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大婚(刘老太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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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欲的后果就是刘野的嗓子哑了。是真的哑了,张开嘴声带努力着,竟是连单音节也发不出了。 大夏天的得了风寒,她躺在床上似一坨细腻的香rou,一会儿冷一会热,打摆子般发抖。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贴身的薄衣都不用挤,水儿小溪那样流淌。 “怎么就得了热伤风咧?看了那么多大夫都不好,会不会是冲撞了?” 梵侩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咋咋呼呼起身,眼看就要去请法力强大的巫女了,魁梧的影子挡住所有阳光。刘野被人扶起来靠在软枕上,小脸被伤病折腾着像个半涩半熟的番茄。她朝梵侩吃力摆手,无力的小臂抬不起来地耷拉着,樱唇开合半晌也说不出话。 “娘的!” 梵侩急地骂出脏话,上前钳制住刘野的胳膊摇晃。“老大,你说话,你说话啊!” 刘野被他摇得三魂不见七魄,痛苦闭上双眼:老子要是能动,真想赏你个巴掌吃吃,我难受,难受啊,他妈别摇了!! “好了!” 潇禾将梵侩扯开,她嘴里还念念的,“不是啊,潇大人。真有可能冲撞到什么,这里或许不干净.....” “你闭嘴!胡说什么,说话没有半点忌讳。” 曹香暗道不好,眼看梵侩的话惹到一旁双手抱胸的朝闻夕,男人将白眼翻得风情万种,泼辣劲儿立刻便要上来。 周旋的话说晚了! “好啊!我这里风水不好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都是洞天福窝里出来的,以前白吃白拿跟耗子进米缸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是半天想不出老子的好来,老子怎么了,老子怎么不干净了。我的冤家躺在那里,我疼还来不及了,要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跑来说胡话....” 朝闻夕叉着腰,真生气了。市井里摸爬滚打的牛脾气上来修长的指,戳遍在座每一位。 “朝老板,好姐夫,别生气,你是姐妹几个的大恩人,要说不感激都是假的,胖子真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她一条直肠通大脑,浑说的,浑说的。” 刘野窝在潇禾怀里难受极了,睁着疲惫的双眼求助似的,好像再说,你救我啊! 潇禾拍了拍刘野的肩膀,她立刻安心许多。 “梵侩,你去看看阿季的药好了没,也该喝药了。” 梵侩应了一声走出门去,待走到朝闻夕身边,“哼,狐狸精!” “哎,你给老子站住,你把话给老子说清楚......” 朝闻夕扯着嗓子对那魁梧的女人怒骂。 “小朝,不是说她非要怪你,就连我也不理解了,按理说你比阿季要成熟些应该很会照顾人,这次怎么就由她胡来。阿季要成婚你心里有气我能理解,可你不能不顾着她的身体。我不晓得你们要闹哪一出,就凭着那么多年的情分在,里头外头又有哪个敢不认你的。” 潇禾的话就像一把软刀子捅在棉花上,朝闻夕宛若被人叼住脖颈的猫一下就归顺了。他先是呆愣着不敢相信她们还把自己当一家人,然后泪水开闸般从脸上了无生气的空洞倾泻出来。 “潇大姐,你不知道,我心里苦啊。” 朝闻夕掩面哀泣,曹香拉他起来,“朝姐夫,你别哭啊,你一哭老大又得心疼了,她还病着了。”他慌乱地擦了泪,眼睛红红的不敢说话。 刘野冲他点点头,又悄悄给潇禾比了个大拇指。潇禾拍掉她的指,温和的目光里全是看孩子不争气的责备。她缩缩脖子不敢动了。 朝闻夕低低诉苦,潇禾缓缓地劝,曹香在一旁时不时帮腔,“对对对,”“是是是,”“好姐夫,朝姐夫”“贤惠”....... “药来了,老大喝药。” 梵侩端着乌黑guntang的药碗站在门口,潇禾、曹香已经准备走了。 “把碗给小朝吧,你总是冒冒失失的,明明关心阿季又怕小朝辛苦,什么好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难听得紧了。” 潇禾走后伸出一指在空中朝梵侩的方向点了点,摇头。 曹香也学她,指了指,摇头,走了。 “啊?” 梵侩内心怒吼:不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就小朝了。 “好妹子,姐夫也说错了话,你别和我计较啊,把碗给我跟着潇大人回家吧,我会照顾好冤家的。” 朝闻夕笑盈盈从梵侩手里接过碗,拍了拍她的肩膀。 刘野像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般被抱进朝闻夕怀里,他吹了吹勺里guntang黑液喂到她嘴边。刘野愁苦着一张脸,耍赖一样别过去。 “冤家,乖,喝完给你吃甜甜奶。” 刘野的瞳孔骤然放大,“欻欻”发出色光,看朝闻夕sao媚含春的脸,紧盯他衣袍下鼓涨的快要撑破衣服的胸肌咽了咽口水。又怕男人只是哄骗她的,仍然不肯张嘴。 朝闻夕趴在刘野耳畔,低醇的音浪勾着她的魂儿,色情的热吸扑打耳道痒酥酥的。 “我在奶子上撒糖浆给你啃好不好?糖冷了咬着脆脆的,rou也软软的.....哎!冤家,慢点喝,烫。” 刘野的病吧时好时坏,看着要好了白天黑夜的一眨眼又加重了。拖到白云烂在天上似一团扯不散的棉絮、果子成熟着甸甸从树上坠落、梧桐的叶子嫩绿从边缘卷裹,当第一片金黄的叶飘落,沛县的秋来了。 这个秋天注定是忙碌的。 先是青云回来,许久未见的爱人一碰面干柴烈火燃在一起。接着吕至也回来了,她迷离的眼睛瞧白云苍狗、看黑天亮月,就没清醒过。 倒是为难她了,辛苦的两头奔波,不是在青云床上,就是在吕至的别院。原本细狗一样的腿,肌rou线条都明显了,白皙的脸更加白皙,要是有人问:“刘亭长你变白了?”她一定要狠狠抱着那人哭诉,“早点结婚,少娶几个,累啊,肾都要累瘫痪了。” 大屋建好了,几进几出的大院落整体如品字形排布,好他妈奢靡,好他妈富贵。 精武门又要扩建了,其他郡县也要开分部,生意好的就像大红鞭炮噼啪响;做玻璃的沙子找到了,肥皂、白糖也提上了日程;私盐的销路算是彻底打开了;就连“吃得好”和“吃到饱”也沾上进步的春光开到其他郡县去了。 刘野好像提前过上了自己梦想中的生活,隐秘的库房中白银堆积如山,仔细铺出来的床有半人高,她在上面滚上三圈还到不了边。 唯一不好——贾大人看她的眼神更加幽暗了。 红,绚烂的红,彻底的红。那一天,整个沛县被大红色包裹了。 锣鼓喧天,礼炮齐鸣。 迎亲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刘野头上簪金戴玉身穿大红的喜袍跨坐高头大马好不风光。 “刘亭长,恭喜恭喜。” “百年好合啊刘亭长。” “真是假偶天成,好一对...咳咳..三位璧人。” 街道两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乡亲,她们好像是真的为了刘野高兴,鼓掌声、祝贺声不绝于耳。 “噼里啪啦~” 喜庆的鞭炮放了一串又一串,曹香、梵侩、周逗逗,衣上簪花,提着满登登的红蛋篓子穿梭在人群中。 “老乡,到家里吃杯喜酒啊。” “喜蛋,拿回家给娃儿吃,沾沾喜气嘛。” 一双好看到爆炸的手从人群里伸来,他也穿着暗红色的衣袍,他站在那里就像鹤立鸡群与旁人分隔开去。 “不给我吗?” 他笑得苍凉,视线相汇的那一刻,曹香握着的手迟疑了,嘴角扯了扯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对那人说道“您...您拿好....沾喜气的。” “就不请我去吃喜酒?” 明媚的眸子上闪过一层淡薄的荫翳,他还是笑着问有些不依不饶。 “朝姐夫,您就别跟着...”添乱两个字太过凉薄,曹香说出不来。旁边的人看到朝闻夕,早就拿不太好的热切眼光打量他,窃窃私语。他立在那里恍若站定的松柏,无忧不惧,静待曹香回答。 曹香用眼神警告那些人,朝闻夕再怎么说也算刘野男人,哪配旁人说三道四。 “谢谢诸位,多谢了,府上略备薄酒,还请大家赏光啊!” 刘野骑着马也到了这边,灿烂的笑容在人群里触碰到朝闻夕,笑容转凝成光,光里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肆意流淌,她冲着朝闻夕微微颔首。无声唇语——等我。 朝闻夕转身便走,走到无人处,望着别人的热闹,自语,“果然,没资格吃的醋最酸。” “新姑爷要进门了。” “跨火盆。” “一跨百子千孙” “再跨家族富贵” “三跨妇夫偕老” 刘府内,正堂上到处挂着红绸的花,红纸剪的喜字,凑满了送祝福的人。 “刘老家主,刘太公,恭喜啊。” 刘老太太一脸喜气接受旁人的恭维,“同喜同喜。”高傲地抬着下巴,她的三儿,就是最好。你看,这不是给她娶进门两个龙凤一般的人物吗。 三个人站成一排,阳光把三人的身影搅在一起。男人们头上盖着红布,手里牵着红绸,两条红线汇集到刘野手中,就想是注定的,他们三人要纠缠一辈子再不能分开。 “一拜天地。” 随着喜官高声唱喝,三人的头碰到一起,“嘭”没控制好力度,眼冒金星。围观的人哄笑啊,说这是好兆头,齐心协力一响,往后的日子黄金万两,享不尽的福。 “二拜高堂。” 刘野干脆牵起他们的手,恭恭敬敬朝主位之上的两位老人拜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娘,从今往后,我真的把你当我娘了,您老就等着享清福吧,我会好好孝顺您的,我替她,我是她。” 刘老太浑浊的眼珠湿润得很,“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起来,快起来。”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众人拍手起哄笑闹。 “母亲,什么是洞房,好玩吗?我也想去” 一个小孩望着离开的人群,扯着自己母亲的手央求道:“我也要去,我也要洞房。” “那是相当好玩哦,”另一人贱兮兮搭腔,“你个豆芽菜,玩不来的,哈哈哈” 小孩母亲笑着打那人“去你爹的,老不正经,跟小孩浑说什么。” 这场筵席托老吕家的福,郡守大人也来了,她坐主桌,端着酒杯朝刘老太敬去,“您身体还好吗?一顿进食几碗大米啊。” 刘老太面朝黄土背朝天耕耘了大半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屁股下的凳子就像有尖刀刺向她。她坐立难安,双手举着酒盏额头上豆大的汗。 “坐,坐,今日刘家大喜,无论尊卑。” 贾郝仁酸酸地坐在旁侧,勉强挤出笑,她的掌沉得如山拍在刘老太肩上,皮笑rou不笑,“大人叫你坐,就坐嘛,我时常都说,刘野是个好孩子,顶找人喜欢。” “...多谢大人提携,犬子顽劣,多谢大人...” “小贾,你是会调教人的。沛县好,你,也好。来。” 郡守大人又提了一杯,贾郝仁恭恭敬敬起身,腰弯下去也不比刘老太直几分嘛。 “大人谬赞,下官...下官深沐大人恩泽。” 贾大人伸手拂去颊上的汗。 “哎,筵席之上无论尊卑上下,小贾,罚你。” “是是是,下官浑忘了,大人罚得好,我再喝一杯。” 月已中天,外头黑得看不见,几位家仆搀扶着最后的客人上了马车。 潇禾走在前面,曹香和梵侩架着烂醉泥的刘野,她张牙舞爪般乱动,“喝,喝她妈的,老子没醉,还能喝....” 几人走到两座院落前,驻跸。 “老大,去哪儿?” 刚刚还龇牙咧嘴生龙活虎的女人彻底偃旗息鼓了,只顾着靠人怀里,“好困....睡觉....” 潇禾笑着摇头,“没出息。” “潇大人,这...这朝那边送啊。” 曹香为难地问。 “当然是去小姐夫那边啊,老大最喜欢小姐夫了。” 梵侩将刘野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 “天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潇禾背着手悠然离去。 “潇大人,潇....” 曹香盯着潇禾背影,她恍若未闻,开玩笑,两个新郎官,去哪里都得罪人。 “哎哟,胖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快,你扶住老大,我要去方便一下。” 曹香把人往梵侩怀里推去,脚底抹油也跑了。 “香,你有纸没,奇怪怎么会闹肚子。” “老大,哎,慢点,我送你。” 刚一开门,龙凤烛燃得通明,喜婆殷殷凑上来,对刘野说了好多吉祥话,梵侩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递给她,那人笑嘻嘻地走了。 梵侩搀着刘野进了屋。嘴巴比思维快,“怎么两个姐夫都到齐了!” —————— 彩蛋 红烛长明,夜深人静,刘老太披了件外袍蹑手蹑脚朝祠堂走去。 “小女成亲,有大喜事敬告天地祖宗。” 她跪在地上虔诚祷告。 “老刘家发达了,老刘家娶了好姑爷,都有钱,都找大钱,我也算扬眉吐气。” “保佑刘野平安顺遂,保佑刘家子嗣延绵。” 她起身点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腾腾烟雾把眼泪熏了出来,大朵大朵的泪从浑浊暗淡的眼眶滚出来,划过她满是褶皱的脸。 刘老太再拜了拜,走到烛火都照不亮的暗处,用手在墙壁上敲了敲。细微响动轰隆,一块砖赫然缩了回去,出现暗格。 她伸手把一个巴掌大的牌位拿了出来,在手心不停摩挲。泪珠砸在小木牌上,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不孝女刘.... 一定是爱不释手的,后面的刻痕都磨得看不清了。 “娘想你,娘对不起你啊。” 刘老太如此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