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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与姜大人,奴才不敢隐瞒,先前奴才曾于去岁皇上的生辰宴当晚,远远在夜市上见过二人举止亲昵,丝毫不像只是被一纸婚书捆绑到一起的人。”皇帝听着果然不觉得意外,“朕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但其实明仪当初觐见,他起先并没有觉得有何异常,不过是个自以为聪明的姑娘怀着一腔热血想要救自己的家人罢了,真正超出常理的,是那份置徐良工于死地文牍。那份文牍使皇帝头回意识到,姜赫或许并不忠于国公府,甚至可能和皇后是死敌,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姜家的公子卖了姜家皇后的人,转身和有不臣之心的雍候扯上了关系。既然赐婚之事本就是明仪提出的,那何不顺水推舟,俗话说,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原道是每个人都在那一场博弈中将这位皇帝当成了个可以任人蒙蔽的傀儡,殊不知这位少年皇帝从生来就属于这座残酷的宫城,他的血脉里就蕴含着搅弄风云的力量,哪怕龙潜于渊,也绝不是其他任何人可随意比拟的。晏清抬眸望了皇帝一眼,胸怀中陡然有千斤巨石沉沉压了下来。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0-05-0619:30:20~2020-05-0717:50: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mmm4个;Rosina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七十五章调任东昌离开灵粹宫之事,于如今的晏清而言并不需要费太大的功夫,程修仪纵然不愿意,但不得宠的妃子就是得看皇帝身边得宠内侍的脸色,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任东昌进枢密院前一日,晏清教人腾出了隔壁的屋子给他安置。宫里的内侍都没什么私人行头,进了屋放下随身的包裹,别得都没干,却见他先往隔间端了一盆水出来,郑重其事将一双手来来回回洗了约莫有十来遍。晏清坐在圆桌旁,瞧着好笑,“你这是做什么,金盆洗手?”任东昌低着头,眉头紧皱,面上嫌恶地嗯了声,“金盆洗手,打今儿起,老子终于能做回个干干净净的人了。”话里的意思晏清听明白了,却也不好意思再接口,轻咳一声,侧身端起桌上的茶盏递到嘴边兀自品着。任东昌斜眼朝他一撇,低低哼笑了声,“生瓜蛋子!”说着话的档口,月生从外头进来,两手交叠在身前,恭敬回禀了句:“先生,皇上派人往枢密院来寻您了,召您即刻往御书房觐见。”晏清放下茶盏起身,同任东昌拱手告了别,一边往出走,一边问:“说什么事了吗?”月生摇了摇头,说没有,“但听闻今儿朝堂上又谈起了西境盐务之事,那头怕是又出岔子了。”晏清点点头,心里有了个数。进御书房时,皇帝正坐在行梯上,由个小内官推着在一整面墙高的书架前缓缓寻索,眼角余光瞥见他从抱柱后转出来,随意的口吻,“正好你来了,替朕找找之前韩岑呈上来的农耕要论放哪里了。”晏清躬身应了声,他一向记忆力极好,略想了想,便命小内官将行梯往左再推了几步,温言道:“皇上看看右手边第三格是否有?”皇帝依言前去查看,果然在一沓文牍中找到了那份农耕要论,他面上满意,从梯子上下来,倒也未多言任何赞许的话,兀自往桌案那边去,又教晏清跟上。到了那边,皇帝从桌子上拿起一封奏折递给他,“这是众臣对你先前提出的西境盐务解决之法所商议出的诸多施行细则,你也瞧瞧看。”晏清颔首,接过来细细查看了一遍,心下了然。“怪道是皇上为何突然想起来找那封农耕要论了,此封盐务细则多有与农耕要论异曲同工之处,当初沧州农耕开荒与此次西境盐务新政,要论改革自然首要还是一个“民”字,官府如何有效组织百姓是关键,若以此来看,众位大臣们倒也不算是照搬旧案,只是......”皇帝瞧着他一笑,兀自接话道:“只是沧州是革新,而西境是除旧弊。”晏清点头称是,“但这份细则确有可行之处,只是想来必定不会容易施为,皇上可想好派遣哪位大臣前往督办了吗?”皇帝将手中那份农耕要论交到他手上,负手到窗边,话音沉沉。“西境积弊已久,底下一众官员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如何能指望他们此回能立刻痛改前非,但西境革新势在必行,朕需要一双眼睛、一双绝不会与朝中官员沆瀣一气的眼睛去替朕盯着西境革新一事,”他说着顿了下,回过头来看向晏清,“若是朕想要你来做朕的眼睛,你可有那份胆量?”他对于晏清的期望,与林永寿不同,林永寿只是个陪伴者,而晏清一身才能,足以做他的左膀右臂,更可以用来平衡朝堂。晏清胸中了然,忙郑重拜下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愿前往西境,竭尽全力为皇上铲除积弊以报君恩。”任命晏清为西境督查御使的旨意,三日后于金銮殿当众宣下,皇帝特赐令牌一块,所到之处如皇帝亲临。他下丹陛立在殿中众臣前头领旨,清隽挺立的一道身影,完美融入到这高阔恢弘的大殿中,哪怕身着内官佩服也丝毫不显突兀,仿佛他本来就该站在那样一个位置。而此时,距离大赢朝上一个登堂入室的大宦官,已经过去了将近六十多年。第二日便要启程前往西境,下半晌下值后,他同赵瑞成、任东昌一同回到居处,二人很是为他高兴,各自出了好些银子托人从宫外买来好酒好菜为他践行。赵瑞成喝得双颊绯红,借着酒劲儿调侃他,“原来我总说你没出息,现在看出来了,从前只是你自己不想争罢了,来来来,我给你赔罪,这碗我干了,你随意!”晏清摇头笑了笑,没拦他。任东昌也来道贺,酒桌上推杯换盏,一口又一口的烈酒饮下去,晏清神思也有些恍惚了,细细回想起自己这些年从进宫开始的经历,走到今天这一步,原是从前做梦都不曾出现过的。梦由心生,从前的他从未对权利有过追逐之心,做这一切的意义都是为了心尖儿上那个人。或许更早些,从帝后大婚的那一日傍晚,他看到了那个对镜落泪的她,从此一眼万年,他人生所有的轨迹就已经在不由自主地朝着她靠近。从最遥远的宫教处到通行内宫的宫闱局,再到咸福宫近侍。她就像是一颗种子,悄无声息地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