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 - 言情小说 - 旧日名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殿下的孩子无辜,我的孩子便活该去死吗?皇上,那也是你的孩子!”

她说着,双眸竟是落下了血泪,很快侵染了她双颊,看着恐怖极了。她伸出双手,死死捂住自己面颊,俯跪在地,哭的不行。

这一幕,终是博得天子片刻怜惜,他正欲再问,王钰秀却忽然疯癫的笑了起来,那模样竟似与前些日被抓获的南安有稍许相似。

天子目光一凛,周时生见着王钰秀如此,心中却是赞了一声,这女人着实厉害,难怪能位列贵妃。

王钰秀似生了癔症,再如何问也问不出什么,加之那血泪的效果着实惊人,天子命人将她移至她原本的宫殿,令人时刻看管着,莫让她做出如那名宠妃一般自尽的事情来。

周时生心中不以为然,这女人做的这般多,怎会贸然自尽?

他受了这冤枉,这时可比高座上的天子心中清明不少。

王钰秀被架着离开后,天子将目光落在周时生身上。周时生回视着天子,双眸中十分平静,问道:“父皇信她的话?”

天子沉默半响,道:“人证、物证、犯案由头皆在。”

周时生平静的反驳,“所为人证,贵妃口中交于她短笺的小太监或有其人,可如何能保证是我的人,贵妃一人之语亦不可信。所为物证,短笺已毁,贵妃查证的物证所指皆为荣贵妃与我无关。”

他稍稍停顿片刻,道:“而父皇口中犯案由头……”说到这,周时生苦笑的摇摇头,“在父皇眼中,我便是这般的人吗?”

“父皇如今只我与大哥两子,我与大哥年岁相差甚多,加之皇室中情谊淡薄,我与他虽不亲密,却也不至下此毒手。”

“这些年,我所作所为皆为避让………”

王钰秀会以情动人,周时生亦会,虽说有时候这些缥缈的情谊不足轻重,但有时候却又极有作用。

说到底,如周时生所言,王钰秀亲口承认毒是她下的,原因是当年荣贵妃下毒害她丢失一子。

这能咬定的罪人只如今的王钰秀与当年的荣贵妃,而周时生是被牵扯进来的,如果不找到传信的小太监作证,断然不可轻易下结论,他如今最多只能称作是嫌疑人。

天子在周时生说话时一直很沉默,直到周时生脸上带了愤然之色,提议此案不应拘泥于宫中,应当交由三司会审。

将此案摆在明面上,由专职之人查证,方可堂堂正正的定周时生的罪,而非此时在宫中私下诘问试探。

周时生此举却是立即将天子惹怒,他怒斥道:“将此案放在明面上,你可是不嫌丢人。”

宫中向来污秽,除去皇帝下定决心彻查,多是暗中着人查证惩处,少有交由外人。

且如今他只得周承毅与周时生两子,日后的皇位继承人必定出自这二人的子嗣,若有污名加身,于国于民皆不利。

若说此前王钰秀一言一语皆在安抚天子怒意,博得他怜悯,周时生此举却如同一个大锤,嘭的一下砸在天子胸上。

周时生见此,心中却十分平淡。

王钰秀用过的计策,他再用,无论如何都会失色几分,不若激怒天子。有时候反其道行之,实则效果亦会不错。

周时生清清白白,不怕查。若天子因子嗣原因不深查,只是心中生疑,暗自打压周时生反是不好,不若深查,查的越深越好。

最好能把暗中指使王钰秀的人给揪出来!

天子落下那句后变得愈发沉默,周时生讥笑两声,再次提及王钰秀,他道:“观贵妃方才神色像是有些疯癫,也不知真假,不过却是让我想起了另一痴傻女子南安。”

南安痴傻,如今仍旧被关押在天牢。她初入天牢时被严刑逼问、利诱、胁迫,刑部的人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可什么都问不出。

天子看着周时生,周时生无奈道:“因我求娶南烟,南安为南烟的meimei,父皇一直认为我与南安有所牵扯,如今我又被贵妃指认,想来我也是倒霉。”

“够了!”

天子怒道:“你怎知是倒霉而不是事有因果,若真与你无关,怎会事事皆牵扯于你。”

“事事牵扯于我!不过因着我身为男子,为储君人选。”

周时生大言不惭道:“只我于皇位无意,有时倒是恨不得身为女子,我观我的皇姐们日子可是过的十分不错。”

这时候,周时生言语却是令天子想到另一人,冯希臣。

冯希臣并非储君人选,天子都不想承认这个儿子,可他身上的血脉却是出自皇族。

这事还有的查!

只是天子也并未因周时生寥寥几句便撤销对他的怀疑,毕竟南易、于广善一案都有周时生的功劳,当日亦是他在朝堂主动出面提议周承毅南下。

周时生说他无意皇位,天子并不相信。

此案既已牵扯周时生,在案件未定时,他的言行皆受到制约,天子趁机打压周时生,在暗自估量这个儿子如今的手已伸到何处。

南方月氏一族伏诛,只战事既起,周承毅一时无法回归长安城,加之他再无孕育孩子的可能,天子亦不在忧心他的身心,反是令他安生待在南方稳定军心。

周承毅无军事才能,加之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在南方翻不起什么大风浪,若是回了长安城指不定联合部下闹出什么幺蛾子。

天子如今一为心忧南方战事,二则是下定决心彻查小世子中毒一案。

他十分忌讳皇室中出现此类事件。

乾西五所

周时生如今算是被软禁于此,天子的人一面彻查此案,一面暗中打压他的势力。朝堂上,月前仍对周时生有所观望的朝臣见天子近来的举动,也冷了讨好周时生的心。

季仲从外归来,向周时生禀报近来天子彻查此案对他们造成的影响。

因天子忌惮怀疑,不仅是周时生,连带着与之有稍许关系的人行动皆受到限制,十分恼火。

周时生瞥了季仲一眼,提醒他道:“还记得三月前因南易与于广善一案而落马的那些朝官吗?”

那时候,天子未出手只在暗中审查有哪些官员无视王法偏袒这二人,示好周承毅,如今风水轮流转,天子亦在观察朝堂中有何人偏袒周时生。

周时生却是安分的过分,只偶尔刻意丢出一些弃子给天子以示诚意,毕竟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好。

周时生知晓他那父皇非无能之人,也知晓他如今的处境并未有外界传言那般摇摇欲坠,只在他的刻意引导之下,有的人却对此深信不疑。

……

相府内,南烟揉弄着小灰毛茸茸的脖颈有片刻的失神。

过往周时生每日都要在她跟前晃荡一圈,她那时觉得烦,如今这人不来,她心里却又有些空落。

周时生嘱咐她莫要担心,却未告知事情进展,而李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