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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天快亮了,你先回去吧!”他不放心,倒不是担心事情败露自己会怎样,只是很怕会给她招祸。但她一边起身一边在他背上轻轻推了下,说真的没事,教他快些回去。她送他到内寝门口,看着他绕过抱柱才收回目光,不想这厢转过身却冷不防正对上扶英直勾勾望过来的一双眼睛,“阿姐......”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0-05-0317:37:28~2020-05-0416:2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土桔桔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11997116瓶;兔吱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七十三章晏清从院子里出来时,天际正微微泛出一点浅蓝的光晕,他回头又瞥一眼身后的宅院,心里顿觉得满满当当,不由牵唇笑了下,踅身往皇帝那边儿去了。皇帝急着往回赶,一行人没有谁敢耽误,而老宅子出了大变故,皇后也不能再放心将扶英留在这里。扶英昨儿受的惊吓太大,临到出门这会子,一张小脸儿还是惨白的,紧紧拉着皇后的手,模样像只惊惶不安的幼兽。经过晏清身边上马车时,他温声唤了声要她当心,正欲伸手去扶她,她却一霎像是被滚水碰到了胳膊,惕然躲开,蹙眉回眸颇具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晏清倏忽一怔,转念又只道是几年未见小姑娘长大了,心里存了鲜明的主仆之分的缘故,同他便不似小时候那般亲近了吧。他略一颔首,随即往后退开了一步。回程的路行得略急,临到再踏上宝船的甲板上也才下半晌酉时末,皇帝急召中书几位大臣往御船上议事后,当晚晏清派人前往各处传达圣意,此回南巡之游暂且取消,百官随同御驾即刻返回帝都。想来亦是因此回行刺太过蹊跷,忧心有人趁机扰乱视听浑水摸鱼。夜里就寝前,太医来给皇帝换过一次药,不多时,郑高班遣人来替换晏清退下歇息,皇帝听闻便出言止了止,又问他:“你在枢密院有多久了?”晏清躬身回道:“自前岁秋末至今,已近一年半时间了。”“倒不算很长......”皇帝喃喃嘀咕了句,又说:“今晚先回去歇息吧,明日起就到朕跟前留任,大伴走了,朕也想找个人寻常说说话。”晏清领旨谢恩,郑高班在一旁听着侧目望他,那话里的意思是要他顶了林永寿从前随同伴驾的缺,到了皇帝跟前,恩宠有了,那离顶替林永寿职权上的缺,恐怕也就不远了。人生有时候就是不那么讲究先来后到,郑高班在高班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十几年,好容易等到枢密院重新扬眉吐气的日子,如今晃眼儿就被个进来一年多的后生后来居上,毫无公平道理可言。但又能怎样呢,兀自叹一口气,他随同晏清一道出来,脸上勉强堆着笑寒暄了几句,转身自顾走了。真正升为高班的旨意到回宫后才颁布下来,晏清拿到令牌第一时间便想去给心上人瞧瞧,可如今林永寿虽除掉了,扶英又进了栖梧宫,他又日日需得在皇帝跟前,更没法子独自去见她。这厢两头都是阻碍,真是要给人愁得望眼欲穿,左思右想,只好退而求其次。翌日他寻了个由头前往内侍省,掐着时辰又不动声色地绕了点路,过御花园时,果然见皇后领着扶英正打树影底下转出来。他上前去行礼,眼里亮晶晶的光芒都只差把“快看我”几个字写到脸上了,莫名有些小孩子气。那腰间的令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换了制式,皇后自然都瞧见了,抬眸望他一眼,微微挑眉,忍不住弯了嘴角,叫住他。晏清忙停下步子,朝她拱手:“娘娘有何吩咐?”她摇头说没有,“只是想请你下半晌顺道来一趟栖梧宫,将上回皇上派人送过来的棋谱拿回去。”原道是她也想见他了。晏清面上不动声色应了声,但扶英目下怎的对他有怨气似得,不愿意多见他,站了片刻便催促皇后快些走,说是急着去重华宫看靖昌公主。皇后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下,未有多言,顺势领着她走远了。晏清在原地立了会儿,直到转身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顺畅的,小时候非要教他讲故事哄着才肯睡觉的小姑娘,短短两年却就已经疏远至此了。他在内侍省打了个转儿,原本来一趟就是个并不那么要紧的幌子,差事完了,出了内侍省值房的大门,交代月生先且带着东西回枢密院,便兀自一个人往南进夹道,拐个弯儿朝灵粹宫去了。此行一趟并不为别的,只是为任东昌。晏清到灵粹宫门口时,任东昌恰巧正从正殿大门里踏出来,一抬眼儿瞧着门口站得人,下沉的嘴角扬了扬,长腿迈开几步就到了跟前。“你如今可是主子眼前的大红人儿了,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一趟?”任东昌说笑着,示意往一旁宫道僻静处去些,压低声音道:“难不成皇上还突然想起里头那位了?”晏清摇头说不是,“我今日是专程来找你的。”“找我?”他听着故作受宠若惊状。晏清面上郑重些,问:“你先前说过不想在灵粹宫任职,如今可有改变主意?毕竟,你和程娘娘之间若要是日久......”“日久生情?”任东昌听着一嗤,“我对于她,她对于我,不都只是个取乐的玩意儿嘛,要不是为了家里的老婆孩子,老子宁肯死都不愿意碰她。”他怨怼过了这才又想起来问:“怎的突然问起这个,难不成你如今飞黄腾达了,想要来拉我一把?”话说着有几分调侃有几分期待,但他没有自己去给晏清开过口,说到底还是不想麻烦人的。毕竟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听着气派,实际上是个众矢之的,更何况晏清爬的太快了,底下眼红的要滴血的不在少数,他没道理消磨了那一点宫里难得的情谊去给人家找事。但见晏清听过后,实实在在点了头。“如今我在枢密院,也如你所说到了皇上跟前,所谓舟行水上不进则退,若是只求安逸也不必走到这一步了,你从前是在军营中历练过的人,深有才干,不该就如此埋没在深宫中为个女人取乐解闷,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竭尽全力安排你离开灵粹宫。”话到这一步,任东昌面上收了笑,立时严肃起来,话说得干脆利落。“我也不跟你说谢了,总之日后只要你站在风口浪尖上一日,我任东昌就用命做你的盔甲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