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 - 言情小说 - 嫁给失心疯王爷冲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君是个失心疯,等等所有事情,都不曾让她情绪崩溃,可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撑不住,耳畔嗡的一声,便在被拉着起身的时候昏死了过去。

这一夜,整个王府兵荒马乱,先前那种平和安宁彻底被打乱,杜书瑶昏迷得很短暂,再醒过来的时候,情绪似乎被压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开始堪称平静地指挥众人在府内追踪消失的小春。

命人将府中发生的一切传到宫中,自己则是陪在泰平王的身边,他的高热一直不退,施针也施了,药也喂了,但就是一直持续,太医们个个愁眉不展,彻夜开始尝试编写新方子。

翠翠尸身没有第一时间挪动,待到天快亮了,刑部主事带人亲自来到了府中,杜书瑶才将那现场交于他们,而黎明前最后未散的黑暗中,红轮来报,在泰平王屋内发现了小春的尸体。

他将手腕割开,血全都放进了泰平王平时泡药汤的汤池中,池水血红的一片,看着尤为渗人。

而刑部刚好仔细检查了翠翠身体,在她掌心发现了碎裂的玉佩一角,再检查了小春那边,一直折腾到中午,杜书瑶才得到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你说小春是个死士?”杜书瑶难以置信,看着红轮,“可是死士不是个个武功高强,他若是身怀绝顶武艺,又怎可能没人发现?”

红轮躬身道,“回王妃,死士分很多种,其中一种便看着像是寻常人,隐匿在各种人群中,有些甚至会隐匿几十年,发难之前很难被察觉。”

杜书瑶张了张嘴,红轮将一个小木盒拿出来,隔着一层布巾,递给杜书瑶看。

“奴属下有人善毒,说这口脂含剧毒,沾染上一点点,哪怕是在皮肤上,也能致死。”

“这是……在小春屋内发现的?”杜书瑶确实是见过小春涂口脂,但杜书瑶只以为那是他想要胡乱勾搭,才会这般,却没想到……

“难道他是想要害我?”杜书瑶想想确实,每每和泰平王在小路上碰见小春,他都各种花样百出地吸引她的注意力,她还一度为莲花不值,谁又能想到,小春竟然是不是男倌,而是个死士。

红轮继续说,“不然。”

“奴认为,他想谋害的是泰平王。”红轮说,“这种身上没有武功的死士,通常都是用毒,除了外物涂毒之外,常常整个人都是毒。”

杜书瑶看向红轮,红轮解释道,“已经命太医探查他的血,他死得有些奇怪。”

很显然,他是自杀,但死也要把血放满泰平王的浴池,这便是疑点。

很快太医查验的结果出来,他的血液中确实含毒,这种毒素很难用单一的药材效用去界定,因为这种血液中带毒,还能够好好活着的人,通常从小便是被当做药人养大的。

太医满脸的忧虑,“下官们正在对比毒性和药汤之间的作用,所料不错,王爷并未是因为染了风寒所致,怕是药汤中被掺杂了这种血毒。”

杜书瑶有些撑不住地支了下桌面,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王爷他可严重吗?!”

太医倒是立刻就道,“这点王妃无需太过忧心,血毒过重,人必死无疑,若是毒素真的十分霸道,那带毒人本身也活不成的。”

“只是若真的同药汤相互起反应,怕是要重新调配,重头再来了。”

杜书瑶并没有因为这种说法松一口气,她命人将这些发现书面编写迅速呈入宫中。

刑部的人全部检查过后,翠翠被挪换了地方,重新换好了衣服梳洗好,甚至上妆,就停在了王府无人住的别院。

她还有个母亲在世,正是杜书瑶这具身体的娘家,上次她这件事皇帝做主,发落了她的姨娘后,杜书瑶未曾再打听过,今次派人直接去尚书府中传信给那奶娘,也就是翠翠生母。

做完了这一切,杜书瑶身心俱疲,但是整个人却处在一种随时要昏死过去,却莫名亢奋到手都有些抖的状态。

她回到了房间,泰平王烧了一整夜,依旧高热不退,整个人都有些昏沉的样子,杜书瑶拧了个毛巾,坐在床边上,将泰平王的头扳到自己腿上,将凉毛巾搭在他头上。

对于发烧的人来说,冰凉的东西都会引起战栗,泰平王挣开眼睛,哆嗦了一下,睁开眼发现是杜书瑶之后,委屈得当场就眼泪就淌下来了,无比依恋地在她腿上蹭了蹭,那样子不用说,杜书瑶也明白,他在难受,在委屈她没有陪他。

杜书瑶从昨晚上开始,就根本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府中没有掌事,新来的那个多有不熟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定夺,杜书瑶根本连悲伤都无暇,整个人被架在一个很诡异的状态里面,脚都落不到地似的。

但是泰平王这样一蹭她,一委屈,她顿时感觉到了自己嘴里,包括舌根都泛着一股子苦味,嘴里还有难言的腥味,身体简直像是超负荷运动过,连骨头缝都疼着,手腕也不知道在哪里扭到了。

似乎这一瞬间,她所有的感官都在泰平王的依赖中回来了,她一脚踏实这人间,那些被架起来的悲痛和惶恐,全都回到身体里。

她终于忍不住,眼泪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泰平王的脸上。

泰平王被她砸得愣了片刻,忍着昏沉的头疼爬起来,下意识地想去舔杜书瑶的脸,却想起有人教他,那很脏,所以他抬手抹掉了杜书瑶的眼泪。

杜书瑶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扑到泰平王的怀中,将头抵在他guntang的肩膀上,双手抓着他的衣服,如同溺水之人抓着救命的稻草。

“翠翠死了……她还那么小,”杜书瑶哽咽的声音含糊不清,“你也中了毒,我没用,是我没用呜呜呜……”

“我谁也保护不了,”杜书瑶哭得额角青筋都抽搐起来,一夜之间,先前长得那些rou似乎都没影了,额头上薄薄的皮肤下,跳动的脉络,是一个女孩无能为力的自责。

“对不起……”杜书瑶说得很含糊,她并不需要泰平王能够听懂,她只是需要有人给她抱一抱,她的伤口也不需要谁来舔.舐,她只需要稍微靠一靠。

泰平王被抱着,他坐着床边上,烧红的脸上是茫然,却又像是懂了什么,他伸手像杜书瑶摩挲他那样,摩挲杜书瑶的头发,最后还是低下头,用眼泪舔掉她的眼泪。

咸的,和血的味道一样。

杜书瑶情绪没有崩溃多久,这是白天,她现在是王府里面的主心骨,她连哭都不能大声。

很快,她擦干了眼泪,用给泰平王冰脑袋的布巾沾水擦了把脸,将泰平王重新按躺下,又拧了毛巾冰在他脑袋上,她则是坐在床边上,除了眼圈和鼻尖有点红,看不出刚才那脆弱无助的样子。

泰平王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一错不错地看着杜书瑶,杜书瑶这才注意到,他有一只眼睛已经完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