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颤抖
你做的玉子烧总是多汁鲜美。 你洗碗的时候会故意轻手轻脚，不想吵到我。 你上课的时候总是用我的电脑做cao作案例，假装是在演示，实际是在握我的手。 你喜欢穿灰白的衣服，偶尔会穿蓝色，忙公事的时候只穿黑色。 你不喜欢吃芦笋，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最爱吃的食物是胡萝卜，我总是笑话你可爱。 你开车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但是我说的话你也都会认真听着。 我也许不知道亲兄妹之间应该亲密到何种地步，但是绝对不是这种地步！ 花郎在小区里，不知道要往那里逃，无处可逃。 天色已暗，这个点，何辙也该码完字回家了。花郎想去查理咖啡厅的沙发上睡一觉，一觉醒来就能骗自己这一切都是梦境了。 在查理咖啡厅里，何辙看着花郎大口呼吸的样子，赶忙扶住：“你运动的也太狠了吧，一脸的汗。”何辙说完这句话，碰到她冰冷的小臂，才意识到花郎脸上的不是汗，是泪水。 “怎么了？怎么了？” 花郎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在此刻晕倒，可是在想晕倒的时候，一切都愈发清醒清晰。 何辙扶住花郎在沙发上坐好。花郎一碰到软质的沙发立刻瘫倒。 知道她不想说话，何辙安静的给她整理衣衫，找服务员借来毯子，给她盖上。 盛夏的夜里却是微凉。 “何辙，你喜欢我吗？”花郎缩在沙发上问出了疑惑。 “喜欢。”何辙没有再躲闪，蹲下来看女孩哭肿的眼睛，“和男朋友吵架了，想起我了？” 花郎像溺水的疯子，得到答案就无所顾忌起来：“那我们睡吧。” “噗！”何辙自嘲的笑笑，“我叫兰过来，你今晚去她家住或者和她一起找家酒店睡觉吧，咖啡厅虽然通宵开放，但是很容易着凉的。” 何辙打电话，兰连夜赶来，看着缩在沙发上的花郎，她的神情似乎比一年多前子敏离开的时候还要痛苦。 “花郎？花郎？还能听到我说什么吗？”兰注意到花郎麻木的表情与四肢，猜到她是遇到什么打击了。看花郎一动不动的像没有生命的雕塑一样，兰让何辙和自己一起把花郎带到酒店去，先好好睡一觉。 被从沙发上拽起来的时候，旋转的世界稍作暂停。“我不要去酒店。我要回家。那是我家。”凭什么让两个外人在我家做那样的事情。稍微恢复意识之后，花郎只恨自己刚刚没能鼓起勇气割破他们两个的喉咙。 兰拿着花郎的钥匙探路，确定姓方的两个人不在屋内，才搀扶着花郎进了屋子。 上次兰来的时候，这间出租屋还空空荡荡的，现在摆满了家具与生活用品，单人床成了双人床，不舒服的坐垫换成了柔软的沙发。可以说充满了生活气息。 方倾城在对面屋子听到动静，赶过来敲门：“花郎！花郎！你开门好不好！花郎！我错了。” “把门反锁上。”站立已经用光了花郎所有的力气，她以乞求的语气对兰说道。 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他们两个是因为什么琐事吵架了，上次花郎不也因为方倾城给了一个女同学满分，耍了一个礼拜的小脾气嘛。 在兰正要开门的时候，花郎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说了出来，她闭着眼睛，承认了事情的发生：“他出轨了。” 花郎的声音很小，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 敲门声停止，方倾城开始寻找自己的那把钥匙。 兰扶着花郎，坐倒在地毯上。然后站到门口，猛吸一口气，打开门，一个歇斯底里的巴掌打断了正在用钥匙开门的男人。 “你说过，伤害她就要吞一千根针，”话音未落，兰就狠狠关上了门，迅速锁上防盗锁，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但是看着在地毯上抱着腿颤抖着流泪的花郎，兰还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扇得再重一些，再重一些。 把被子从床上拿过来，兰安静的看着花郎哭了一宿，哭到睡着。 等第二天下午花郎才睡醒过来，兰给她倒水，确认她不会做傻事才离开。 兰刚出门，方倾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花郎就立即关门锁上防盗锁。 “花郎，你出来，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个样子。” 花郎苦笑：“你是没有和你meimeizuoai吗？” 就这么干脆直接的问题，方倾城也无法回答。一阵沉默之后，花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方倾城说自己不是第一次，而所有人都说自己是方倾城的初恋。 “是，但是当时我们不是约好不问过去的吗？我也没追问你第一次是和谁啊！” 花郎止不住的颤抖，隔着门吼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八岁的时候，被我生父强jian了！” “方倾城，现在你知道了我，我也知道了你，我们就此两清了。” 方倾城被震惊得摔倒在地上，又爬起来，像是断了尾巴的狐狸，连撒娇都找不到合适的方式。 “花郎，我好爱你。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我当时好害怕，我好害怕。可是只要看到你的眼睛，我就什么都不害怕了。花郎，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花郎，你要相信，我爱你这件事是真的。” 花郎不知道门外的男人是摆出怎样楚楚可怜的姿态，冷冷的回他：“我叫花殇，少而早衰那个殇字。”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那个男人。 “妈。这间出租屋我住腻了，我想换套房子。”这是花郎第一次主动向江夫人提出要求。 “好呀，之前是你说喜欢才住那里的，想要什么样的房子，让方倾城带你去买吧。” “妈，我和他分手了。” “怎么了？耍小脾气了？”江夫人温柔的笑声给了花郎一种这真的是闹几下小脾气就能过去的情侣矛盾的错觉，“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尊重你的决定，我先给你账户打钱。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有什么矛盾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花郎也希望自己还能坐下来和方倾城面对面的好好聊一聊，但是她现在做不到。 “方倾城他真的很爱你，你是他第一个女朋友，也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他父母坐牢以后，他就像死了一样，但是遇到你之后，我觉得他又活过来了。他对你的爱，一定是真的。” 挂断电话，花郎冲进厕所对着马桶呕吐。 可是卫生间也被方倾城打扫的干干净净，马桶被方倾城刷的锃光瓦亮，还选用了花郎喜欢的檀木香氛。 爱是真的，但除了爱一切都是假的。是这样吗？ 他爱我，这一点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