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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出了声:“江回,你怎么了?”那边电话里刚要说话的董佩玲立刻止住了声。董佩玲没回答,郑盈却突然反应过来了,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回,而后猛地焦急地对电话里的人问道:“妈,地震严重吗,您、您知道富林村那边怎么样?”声音都是抖着的。董佩玲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盈盈,你要有心理准备。”听李金凤的那个亲戚说,好像地震中心就是在那里,在县城里,他们都感觉到房子在剧烈摇晃,那个山村会是什么样子根本不敢去想象。郑盈的手一下子变得无力,手机滑落下来,掉到了床上。电话里传出一声担忧,“盈盈......”郑盈看了一眼惨白着脸色的江回,又捡起手机,“喂,妈......我、我知道了。”而后便说不出话了。江回直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打电话,电话“嘟嘟”了十多秒内没接通,江回按掉后便开始去穿衣服。郑盈从后面看到他的身体在发抖。郑盈也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跟着穿衣服。“你不用去。”江回的声音又沉又哑。郑盈知道江回这是在担心她的安全,一边穿衣服一边颤抖着声音开口:“你忘了我是出生在哪的吗?”无论关系怎么样,那边的也是她的血缘亲人,何况她怎么放心江回一个人去。江回停顿住,深呼吸了两口气,转身抱住郑盈,似安慰又似在汲取温暖。郑盈跟江回连夜开车往锦宝县赶。上了高速后,郑盈第一次知道原来江回开车这么猛,速度那么快,还好现在是半夜,路上的车很少,江回虽然开的很快却也很稳。江回漆黑的眼睛紧盯着黑暗的前方,问着郑盈:“怕吗?”郑盈摇摇头,又赶紧出声:“不怕。”因为开车的是他,虽然她的心跳剧烈紊乱,却真的不怕。有一种可以跟他同生共死的感觉。车的速度立刻变得更加的快猛,带着前面的车灯光,直破黑暗,飞窜着。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一直快到十一点才有时间码字,手机码又慢又累,我码到一半的时候太累了,就定了个闹钟想眯一会,结果不知道是闹钟没响还是我没醒,多睡了一会才醒☆、071三十多个小时后,郑盈跟江回到了锦宝县。来的路上江回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人很平静,甚至有些平静过了头。郑盈知道江回在强撑。锦宝县里几乎看不出来地震过的痕迹,房屋完整,行人往来,只是偶尔有一辆救护车“呜呜”地飞驰而过。郑盈的神经却绷到了极点,江回的脸上也是一片冷凝。车子又开了半个多小时,已经到了镇上,车速慢慢降了下来。镇上,便能看到好多处倾斜倒塌的房屋,废墟之前,聚着一张张神色还有些惊慌不定的面孔,从镇上通往乡村的空地上扎着几堆人,有镇上跑出来的,也有从村里逃命过来的。郑盈让江回先停车,而后下车问着人。“你好,有没有从富林村那边过来的人?”郑盈边走边在人群里大声叫着,眼睛也在四处搜寻着。转了一圈,没有人回应,郑盈刚要准备转身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说话了。“富林村的人不在这边,还要往前走好远,那个村子可惨了,里面的房子全给震平了,地上都是大裂缝,山路都被滚下来的大石头堵上了,就那条路都通了一天,从里面抬出来好些死人,那一个个惨的哟......”妇人摇着头,说不下去了,脸上带着心有余悸。郑盈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心慌气闷得差点要站不住。郑盈回头看了一眼车子,车里的江回微弯着背,正目视着前方,侧脸的线条紧紧绷着。看一眼都让人觉得难过。郑盈使劲地掐着手心,不停地深呼吸再深呼吸,而后等平复了一点才朝车子走去。“江回,打听到了,富林村的人在前面。你放心,他们一定都会没事的。”江回的唇色发白,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一声“嗯”,而后发动了车子。十多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开进田地里。路两边的田地里躺着、坐着很多人,大多数的人虽然看起来没受什么伤,但是在这儿依旧让人感到沉闷得透不过气。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个男人正趴在白发苍苍的母亲尸体上,肩膀颤抖、双手握成拳;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搂着怀里没了生息的孩子,哭肿了眼、神情呆滞;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缩在年轻男人的臂弯里,面容恬静地闭着眼......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呜咽声,给这片土地全部染上了沉重、滞闷。郑盈跟江回下了车,在人群里寻找着熟悉的面孔,耳朵是轰鸣的,双腿也直发软。越往前面走,看到的受伤的人便越多,入眼的景象也更加触目惊心。在远处山路入口的位置还拉起了警戒线,前面停着一辆辆救护车,还能看到很多官兵在不停地进进出出。这时,距离地震已经过去整整四十个小时了。郑盈还要往前面走,江回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到富林村的人了。江回立刻快步走了过去,那边的人也认出江回与郑盈了,都抬头看了过来。其中有一个妇人本来一直神情呆滞、目光无神地坐着,看到江回后猛地全身一僵,眼睛睁圆,嗓子里咕隆着,就这么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张开了口:“这是报应啊。”这一口气出来,她终于能够哭嚎出声。这妇人是富林村的李婶子,地震中他的丈夫、儿子全都去了,就独留了她一个人。“这是报应啊。”李婶子还在一声声地哭嚎着。当年口口声声说王小牛肯定躲在教室里的人,就有她,害死罗珍华与江勇成的人有她的份,所以她现在遭到报应了。“都是我的错啊,怪我这张破嘴啊。”李婶子“啪啪”地打着自己的嘴巴子,“当年我不该胡说八道,我不该非说人在教室,害得罗老师跑回去,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这张破嘴害了他们啊......”李婶子哭得眼泪鼻涕全流:“可是有报应能不能冲着我来,我娃儿是无辜的啊,你把他给我还回来吧,他都要娶媳妇了啊,他都要娶媳妇了的啊!”另一个妇人也支撑不住了,也啪了一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畜生,我是畜生啊,当年我不该心疼钱,我不该烂了心肠地不让我家男人把人送去市里医院,那可是活生生的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