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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啦”穗伶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冲在手背,激起微许痛意。

他仔细的洗了洗伤口,又低下头去,捧了几把冷水浇了浇脸,脸颊仍旧烫烫的,浇点冷水清凉许多。

他抬起头,看了镜子里的脸庞,几道微红的手印清晰可见。

还真是想啥来啥,镜子里走入一个身影,不是云翡雨是谁?

云翡雨站在穗伶背后不远处,抱着双臂,与镜子里反光的他对视着。

水哗哗的流着,两人都未开口,沈默了几秒,气氛很是微妙。

穗伶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云翡雨,而她却是淡淡的微笑,显得非常冷淡的微笑。

只是她炯炯的目光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几秒后,他不自然的皱了皱眉,动身想走。

这时她开口了:“你是大一新生?”

“与你何干?”

噗嗤一声,云翡雨笑了,一如三天前所见那般神采飞扬:“我是来道歉的。”

他扬了扬眉,还未开口,她又接着说:“我为我的行为道歉,因为那天,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我把你错认为是另一个下流家伙,那个无耻之徒用很龌龊的方式sao扰我,我不知道那人是谁。”

“所以你以为我是那个无聊的人?”穗伶眉头微动,质问道。

“对的,但错并不完全在我,你不想解释一下你那天对我说的话吗?”云翡雨语笑嫣然,只是清明的双眼冷静的凝视着他的面孔。

“没什么好解释的,当时想解释你没给我机会,现在用不着解释了。”

“嗬嗬,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现在我也想通了,听说男生会打一些稀奇古怪的赌,看来你是和别人打赌了?只是当时我气昏了头,没有往这方面想。”云翡雨俏语连珠,轻灵的目光在穗伶脸上转动,似乎想瞧出什么端倪。

“既然你都知道,该了的都了了,我们两清了,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还要开会。”

“等等。”

“还有什么事?”

“陪我聊聊天,”云翡雨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还补充了一句,“不会耽误你很久。”

看穗伶目光清澈的看着自己,她又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觉得我漂亮吗?”

“还可以。”

“嗬嗬,你眼光还真高啊,”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一直活在别人的恭维和羡慕中,我长的漂亮,老爸又有权,不知多少人挤破头来追求我,可从你的眼光中,我只看到了不值一提。”

说到不值一提的时候,云翡雨的脸色很是自嘲。

他沈默着,她继续说:“就连你那天对我说出那句猥亵的话,现在回想,那时你的眼光也是清澈无比,说真的,你喜欢我吗?或者……讨厌我吗?”

他斟酌了一下,回答:“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本来他还想说我们又不熟悉,可是想了想,便没说出口。

“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当面跟我说下流话的人,你给我的感觉很特殊,本来我以为我稍微的了解你了,现在看来,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我想到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你想听吗?”

“说吧。”

“你现在骂我,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等你了解我之后,你会动手打我的。”云翡雨俏皮的说道。

穗伶楞了楞,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起来还是挺帅的,干吗一直板着脸?”气氛轻松了不少,她接着说,“我动手打了你,但是我根本不了解你。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她凝视着他,轻松的继续说:“系会要开到几点?”

“我不知道,现在八点多,怕要到九点半之后。”

“十点钟的时候,我要去学校后山见一个人,我想,你能不能陪我去?”

“那么晚去后山做什么?”

她犹豫了下,开口说:“那个无耻之徒,他手中有我的一些照片,你知道的,那种照片,他要挟我今晚十点去后山,不然就把照片公开,要是闹大了,我老爸恐怕都会受到影响,我必须要去把照片拿回来。这件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

她没继续说下去,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他的脑子飞快的转了转,半晌才开口说:“我答应你,我会去,不过我不能保证什么,我尽力而为,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希望你不要怪我。”

“谢谢,我相信你。”

互相留了手机号码、姓名之后,两人暂且别过,约定系会之后电话联系。

系会之所以在音乐厅召开,是因为有很多领导要到场,一般的阶梯大教室的讲台上面坐不了多少人,总不能让领导和学生们坐一起吧?

但在音乐厅就不一样了,舞台上布置了桌椅,看起来倒很有开新闻发布会的感觉,尤其是有校报社的摄像机、照相机拍着。显然领导更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系会开了一个多小时,在良好的氛围下散会了。

穗伶从音乐楼走出来的时候,看了看钟,九点五十分。

他往后山方向提步走去,与人群背道而驰。

“穗伶,你去哪?那边是去后山,宿舍在这边啊。”谭明喊了他一声。

“我有点事,你们先回去!”

“这么晚去后山搞飞机啊!”几人疑惑的看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

等穗伶赶到后山,已经晚上十点零五分了。

空荡荡的后山鬼影也看不到一个,他四处走着,一边拿出手机,试图给云翡雨打电话。

就在这时,一声浑厚的男声响起:“干什么的?”

刺眼的灯照在他脸上,远处几个人走了过来。

他用手遮着光,仔细看,原来是学校保安巡逻。

“几位大哥,我一个同学在这不见了,我在找她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包蓝利群,一个个的散着。这打交道,烟为先,是张溪教他的。

“你那同学男的女的?”收了香烟,几个保安表情缓和了一些。

“是个女同学,她说到那边小便一下,然后就不见了。”他扯着谎。

“我们从那边过来,没看到有人。”

“这样啊,那我再给她电话看看。几位大哥留个手机号吧,改天请几位吃饭。”他心下想着,一会儿发生什么事,打电话喊保安过来远比打110报警快多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你在这等等她,有什么事打电话通知我们,”留了电话之后,几个保安往别处继续巡逻,临走一个保安嘱咐了一句,“记得早点回去,宿舍11点要关门的。”

“嗯,多谢几位大哥,走好,改天我请吃饭。”

眼看几人走远,他拿起手机,按下拨号。

“听——海哭的声音——叹惜着谁又被伤了心,却还不清醒——一定不是我,至少我还冷静,可是泪水,就连泪水,也都不相信——”云翡雨的彩铃是一首张惠妹的听海,可听声音,却像是她自己唱的,轻灵的声线如海浪一般,淡淡的忧伤萦绕在海天一线。

不知为何,他听着彩铃歌声,心里这般想着。

彩铃突然被截断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穗伶又拨了一个过去,这次却提示对方关机。

虽然感觉好像是被人耍了,他仍然围着后山绕了两圈,没发现什么动静,心中方才确定是对方耍了自己,穗伶呼了口气,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转了两圈下来,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三十分了,穗伶往宿舍走去。

“听——海哭的声音——”周围空荡荡的,放松下来的他有意无意的高声唱起了歌。

“哭的声音——”“一定不是我——”“就连泪水——”歌声回荡在茫茫黑夜,这夜,天空黑的空洞,路边的灯像一个又一个的眼睛,指向远方。

回到了宿舍,众人正在打牌,看见穗伶进来,纷纷质问他做什么去了。

他搪塞了两句,众人见他不肯说,便不再问了,毕竟每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第二天,习惯早起的穗伶吃过早餐后,漫无目的的在校园中闲逛,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校门口,只见办公室大楼前停满一排车子,警车、奔驰、奥迪、本田满满当当的停着。

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不自觉的朝后山走去,远远便望见后山到处都是身着警服的人,有几个身着学校保安服的在和警察说着什么,旁边还站着几个身穿西装的人。

他远远的看着,脑中思绪纷乱,这时手机却响了。

“喂,穗伶,你在哪?快回宿舍,有警察找你。”

“哦,马上回来。”

他脑中一阵嗡鸣,挂断电话,转身往回走。

当穗伶还在为云翡雨感叹时,却不知道自己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死者系窒息死亡,学校保安队于早上5点巡逻时发现尸体,据法医估测,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晚上22点10分左右,时间差不超过20分钟;死者衣衫被撕破,露出胸部及下体,有被弓虽.暴的痕迹;脖颈、右手腕处有瘀痕,脖颈瘀伤处有小型掐痕,罪犯指甲应该比较长;死者下体内有少量精斑,草地上也发现大量精斑,口腔内无他人体液;死者左手指甲缝内提取到一些男性的皮肤,可能是疑犯被死者抓伤所留下的。

现场没有发现有效指纹,从现场杂乱的足迹中提取了数个有效足迹,除了巡逻的保安和死者,还分别有两个男性足迹,这两个足迹现在正在鉴定。从死者的手机中,发现两个可疑的来电记录,有一个叫劳伦斯的在昨晚21点57分的时候给死者打过电话,还有一个叫穗伶的在昨晚22点08分的时候给死者打过电话,将此二人列为重要嫌疑人!法医正在鉴定死者体内的精斑和指甲内的男性皮肤组织。情况就差不多是这样了,我们要尽快破案,死者的父亲是上头的一位领导,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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