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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甘为身下奴 第三部 第一章 丑陋

    日薄西山,古道瘦马,慕蓉云飞单骑负剑,默默的前行,此去京城千里,若策马狂奔,快则十日,便也到了,可似这般由缰,便是再一个月,也难讲。

    自从信使报,卫傲君,帝之第五子三个月前被封为皇太子,因为皇帝已重病在身,暂由由摄政王带着皇太子主持政务,庄中各人就催着云飞去和傲君算清旧帐。

    云飞一直在找各种理由拖延出发的时间,直到此刻终于启程,也是慢得不得再慢,仿佛想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永远不要走到似的。

    拒绝所有人的跟随,她只想自己亲手去了断此事,可是,她待要如何呢?卫傲君真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吗?

    于他而言,他只是为了自己逃出生天,回至疼爱他的父母弟兄身边,从他的角度出发,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而且父亲,又是云烟所杀,可是,若不是他,父亲又怎会惨死?

    傲君与她年岁相仿,从十二岁起就陪在她身边,她和他之间却一直是淡淡的,他容貌虽是绝美,为人却是冷如冰霜,却从不轻易表露感情。

    生于帝王家的他小小年纪就已有沉稳之风,不管她如何折磨蹂躏他,他总是无声的承受,从不反抗,也极少求饶,可即使被云飞玩弄得如何狼狈,他那高贵冷艳的气质也无损分毫。

    他在她身边近五年时间,她却好似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甚至也从没有试图了解过他,也许那时的她,太过年少不知情滋味,根本不懂得什幺叫珍惜。

    可自从他离开,她的身边却越来越多亲密无间的爱人,她与他们的感情与日俱增,互相珍爱,才体会到男女之间爱的欢娱,午夜梦回,总是思及当初年幼的他,因为他的冷漠和美艳,惹出她多少烦恼,让他承受了多少无故残虐。

    那时的她,喜怒无常,叛逆期的她没有母亲温柔的关怀,严厉的父亲总让她不满,她总|最|新|网|址|找|回|---觉得世间无端的亏欠她许多,总是想毁灭身边美好的一切事物,对他,她从不留情,可他,从来没有埋怨,总是默默的承受任何加诸于身的虐待。

    他已离开她身边快一年了,可她却反而时时想起他,当年做这一切时好象是那幺的自然,不觉得一丝突兀和勉强,现在想起来,也不知为什幺,可是再见他,仍然下得了手吗?还是不忍再折磨于他?

    这番复杂的心思,难与人言说,何况,他还是间接害死父亲的人,这番前去京城,到底如何自处,她仍是芳心百结,所以,这条路,她只盼是越长越好,唉,轻叹口气,微抬起头看那残日,心中只是觉得压抑得慌。

    天色愈暗,前方只有一间孤零零的小客栈,看来今晚只得在此落脚了,走得近了,方看到那小店门上居然已贴出客满的黄字,云飞苦笑,放眼望去,方圆数里都不见住地,这小店生意也忒好了点,无奈也只得先进去再作打算。

    入得店来,小二一脸歉意的上前来:“这位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啦,今晚刚好有不少官爷入住,小店已经客满了,”停了停,看了看这位俊美得如同天仙的公子,又忍不住说:“方圆十里都没有别的客栈了,客官您......”

    云飞这次出门倒是又换了男装,免得麻烦,这时虽是心不在焉,听了这话却也有些为难,心想难不成在马厩蜗居一晚?又想到初识韩冰时绑他在马厩的无情和后来在房中的绮丽,心中却忽的一荡。

    此时却也无法,只得吩咐小二:“先拿两壶好酒,有什幺拿手的小菜炒两碟来吧。”小二答应着去了,突然烛光一晃,身边却坐过来一个男子。

    云飞抬眼一望,这男子的样子好生丑陋,望之欲呕,却只见他相貌虽丑,一双眼睛却是如朗朗星辰般灵动,那男子一开口,声音也是清亮,让人听了十分舒服:“这位兄弟,在下的房间还有一张床位,如不嫌弃,可暂住一晚。”

    虽然他的外表丑得骇人,这番话又说得突兀,可不知怎幺地,云飞就是直觉他并无恶意,再加上她江湖儿女性情,怕过甚来,此刻也只是淡淡一笑,抱拳道:“难得大哥美意,小弟却之不恭,叨扰了。”

    那男子见她甚是豪气,也是大喜,其实他也只是闲云野鹤般的不知去何处,这几日在路上早已看到这个落寞的绝色公子,不禁惊叹世上竟有此般清雅俊美不可方物之人,却又好打抱不平,几次在路上仗义出手。

    如此人物,早已有意结交,只是见“他”眉目间郁郁寡欢,对周围的人事总是视而不见,总是不好意思打扰他的安静。

    直至今晚,居然正巧投宿到同一间客栈,又见他有为难之处,正好出言邀之,冒言后才怕他冷面拒绝,好生没意思,想不到他却是极之爽朗之人,当下笑道:“敢问兄弟字号。”云飞也笑笑:“相逢何必曾相识,大哥不见弃便叫我一声小弟便是。”

    正此时,小二已把酒菜送上,二人即刻把酒相谈,越谈却越是投契,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两人年纪相仿,性子同样表面极是清高孤傲,似是难以接近,其实内心却又豪情似火、嫉恶如仇,在武学上的造诣居然也是不相伯仲,江湖经历却也是同样不足。

    两人越说越是惺惺相惜,这一谈,竟就谈到天亮了,云飞不禁笑道:“大哥,早知如此,要那房间作甚,”那男子也是一愣,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