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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声道:“臣反对。”他话音才落,亦站出了数位朝臣表示支持。那些老臣遵循旧礼,满口的规矩礼仪;而以沈敬和为首的那些新晋官员,则不以为然。双方各执一词,最后自是不欢而散。*此事今日朝堂上议论了许久都未有结果,这让冯太后不免有些意外,她总以为儿子年岁尚幼,朝中大事小情尚需听那些老臣言;却不成想,她这儿子远比她想的做的还要好。如今竟足以与那些老臣抗衡。见冯太后如此,一旁的长香忍不住说道:“娘娘,陛下长大了,再也不是年少无知的小孩子,朝中的大臣对陛下也多是赞许,娘娘该放手了……”冯太后一番思忖,蹙着眉心,面露忧色,“长香,这孩子这般重情义,哀家怕衍儿会是下一个哀帝啊……”高祖旧日如此轻易的攻下了燕朝,还不是因为燕朝那小皇帝一心宠爱萧贵妃,甚至最后还到了不理朝政的地步,外戚专权,朝堂昏聩,这才让外姓宗族有机可乘。若是大魏的天下丢在了衍儿手里,她当真难辞其咎。见冯太后如此想,长香这才明白了冯太后这么多年的症结所在,不由开口劝道:“娘娘不妨来想一想,陛下继位以来,那些老臣遇事都喜欢先来向太皇太后禀报,太皇太后常干预朝政,可陛下是如何做的?”冯太后指尖揉上了额角,开始微微思索起来。长香在一旁适时道:“若是放在常人身上,必定会心有不甘,与太皇太后罅隙渐生,可陛下却选择躲避了冲突,韬光养晦,即使被那些老臣轻视,是个没用又窝囊的小皇帝,陛下都未曾动怒分毫……”见冯太后似是听进去了她的话,长香不由又说道:“娘娘不妨再来想一想皇后娘娘又是如何做的?如今朝中可还有皇后娘家一星半点的人?”冯太后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杯盏上,听了长香的一番话,心底有些冰冰凉凉的,是啊,入宫为妃,有谁是不想为母族多争取一些权势名利的,就连她入宫后,都在想着要为娘家多来谋取一些名利,更好的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顾沅却没有……她甚至还在劝太皇太后慢慢放权……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她心底一直的担忧,似乎真的有些没来由……“陛下向来孝顺,自幼和娘娘情意深重,只是鸟儿也会有长大的一天,它总有一天会离开,飞向更广阔的天空……”不再按照既定的轨迹。*今日朝堂上可谓是议论了皇后半晌。顾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是对这些都不知情。只是看着宋衍似乎脸色不大好,在他进门的时候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心底却在暗暗思忖,定是哪个顽固的大臣惹的他不悦了,可转而又想,依宋衍这性子,朝中能让他犯愁的似乎也就只有南越国的事了。旧日里,息和和亲,委实令人无可奈何,他身为皇兄,又身为大魏之主,必然心里会很不舒坦。她正想出声安慰上几句,旋即又想到,他如何如何又关她什么事!这么想着,不由又把话憋了回去。夜色渐浓,眨眼间便到了亥时,看着宋衍书案旁的灯久久未熄,顾沅本不想去理会他,可躺在榻上却如何都睡不着了,这么晚了都不睡,明日里哪还有精力再去处理朝政,就算是勤勉敬业,也不该这么个折腾法……她朝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佯装着口渴,起身去倒了杯水。宋衍见她起身有些意外,“阿沅,可是吵到你了?”明明他连下笔的动作都刻意放轻了许多。一杯水下肚,却见顾沅有些心口不一的说道:“烛火太亮,太过刺眼。”说罢,便又径自回了床榻。听了她这话,过了许久,宋衍唇角不由渐渐弯起了一弯浅笑,没有多言,便熄了灯。然而顾沅躺在榻上没过多久,便感觉身边床榻塌下去了一块,接着那又是那个熟悉的味道飘来,一双大手不安分的环在了她的腰间。顾沅顿时僵的一动不敢动,面色泛着一层薄怒,“宋衍!”宋衍却将头埋在了她的发间,他的声音淡淡飘来,“就抱一下。”不知是何缘故,只有当顾沅在身旁时,他才觉得心安一些。好似有再多的不如意,再多的麻烦,但只要有顾沅在,便通通都不是事儿。“……”顾沅:她这该死的同情心!鉴于宋衍有各种前科,这让顾沅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寂静的夜,偶有冷风轻拂,可因为有了相互依偎的两人,就连这黑色似乎都添了几分温柔。*与其弄成僵局,对谁都不利,第二日的早朝,便有人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皇后虽迟迟无所出,可那些后妃也是无所出,与其在皇后失不失德这一问题上争论不休,倒不如来个约定,待谁率先生下皇长子,谁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毕竟说白了,这可是陛下的家事,他们这些大臣总不能不务正业的盯着后宫不放,何况此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为天下人所耻笑。日子还在悄然而逝,宋衍和顾沅竟也平静的相安无事。自入宫后,就没见到过陛下几面,如今这些宫中后妃一个个早已是习以为常,再加之太后潜心礼佛,除去必要之事,太后都鲜少来管后宫事宜,她们是想激都激不起一点水花。白日里,没过多久,便传来消息,南越国又派人来sao扰我大魏的边疆了!云阳城的人有半数都被南越国的人捉了去,消息传至宫中,天子大怒。这虽不是什么新鲜的消息,可还是不免让人心底气的发抖,信阳公主才嫁过去多久,如今又来反叛,扰乱我边境,简直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朝堂上,有些年纪轻轻的忠贞之士,一个个皆气愤难忍,纷纷想要带兵出征,来个硬碰硬,大不了就是一死。可那些老臣就有些保守了,太多次的侵略,每一次都是忍让,这次理当也要忍下,南越国那么难攻,他们如何打得过?宋衍坐在高座上,看着一个个辩的十分激烈,沉默的一言不发。众位朝臣一番唇枪舌战后,忍不住偷偷瞧向了高座上的宋衍,见宋衍冷着脸,神色莫辩,一个个不由慢慢禁了声。他的声音不大,却传入了每个人的心中,“昔日我大魏不敌,是因战事初息,如今过去数载,若还不敌,是因什么?”众人不由面面相觑,顿时哑口无言。是啊,因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畏惧胆怯,还是因为他们的习惯安逸?可南越国的人凶狠无比,高祖都不是对手,他们又如何是对手呢!过了许久,才有老臣出声道:“时机尚未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