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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她是有心要查一查究竟的,可人都已经死了,偌大个后宫又去跟谁查?“王姑姑便去多寻访寻访吧,人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姜瑶月叹了口气,“多拿些银子给她家里,多的便从本宫这里出。”“到底还是娘娘心善,”或许也是自小从宫里一步步熬上来,熬到今日才当得起人叫一声“姑姑”,便是王姑姑平日再严肃刻板,此刻也有些动容,“原也是不必如此的,她是自尽,说来是犯了忌讳的。”待王姑姑出去之后,柳芽儿便先忍不住了,凑上前来对姜瑶月道:“奴婢先前去永宁宫看了,实在可怜得紧,听说连些体己钱都没有,剩下一样还略值些钱,便是她吞了的金耳环,一只到了她肚子里催命,一只压在她枕头底下。”绿檀先就看了柳芽儿一眼,她们在姜瑶月面前倒也没那么拘束,只听她轻声埋怨道:“怎好在娘娘面前说这些,娘娘正怀着身子,听不得这样的话的。”柳芽儿向来天真爽利,被绿檀一训便撅起了嘴巴,又偷偷打量了姜瑶月一眼,见她也并无怪罪的意思,便有些理直气壮起来,对绿檀道:“这有什么的,娘娘是六宫之主,只要是六宫之事自是听得,百无禁忌。”绿檀被柳芽儿怼了几句,幸好也知道她素日牙尖嘴利,她自己又一向宽厚,便摇摇头,也不去与柳芽儿争个长短,只道:“芽儿这个促狭鬼,说不过你。”姜瑶月看着两个贴身宫女斗嘴,不由得心情也好上了几分,只是想了想,便又问道:“本宫倒有些不明白,月例银子是照着规矩发下去的,怎的那小宫女身上几乎没一样值钱的?”绿檀在一边给姜瑶月捏着肩膀,倒是看了柳芽儿几眼,示意她来解答。“这便是娘娘有所不知了,”柳芽儿是惯来爱说话的,这会儿是由着她说,她便更迫不及待了,“除开咱们这些主子身边的大宫女,其他人哪能存下很多钱来?”柳芽儿掰着指头想了想,又继续道:“在宫里最少不得的是打点的银子,否则便有些人刁钻起来使绊子,手里有钱也日子不好过。再就是攒了些钱也有往外面送的,好让家里日子好过一些。若是还剩下一些,太监们还好些,宫女们正是青春年少,哪有不爱俏的,便是托人出去买一朵通草珠花戴也好。”姜瑶月这才了然,提起来了倒也无甚好奇怪的,这与她尚且还在安国公府之时听过的也差不离,下人也有自己的一本经,都是要拿些钱去打点周围,顺道有些还要贴补家里面。正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却听外头来报,钟粹宫的钱充容来了。姜瑶月的记性不算很差,可着实想了一下才想起钱充容是谁,依稀只记得是与淑妃一批进宫的,也正巧与淑妃分做了一处,听说读过不少书,平日也从不生事,安安静静的,每回来请安的时候也总跟在后边,不去惹别人眼。除开几个过分闹腾的,姜瑶月对其余妃嫔倒也算是和颜悦色,进宫来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过得各有各的不易。虽然姜瑶月嘴上念了一句:“这风雪那么大,来承乾宫做甚。”但到底还是让人把钱充容请进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总不会是在钟粹宫太无聊,特意冒着风雪来承乾宫与她聊天的。钱充容的名字唤做钱问蕊,人如其名确然有几分清雅秀丽,这回单独到了姜瑶月面前,姜瑶月才仔细看了她一回,平日总跟在人后头,也不会去注意。见了面其实也说不上几句话,姜瑶月是皇后,钱问蕊是妃嫔,先前交际又一点都不多,统共没说过三两句话。无非是两人客客气气寒暄了几句。姜瑶月便等着钱充容此行的目的。钱充容依旧还是方才进来时低眉敛目的样子,与慧嫔倒是全然不同的样貌。“一向也甚少过来给娘娘问安,原是娘娘体恤咱们,天一冷就免了咱们请安。”钱充容笑道,“娘娘近来可好?”姜瑶月便也客气道:“自然没有不好的,钱充容有心了。”又添上一句:“充容大雪天的过来,倒也不容易。”钱充容低头笑了笑,也不接着姜瑶月的话头,只自顾自道:“娘娘这几日胃口如何,听说娘娘前些时候害喜害得厉害,不大能吃下东西。”姜瑶月向来警醒,这便有些觉出钱问蕊似乎话里有些意思,她害喜最厉害的时候早就过去了,钱充容不至于消息滞后到如此地步,还特特跑来关心。姜瑶月便顺着她的话道:“还是老样子,也只稍稍好了些,钱充容读书多,可有什么好法子?”“妾能有什么法子?不过倒是听家中长辈说过,燕窝温补养人,最适宜有孕之人食用。”姜瑶月一笑,便直接挑开了问:“钱充容要说什么?”钱充容脸上神色依旧未变,姜瑶月内心叹气,倒还不如与慧嫔那样憋不住嘴的说话来得轻松。“妾不过是来承乾宫给娘娘问一问安的,并无他意。”既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姜瑶月也不逼她说些什么,等钱问蕊走后,一旁严姑姑和房嬷嬷早有些急切,对视一眼,便由房嬷嬷上前来。“太后指了奴婢们来伺候皇后娘娘,自是一刻都不敢懈怠,来娘娘跟前的东西,特别是要入了嘴的,咱们这几个人都不能不仔细。”姜瑶月点点头,也并没有怀疑她们。人是经年在太后身边的老人,她想不出太后有什么要害她的理由,再者若真是太后或者两位姑姑想要动手,怕是有许多机会,留不到今天。不过这个钱问蕊,冒着风雪前来却偏偏不把话说清楚,说一半留一半。当着皇后的面还要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她胆子大好还是胆子小好。姜瑶月也并不是很放在心上,没必要为了钱问蕊跑来说的没头没尾的几句话,就如惊弓之鸟,大张旗鼓。她沉吟片刻后,只道:“今日钱充容来的事不要多往外边传,只当她来说些家常的。燕窝照旧每日端上来,突然停了反而引人注意。”严姑姑等应了,又听严姑姑皱了眉道:“奴婢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岔子,若是其他就罢了,可娘娘每日的燕窝和汤药都是奴婢亲自经的手,紧紧盯着不敢懈怠的。”“严姑姑也不必很挂在心上,左右还不知钱充容所言真假,”姜瑶月想了想,道,“本宫暂且先停了燕窝,等一段时日再看看。”反正姜瑶月刚好也不想吃,正好可以有个借口。姜瑶月只静静等着下文,钱问蕊所为古怪,但也不可能空xue来风。她照旧每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绿檀她们要看着比她自己担心谨慎许多。王姑姑自那日后,连着几日去永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