成长,断骨再接之伤深入骨髓,痛彻心扉,长夜不能寐。 “老爸很严厉,犯错的时候他打我下手打可狠了,以前拿过很多剑道的奖,身体也一直很好。” “最后那段时间,他瘦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吸管都拿不住,轻得跟小猫一样。” 山本武比划了一下,把两个盘子摞起来,端在手里。 “我以为不会再轻了,真的,我以为他会好起来。”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开始哽咽,停顿很久,接着说道:“我以为只要他还在,情况再怎么糟都会有办法。” “他那么大个人,就剩下这么一点。” 瓷器之间碰撞摩擦,磕碰声很细微,随着山本武颤抖的节奏晃动。 失去亲人总是令人痛苦,努力没有结果令人恼怒,狱寺隼人何尝不知道这种感觉,但他无法感同身受,因为那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想骗他说:嘿,一切都会好起来。 “人都会死,山本,你也会,我也会。” 曾经的音容笑貌都装在一个盒子里,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挤。 “你尽力了,真的。” 狱寺隼人把那两个盘子从他手上端走,往手里放了一根吸管,再把装饮料的玻璃杯推过去。 “你还年轻,日子还很长,想开点。” 山本武红着眼眶抬起头来,没有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吃饱了,明明有休息好,明明和喜欢的人坐在新开的餐厅里吃饭,犹豫不决的事也得到解答,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狱寺隼人粘了满身洗不干净的狗毛,又不能骂又不能打,动手撕开吸管帮他插好,把甜到发指的高糖碳酸饮料放到他手里。 “我再教你一件事。” “累了就睡,饿了就吃,想不通了抽根烟,想发疯就喝个烂醉,想毁灭世界的时候找个人做上一晚,第二天你会发现,你其实无所不能。” 山本武含着吸管,喉咙被发腻的糖浆黏住,难以置信:“这就是大人的生存之道?” 银发的男人点点头:“这就是大人的生存之道。” 山本武突然间好恨狱寺隼人,恨他无情绝情。我只要一句安慰,哪怕只是握住我的手也好。 可他偏偏什么也不肯做,就像他曾经说的一样,不会爱上任何人;除去金钱交易以外的任何东西都只是施舍,但他连施舍都不肯给。 不给别人靠近的机会,也不给自己留退路。 目光灼灼,山本武不屑于这套道理,几乎是挑衅般地问狱寺隼人:“那想哭的时候该怎么办,你也教教我?” 狱寺隼人拨弄着戒指,若有所思看着他领子下面紫红色的牙印和痕迹,被盯得脊背发凉下腹发热。 “那简单,”他弯唇一笑,抬脚踩在山本武跨间,“全都来一遍,效果特别好。” 狱寺隼人把车停在当年坐台的店后面,店主还是同一个,见二把手带人来也不意外,山本武的事儿多多少少有所耳闻,把两位迎到包厢里,送上酒水果盘马上走人。 花花绿绿的酒瓶山本武看不懂标签,但他猜狱寺隼人能念出所有酒的名字。 这算是狱寺隼人的半个家,这间包厢根据他的喜好重新布置过,摇滚黑暗风,墙上挂着骷髅头壁灯,还有一堆神秘学符号装饰。 酒具不算齐全,狱寺隼人叼着烟把糖浆和烈酒兌在一起,一杯杯排列在桌上,绿的黄的粉的,度数不尽相同。 “来,挑你喜欢的。” 咖啡因和糖份经过乙醇催化,挤在血管里肆虐,相互赛跑。它们从心脏相争涌入大脑,关闭肢体系统,踢翻语言机构,把理智管理器砸得稀巴烂,碎片被尼古丁带着浑身乱跑。 躺在地上,山本武抱着一把长柄雨伞打滚,烟灰把衣服烙出几个窟窿,他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指着天花板上某个羊角一样的图案问那是什么意思。 狱寺隼人喝得比他多,但不知道比山本武清醒多少倍。 他已经回答过各式各样的问题,从洗衣机多少安能转,到世界上有多少苹果树,这个看得见摸得着的问题终于可以不用再拿“不知道,自己上网查”来敷衍。 “什么羊角,那是鱼尾巴。” “哦……鱼尾巴。”山本武前言不搭后语,“鱼把尾巴借给羊做什么啊?” “不知道。” 狱寺隼人见过很多醉鬼,这是也许是最乖巧的一个。他不吵不闹,站不起来就坐着,坐不稳就躺着,躺不住就瘫在地上——除了话有点多,也算是正常反应,不奇怪。 他化身成搜索引擎,坚持不懈叭叭嘴半个小时,下一个问题是:“你说羊会游泳吗?” 狱寺隼人换了新的烟灰缸,仰头喝掉一shot朗姆,也不嫌麻烦继续回答:“不知道,没见过。” 这还是山本武第一次喝酒,运动员禁烟禁酒禁药物,因此被彻底放倒在地。 绿色的是苦艾酒,黄色的是威士忌,粉色的是西柚汁兑伏特加,一点儿水没掺,冰块都没能用上。 山本武先是话多起来,接着觉得热开始脱衣服,最后手脚不受控制。等他开始觉得口渴、端起一杯紫色的不知名的东西想要喝下去时,狱寺隼人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塑料瓶,是两升装矿泉水。 眼睛都睁不开,山本武依旧含含糊糊地反对:“不,我没醉,我还可以喝。” 狱寺隼人挠他的耳朵,过了两秒醉鬼才知道伸手去拍开,看样子快到点了。他把瓶子拿过来,撕掉标签,换了一个啤酒的贴纸贴上递过去,暗自好笑:“看不出来你酒量还挺好,来试试这个。” 山本武嘿嘿傻笑,接过来努力分辨,看到是酒,抬起来吨吨吨吨对瓶吹。 就在他喝掉一半的瞬间,骤然填满大量液体的胃袋承受不住,山本武本能察觉到异样,立刻作势要站起来;狱寺隼人等的就是这个,摁着他坐回原地,伸手拖过垃圾桶,把他的脑袋往里面一压,坐到后边给他拍背。 等他吐完,人已经快不行了。狱寺隼人没忘记给他喂水,哄着骗着灌下醒酒药,把山本武拖到软垫上趴着,刚刚碰到靠枕人就已经呼噜震天响,总算是睡着了。 照顾好醉鬼,狱寺隼人拆开一包烟,打开笔记本开始写报告,往系统录山本武的档案,琢磨着给他安上什么职位合适。 弄完这些狱寺隼人还不困,点开邮箱回复邮件。 “唔……狱寺?” 听到旁边有响动,狱寺隼人看看时间,山本武睡了快两个小时,不知道酒醒没醒。 “醒了?自己弄点水喝。” 键盘敲击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山本武头痛得厉害,翻身花了好几下才撑起来,刚坐直就看到桌边趴着个人,好像在写东西。 是狱寺。 满屋子烟雾缭绕,二手烟里充斥着山本武熟悉的粒子,堪称慢性自杀,偏偏这味道让他迅速清醒过来,尼古丁成瘾可不好戒。 坐起来喝了两口水,山本武回忆着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事。 放了菠萝罐头的披萨、被戳出很多洞的蝴蝶结意面、又苦又辣的酒精烧得他胃疼、醒酒药倒是很甜,像泡泡糖的味道。 还有那些千奇百怪的问题。 山本武想,我怎么有那么多问题啊,它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本来就在我脑子里吗?还是喝酒就是会变成这样?酒精里原来藏着整个宇宙的奥秘吗? 他看向埋头工作的狱寺隼人,看着他的背影,回忆他的声音,他说话时候的语气——轻快的,恼怒的,面无表情的。 今晚狱寺隼人总共对他说了五十四次“不知道”。 在山本武拼凑起来的模糊记忆里,淡淡的否定平铺直叙,偶尔还会被蠢蠢的问题笑到——但山本武不觉得好笑。 狱寺隼人可以不知道丹麦曲奇多少钱一罐; 狱寺隼人可以不知道捕手该用哪只手接球; 狱寺隼人可以不知道乌龟吃rou还是吃草—— 但他怎么可以……!!! 你怎么……?!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我喜欢你? 啊,对了,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还没有说过啊…… 我还没有对你说过。 狱寺隼人正在写最后一段,如有疑问请及时告知,您真诚的合作……笔记本突然被端走了,他皱着眉抬起头来:“干什么?” 山本武的脸依旧很红,神色却很清醒。 他跪坐在地上,搂着狱寺的腰,脸贴在他小腹上来回蹭,胸口摩擦着狱寺的皮带扣:“我想做。” 年轻人自下至上望着狱寺隼人,头发乱糟糟的,脸红扑扑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深褐色眼睛里又气又急,像是扒着裤腿要求陪玩扔飞盘的宠物。 可他深知,沢田纲吉不会养宠物。 山本武一一过问狱寺隼人身上的伤疤,想要找到让他禁锢与此的绳子,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血淋淋的伤口根本不在他身上。 沢田纲吉十多年前腹部中枪,全靠运气好才活了下来。枪伤带走了他的一小部分内脏,却好像把他脑袋里的器官也连着切走。 他的Boss只喜欢不受控制的生物,最好是脑子里缺点零件的非正常人——跟狱寺隼人类似的、被切断后路的、却又有所牵挂的人。 醉鬼的上衣早就被他热得扔到一边,腰窝就在狱寺隼人眼皮子底下晃悠,山涧里盛满无形的清泉,背肌流畅起伏,顺着甜美的形状向下绵延,皮带跨过臀尖,挺翘的屁股手感令人怀念。 狱寺隼人知道再往下是什么,他的腿也很漂亮,健硕结实,弧度有力,是野性十足的形状,身上有着清爽的汗味,带着淡淡的烟味——现在还有酒味。 哪有这么凶猛的狗狗,说是头狼还有人愿意信。 “我邮件还没发出去,”狱寺隼人摸摸他的头,又说:“沙发夹层里有套子。” 得了许可,山本武把工作搞定,借着酒劲儿把狱寺隼人按在桌子上,分开他的臀缝,缓缓挤进去。 做到一半,狱寺隼人体内的酒精开始作乱,他再也压抑住不呻吟,喘息中夹着叫声,像是小时候因体罚而忍耐的哭声。 疼痛和冰凉的桌面让他回忆起过往,沢田家冰冷阴森的大宅,夜里潜藏怪物的花园,被血染红衣服的母亲。 他想到母亲的葬礼,那天下着很大的雨。铺满鲜花的棺椁缓缓降下去,降到地面以下,被盖上厚厚的泥土——狱寺隼人忽然接上了山本武的情绪,难过得不能自已,好像他再一次失去了家人,再一次失去带给他生命和欢乐的人。 多少年了,他都快要忘记那是什么感觉——原来心痛就是这样的吗?那山本武呢?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难过? 小兽正在啃咬他背上的皮rou,用嘴唇吮吸,用牙齿叼着拉扯,鼻尖戳在每一节脊柱上,汗水打在身上,把记忆里的雨水煮沸成guntangguntang的温度。 狱寺隼人痛爽难忍,泄出口中的呜咽声,打翻一片玻璃杯,地毯被染成各种颜色。 “弄疼你了?抱歉……” 山本武的声音低哑性感,溢满情愫,稍稍停下进攻的节奏,把狱寺从地上捞起来抱到沙发上。 “不会,”调整着呼吸,狱寺用腿把山本武拉到身前,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继续,再快一点,深一点。” 被撩得毫无章法,山本武对他又爱又恨,抬起身下修长有力的腿再次cao进去,动作又狠又快,惹出一长串低喘。 “啊——嗯、对,就是这里。” “这里?” 伴随着骤然夹紧的内壁,狱寺浑身颤抖像是要窒息般吸气,抓着山本武的头发拉扯,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化身饿狼的家伙死死扣住手中的胯骨:“喜欢吗?” 每一下挺入都顶着敏感点撞进来,狱寺隼人濒临崩溃,喝下去的酒渐渐融化胶囊外壳,内里那些隐秘而柔软的枝条探出头来,试图吐露新芽,想要说出最真实的感受。 “喜、呜……喜欢……” 无论是喜欢次郎也好,喜欢还款交易也好,山本武轻笑着吮他嫣红的乳尖,埋首在他胸口叹息,深深埋在他体内,对他说:“我也喜欢你。” 此时此地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得只有凌乱交缠的呼吸声,狱寺隼人被迫听清每一个字,松开指尖的发梢,睁开眼去看这家伙到底醉成什么样。 只见山本武轻轻颦眉,抿着唇浅笑,满足得像个傻子。 实在受不了那足以灼烧理智的眼神,他只好搂着山本武的肩咬他的耳朵:“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