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超人VS卢瑟

    “怎样，和那个男孩玩够游戏了吗？”

    “你走了，留我在这里傻傻地吹风。你就如此自信，确信我不会在这段时间做些什么？”

    卢瑟的声音经过机械设备的变音处理，变得可怕而低沉。

    莱克斯集团总部的大厦楼顶，卢瑟站在一具几近纯黑色的庞大外骨骼装甲内。

    装甲高3米，宽2米，即使在黑夜中，甲胄漆黑的金属光泽仍散发出渗人的光芒。装甲前端T字形的护目镜和心脏处投射出明亮的橙色光芒。

    卢瑟瓦亮的脑袋从装甲顶端的凹槽处露出来，隐形的防护头盔散发着无形的能量波动，以保护他。

    这是卢瑟主导研究的第一代战争装甲，其命名为“反超人装甲”。

    “你大可以试试。”超人站在空中，不带什么情绪地瞥了他一眼。

    “不过最终，我还是会把你送进监狱。”

    黑色装甲背后的推进器喷射出橙红色的火焰，巨大的反作用力在刹那间，将机甲推射到高空中。

    漆黑装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超人。

    装甲的双臂腕部盘旋转动，数不清的精密零件重组，变幻推射出伸缩式的加农炮管。

    炮口端，无尽橙色光点喷薄而出，汇聚在一起，噼啪作响，很快形成两束高能的电脉冲光束。

    卢瑟面目狰狞地叫嚣道。

    “监狱有什么意思，不如我先把你送进地狱，让你看看里面的风景！”

    强大的电磁能量以一千五百英里的时速击向超人，速度远超M－60子弹速度，甚至达到了超音速。

    超人一动不动地站在空中，甚至挺起胸膛，主动迎向巨大的能量波。

    无数发电脉冲光束击向超人，强大的冲击波如海上浪潮，一波又一波冲刷着超人，及其周围的夜空。

    巨大连绵的火力覆盖住半片天空，周围的时空发仿佛都随之震颤扭曲。

    轰鸣吵闹的旋律在接近一千英尺的高空奏响。

    漆黑装甲缓缓靠近漫天光焰，卢瑟不乏得意地看着眼前——他的杰作。

    【警告！目标人物未死亡！

    防御等级：橙色

    警告！自动开启防御模式！

    防御等级：红色】

    装甲的全息控制光屏，不断跳出紧急警报！

    卢瑟登时脸色大变！

    伴随“哔哔”的警戒声，超人从漫天余波中踏出。

    他浑身毫发无损，制服干净无瑕，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丝灰尘和碎屑。全然不似置身于战斗现场，倒像是下一刻就可以登陆好莱坞大荧幕似的。

    超人身后的红披风飘扬着，一只夜行的白色飞鸽缩着脑袋，畏缩在他的手掌心。

    小白鸽附着有厚实绒毛的双翼极力展开，将余下的肢体和脑袋都藏在双翼下，全身颤颤巍巍地发着抖。

    显然，在这场人类的战斗中，一位来自自然界的不速之客途经此处，因为被近在咫尺的巨响，和庞大的冲击波惊吓到，而产生了剧烈的应激反应。

    小白鸽径直地往下坠落，直到——

    超人接住了它。

    红披风的超人用手指轻蹭着掌心的小生命，将身体的热度传给它。小白鸽好一阵才缓过来，活蹦乱跳。

    他把爪子紧紧扒拉在超人的两根手指上，趴着身子，暖和的绒羽亲昵地挨蹭着超人宽大的掌心，小脑瓜一耸一耸的。

    超人将手掌心伸到眼前，先捏了捏小白鸽的左边翅膀，仔细检查它有没有受伤。

    小白鸽听话地将另一边翅膀也递向超人，豆子大小的黑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蠢萌可爱，像是在说：你看，我没事！

    检查完毕，没有受伤，小白鸽又神采奕奕地挥动起翅膀。

    它用长长的尖嘴轻啄了一下超人的手掌心，以示告别，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超人嘴角含笑，温和地注视它离开，撤开了环绕在他周身保护用的生物立场。

    一片洁白的羽毛轻飘飘地从小白鸽的身上脱落，超人用手接住，放在了红披风的口袋里。

    他想放在孤独堡垒里。

    他的孤独堡垒建在人烟罕至的南极，终日被冰雪和风暴覆盖。但是有时候，他也希望，有生命能坐落此地，让它不再那么寒冷。

    …

    “省点戏份吧，大都会的超级明星。”漆黑装甲环胸而立，卢瑟就站在一旁，冷眼审视着他：“我手下有五家传媒公司和三家报社，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怎么捧起一个人，怎么神化一个人……还有，怎么毁掉一个人。”

    “尽管在我的地盘上，救你的猫和鸟去吧，救你的人去吧，尽管学着像个好人一样，去博得大众的崇拜和赞美去吧！只是——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

    “况且无论你如何伪装，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永远都变不成人类！”

    披风飘转，超人回过身，看向卢瑟。

    “我是在这个星球上长大的，这里是我的家，我爱它甚过爱我自己。我做这些事，都是出于本心，并非演戏。”

    “卢瑟……为何你总是对我，有如此多的误解？”

    超人的语气中带了疑惑，和不被理解的恼火。

    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阴翳。

    “要说为什么？呵！”

    “因为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需要你！别自作多情了！你这傲慢的外星混蛋！”

    伴随着卢瑟的怒吼，黑色装甲猛然迸发出刺眼的光芒，映亮夜空。

    装甲安置在胸口，和四肢各处的激光发射器，以极快的速度转动开启，巨大的能量波，以装甲为源头，三百六十五度无差别地释放出来，向方圆数里的一切事物席卷开去。

    橙红的火焰声势浩大，肆虐的火舌染红了半边天。

    周边的高楼建筑，在庞大冲击波的震撼下，发出金属摩擦颤动的轰鸣巨响。

    大厦表面的玻璃幕墙，承受不住压力，裂痕如蛛网般在其上迅速生长蔓延，最后成片成片地震裂飞溅。

    “住手！”

    超人怒不可遏地冲向卢瑟：“这些高楼里还住着人，你是想杀了他们吗？！”

    他顶着冲击波，飞到黑色装甲跟前，用力撕扯，拖拽出装甲胸部的能源核心，随后将失去能源支持的装甲一把甩飞。

    黑色装甲重重地落回莱克斯大厦的天台顶层，沿着顶层地面向后滑行，撞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沿路的探照灯和金属设施被击中，撞翻倒地，碎裂开来。

    超人落回地面，扼住装甲的脖颈处，又撕扯起装甲坚硬的金属外壳，外壳表面一阵火星四溅，扁塌的金属零件凭空裸露出来。“滋滋”的故障信号声和警报声接连不断。

    他要硬生生将卢瑟身上的甲胄撕碎！

    机甲自胸部豁开一道一米多长的狭长口子，露出卢瑟的人类身体，他仰面瘫倒在破裂的机甲内，紧身的防弹衣也在同样的位置划划破了口子，鲜血溢出。

    “你承诺过不会杀我。”

    卢瑟面色惊惶地向超人寻求保证，仿佛这时才察觉到不妙。

    超人红色的战靴，死死地踩住卢瑟的胸口，让他动弹不得。

    “是啊，我只会把你送进监狱。你应该感恩戴德！”

    愤怒的火星在他的心中点燃，他双目通红，攥紧拳头，冷冷地俯视卢瑟。

    卢瑟埋着头，一动不动了，像是昏死了过去。

    黑色装甲毫无生机地躺在地面上。装甲内部，却酝酿起一股隐秘的能量波动。

    卢瑟在启用装甲的备用能源核心。

    超人毫不闪躲。

    显然这是卢瑟最后的挣扎。

    黑色装甲冷不丁将手腕上的振金双刃剑切向超人。

    超人两眼喷射出热能光柱，接触的一瞬间，剑刃就化作灰烬消散。

    借着这极短的空档，漆黑战甲迎头破开脚下的地面，从顶层重重地俯冲向下。

    每一层的墙壁都被巨大的冲击力破开大洞，脚下的大厦剧烈颤动，钢筋崩裂的轰鸣声划破天际。

    整座大厦，猛地向一旁倾斜歪倒，在风中摇摇欲坠！

    一枚橙红色的耀眼光球，自黑色装甲肩部的小口径炮管，呼啸而出，闪电般炸毁数面厚墙，一路俯冲向下！

    超人清楚地看到，一个带着工牌的莱克斯企业员工，双手护头，蜷缩在大楼80层东北角的某间工位下。

    按照目前的飞行轨迹分析，能量波这次攻击的目标正是他！

    “即使会进监狱，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你！”

    卢瑟绷紧牙关，艰涩低沉的声音从破碎装甲内传出。

    像是一道地狱之音——

    “为这个，多死一个人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