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2
并没有急着说郑郎中许郎中的事,而是问穆安之,“刘重之案,你怎么看?”穆安之直接道,“糜烂就杀了,换好的。”“这是你的本色。”穆宣帝笑了笑,“让郑郎中许郎中回来吧,他二人都是难得的干才。”说完政务,寻常此时,穆安之就应该告退了。这回他却是欲言又止的看了穆宣帝一眼,虽是已经打好主意,却是有点难以启齿。穆宣帝问,“是不是还有事?”穆安之抿了抿唇角,这怎么开口啊?“什么事是不是差事上有什么为难的?还是拿不定主意?”说来奇怪,自从穆安之变成犟驴,穆宣帝对这个儿子的关心倒是更多了些。“有点事儿。”穆安之看穆宣帝一眼,“想借点儿银子。”穆宣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借银子?”“不行就算了。”穆安之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你缺银子花了?”穆宣帝问。穆安之道,“你自己算算,自打我当差就东罚一头西罚一头,眼瞅要领下半年的俸禄了,你又把我罚没了。我媳妇说要找皇祖母借,我想皇祖母都是私房银子,哪里好总去借的,就想跟陛下借一点儿,周转一下,等以后有了再还。”穆宣帝看他这别别扭扭的样子,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你自己说哪次罚你俸禄,不是因为你做错事。”穆安之一副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有错的模样,催穆宣帝,“到底借不借啊?”“你这借钱的还急上了?”“当然是借钱的急了。”穆安之道,“你要不借,我就去找皇祖母周转。”“你说你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看把日子过的。”“这有什么法子,倒是有人给我送钱,那能收吗?你要不把我俸禄罚没了,我就是紧巴一点,也不至于找你开口。”穆宣帝也不能看着儿子没钱花,只得借给穆安之一万两,算他预支的俸禄。穆安之走后,穆宣帝只要一想到穆安之别别扭扭找自己借钱的样儿,就好笑。☆、一四八章穆安之把银子弄回府,让玉华meimei过日子花用。也不禁倍感可笑,原来许多东西不必付出感情,仅凭手段就可得到。此时朝中却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有位上年纪的老御史南安侯教子无方,治家无道。这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胡源犯下这样的重案,南安侯自然脱不开干系。可就当此时卓御史亲自出面,为南安侯辩白,立证南安侯对此事一无所知。卓御史怒斥那位弹劾南安侯的老御史,“南安侯每年回朝陛见也不过月余时间。胡源枉法之年,已年过冠礼,已娶妻,已生子,已成人!南安侯领兵在外,难道还要为千里之遥胡源犯下的案子负责,天下竟有此荒谬之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胡源不惜制造冤狱,强夺严氏家产,高达三百余万两。这样的事,南安侯若说不知,御史大人信吗?”“我信!”卓御史高声怒斥,“南安侯乃当朝重臣,驻守南夷多年,战功卓著。你若有确凿证据参奏南安侯,现在就把证据交上来!”老御史大声道,“御史风闻奏事,乃是本职。”卓御史眉眼微微向下压了压,继续问,“那你是闻的哪路风向,不妨说说看!”老御史登时哑口无言。卓御史继续道,“三司会审军粮案,你并不在会审官员之列!案情尚未完结,三百万两的数目,你由何得知?”老御史额角沁出细密汗珠,身子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卓御史轻蔑地上下打量这位老御史一眼,“不会也是从哪阵风里听到的吧?”卓御史大怒,“风闻奏事与构陷大臣是两码事!武将在外征战,身家性命悬于一线,南安侯府为朝立下多少功勋,老侯爷身上有多少处刀疤,你都知道吗?”卓御史那双冰冷的眸子盯着老御史的眼睛,“因其子罪其父,可耻至极!”“是不是啊,李御史?”卓御史讥讽的问,“十五年前,一手严家冤狱的前刑部郎中、前些天刚因严家旧案被革职的太常寺卿许绍,是你的私生子,对吗?”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李御史如同听到催命符,脸色先是一红,猛然一口血喷出,整个人颓然倒了下去。先时还有人怀疑卓御史找了自己御史台的老御史,一唱一和演双簧的,现在都相信,这一出对南安侯的参奏,完全是李御史自己私心忖度而为。李御史当时便被殿中侍卫抬了出去,身体如何不晓得,但前程肯定是完了的。卓御史当廷请陛下追究李御史构陷重臣,私德有亏,探听机密要案之罪!穆宣帝道,“那此案并交由御史台审理吧。”“是!臣定秉公执法,绝此构陷污蔑之恶习!”御史台的人敢逆他意,卓御史当即立断的反应是:一口咬死!穆安之心说,以卓御史的机敏应对,也无怪他尚未至不惑之年,便官居正三品左都御史了。早朝后,穆宣帝留膳南安侯。南安侯再次请罪。穆宣帝亲自扶南安侯起身,温言宽慰,“姨丈无需自责,更不必自苦,阿源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无非就这些居心叵测的小人聒噪。”“与其在帝都听这些有的没的,姨丈早些回南夷吧。”穆宣帝随口道。南安侯眼眶发涩,在举朝皆疑南安侯府之时,陛下却是让他回南夷带兵,这是何等样的信重!“出此辱没门楣之事,老臣愧对陛下。”南安侯忍不住哽咽。穆宣帝看他短短数日添的白发,轻轻挽住南安侯的胳膊,“姨丈。”这一声竟叫的南安侯泪落如雨。君臣二人多年情分,穆宣帝直接让南安侯回南夷,即是信重,也是体谅。穆安之下半晌得知此事,心说,陛下与南安侯君臣相得,名不虚传啊。胡安黎不得不向穆安之又请了一天假。其实第二天原就是休沐,不过现在衙门差事忙,穆安之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连着一个月,都没休息过。“老侯爷眼瞅就要去南夷,估计会有不少事交代你。无妨,一天不够,多休息两天也可以。”“一天足够了。”自从与胡源胡安然同堂共审过,胡安黎越发沉静的同时,行事亦是愈发细致。信安郡主已经去了静心庵清修,这些日子胡安黎一直住在侯府,与南安侯相处融洽。今晨御史之事,胡安黎并未放在心上。南夷十万大军,南安侯府多年执掌南安军,只要陛下依旧信重南安侯府,便不能以胡源之罪,牵连南安侯。何况以祖父之老辣,不可能留有任何与胡源案子相关的把柄。第二天,南安侯早早起身,胡安黎骑马伴在一畔。祖孙俩起得早,树枝草尖儿,沾染着湿漉漉的水雾。晨间做早客生意的店铺陆陆续续搬开门板,支开桌椅,人世间的烟火气慢慢蒸腾开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