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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暗许的狐狸

    

芳心暗许的狐狸



    燕徽脸色一变,没想到素日温顺的女儿竟会当众拒婚,他们自幼青梅竹马,燕徽以为两人早就两情相悦,燕绯澜今日举动,只怕会传遍霄宗上下,敢拒厉孤涯的婚事,这不是在化神修士的脸上打一巴掌吗。

    燕徽又瞧了一眼厉孤涯,他低垂着脸,碎发掩映下的双眸倒瞧不大清了,见他如此平静的模样,莫非他早就知道绯澜不愿?

    还是这只是绯澜在闹脾气?

    燕徽拿不准,先屏退了众人,唯独留下燕绯澜,临走之前,他对厉孤涯道:“孤涯,不管澜儿心意如何,师傅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厉孤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告退之时,他抬起头看了燕绯澜一眼,燕绯澜身形微微颤抖,撇过头去。

    大堂上,燕徽脸色阴沉:“澜儿,到底想如何?”

    “我不喜欢他。”燕绯澜执拗的说道。

    燕徽脸色更沉:“胡闹!你们是定过亲事的,孤涯的父亲又有恩与我们家,若是没有他们,当初死的就是我,你如今又怎能在霄宗立足,莫非你要逼我同你一般,做个不忠不义之人!”

    “若我不喜欢他还嫁给他,岂不是耽误了他,这样对他不好。”燕绯澜脸上闪过一片痛苦之色。

    “婚事是他提的,你的喜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前途。”燕徽叹了口气,“以后孤涯就是霄宗的掌门,有他护着你,为父也安心些,不然你一个木灵根......”

    燕绯澜打断了他,急道:“可......可若是他喜欢男人呢!”

    燕徽皱起眉头,显然不信:“休要惹事,你师兄是什么人,为父比你清楚,你为了一己私欲竟诬陷同门,澜儿,你太让为父失望了,你今天在这里跪到子时好好反省。”

    燕绯澜嘴唇颤抖,眼里隐隐有了泪光,她定定望着燕徽良久,随后缓缓开口:“所以女儿必须得嫁给他吗?我嫁给他,我们燕家欠厉家的情是不是就还清了?”

    燕徽见自己的女儿如此痛苦,心中也是不好受,转过身去:“是。”

    燕绯澜跪在清冷的厅上,月华流泻,盈满了整个屋内,她扶着双腿慢慢站起来,久跪之后连手也僵硬了许多。

    她跪了多久,厉孤涯就在门外等了她多久,他看到她摇摇晃晃的走出来,苍白的脸在月光下几乎透明,他的脸上不禁有了一丝动容,此刻的柔情没有一丝杂质,她咬了咬嘴唇,低下头从袖口抽出折扇,欲离开这里。

    厉孤涯上去捉住她的手臂,说道:“我送你回去。”

    燕绯澜甩开他的手,自嘲的笑道:“你满意了,师兄。”

    “我送你。”他又重复了一遍,拽过她手,将她强行抱进怀里,御剑飞往小青峰。

    下了长剑,燕绯澜就将他反锁在门外,厉孤涯的手抬起又放下,嘴唇默默蠕动几下,披着月光远去了。

    燕绯澜靠着门框,身体慢慢滑了下去,她想把终身大事交给一个喜欢的人,而不是从来就不属于她的男主,而如今她不得不成了书中的棋子。

    她怨,也恨自己的无力,父亲说道不错,离了厉孤涯,她什么都不是,就算以后厉孤涯爱上了别人,她也要想尽办法成长起来,至少再也不用靠着他。

    这般想着,怀里陡然一沉,多了一只毛茸茸之物,她讶然的看见绒绒蜷缩在她的怀里,扬起头,舔去自己眼角的泪花。

    她苦笑一声,揉着绒绒的头:“我没事,绒绒。”

    绒绒在她的脖颈间蹭了又蹭,眨动着着明亮的狐眼,又露出肚皮想让她抚摸。

    “让我看看,你的伤应该无碍了吧。”她检查绒绒的左前腿,那新长出细细短短的茸毛,伤口成了粉粉的一道细线。

    “以后别伤着自己啦。”燕绯澜将它抱起来,往床上去,“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就把你送走,只要你好好修行,说不定百年之后能修得人身。”

    绒绒“呜呜”叫了几声,陡然直起身子,两只前脚攀着她的肩膀,舌头不停的舔她的脸,屁股后的尾巴一下又一下的甩动,似是不舍。

    “我也不想送走你,可是厉孤涯不喜欢你在我身边,万一他欺负你可怎么办。”

    小狐狸又小又可爱,可舌头上的倒刺可一点都不可爱,她的脸被刮的有些疼,不得不把它从自己身上提起来。

    绒绒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呜呜”叫的更凄惨了,前脚扑腾着,非要钻进她的怀里,燕绯澜狠下心说:“不许再舔我,不然就今晚就不让你上床睡觉了。”

    绒绒甩了几下尾巴,不情愿的低下头。

    燕绯澜躺在床上,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没想到一沾到枕头,没一炷香时间,就沉沉睡去。

    不知何时,蜷缩在床脚的小狐狸,变成一个赤裸的白发少年,他年岁不大,却出落的美丽非凡,一身冰肌雪肤,光洁的眉心点着浅浅的一竖红印,透着一抹妖魅,唇色粉白,嘴角牵动,似是在笑,又好像在哭,他慢慢的爬到燕绯澜的身边,抬起被子的一角,将身体挤了进去。

    “主人,我不会把你扔在这里的,等我向父亲表明心迹,定会回来找你,与你缔约。”少年紧紧抱着她的腰,眼里是藏不住的狂热,瘦弱却有力的身子不住的一次次贴向她,单薄的锦被不停抖动着,也不知这少年在做什么。

    他想他已经找到了父亲所说的命定之人,那个独属于他涂山慕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