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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我说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晏枎虞原以为魏绰这是心血来潮,她心中还抱有渺茫的希望,如今连这点微小的希望也得破灭。

    谢政玄敛着笑,他鲜少见她这副愁容。

    “殿下,”她叫他,“妾要是呆在世子府,会连累殿下吗?”

    谢政玄道:“连累肯定会有,不过我还会在意那些,安心待着吧,如果你想被魏绰发现,就可以离开世子府。”

    她抿着唇。

    屋子内烛火明亮,可以看清她狭长的睫毛。

    他目光扫过,垂眸望着杯中的酒水,“明日皇祖母去王府闲游,我得过去,你且不用担心其他,御云观好歹是个皇家宫观,魏绰是权臣但还达不到曹阿瞒那般,敢光明正大对你师父师兄动手,只要你别被他抓到,所有人就都是安全的。”

    她捏着筷子,乖巧听从他的话。

    除了遵循他的话语,她目前真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摆脱魏绰。

    他放下酒杯,“你慢慢吃,我要去书房。”

    不等她起身行礼,他就带着薛策已出了堂厅门。

    晏枎虞心中总觉得不安,魏绰这样的人,以她现在的身份,连叫嚣的资格都没有。

    一夜过去。

    翌日。

    谢政玄不用上朝,起的也早,清早她就听见他在院中练武的声音。

    今日她起的有点晚,收拾完毕出来到达院中时,只见他身穿戎服额头沾着一层薄汗,他接过舒莹莹递来的巾帕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看来是练了很久。

    她行礼,“殿下万福。”

    他将横刀扔在桌子上,瞥了她一眼,“睡好了?”

    她以为他这话是责怪,回答道:“妾昨日难眠,到了天微亮才闭眼,一不小心睡过头,望世子责罚。”

    “还担心魏绰的事?”他以为她的失眠是因为魏绰。

    她没有否认。

    他一眼看穿她的忧虑,“魏绰的事你左右不了,想再多也无济于事,等我今日从彧王府回来,再与你细说。”

    太后驾临王府,此时日头高照,他不能去的晚,免得失了礼仪。

    她轻声回复:“是。”

    他看了她一眼,“今日我让薛策叫来诗娘子来陪你说说话,免得呆久了生出甚么病,我世子府没有那么多闲钱给你治病。”

    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殿下不在府内,诗娘子来待太久不会惹人怀疑吗?”

    “怀疑,让笙飨楼掌柜来给我世子府定定菜品,难道我个世子还得一直陪同,世子府又不是没有管家。”

    语毕,他起身回屋沐浴换衣去了。

    晏枎虞呆在院内,冬儿问她要不要喝甜豆汁,她没有胃口就回屋去了。

    他没有食言,约莫一个多时辰后,诗鸾欣带着大包小包的物品来了世子府,她也有自由出入世子府的令牌,都不用人出去接。

    几日不见,诗鸾欣瞧见她时满心欢喜,上前拉住她:“多日没见,枎虞你过的可好?”

    她点头,“我很好,诗jiejie呢?”

    “我啊就是老日子,没差的,你的事我都听元甫说了,你啊这几日就呆在嗣临这儿,千万不要乱跑。”

    他们这几个人中,晏枎虞年纪最小,诗鸾欣看她就跟看自家妹子一样,少不了嘱托。

    “别说那些烦心事儿了,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那些好东西。”

    诗鸾欣拉着晏枎虞走到床榻前那一堆物品前,她一一拆开给她看,各种绫罗绸缎制成的衣物和簪钗首饰,耳环都要五六对。

    可谓从头到脚都给她安排的齐全。

    “这未免太破费了诗jiejie。”她不好意思道。

    诗鸾欣笑道:“有何不好意思,这都是嗣临安排我给你买的,我说不用他的钱,他还非得让薛策给我放在房间,我想着后面那些钱看你需要甚么再添置。”

    她没想到,这竟会是谢政玄特意安排。

    “嗣临虽然嘴上不说,可他会照顾人的很,女儿家就是要打扮的靓丽才好看,首饰都得让我多买几套给你。”

    听到这些,她心中近两日的紧迫这一刻得到了放松,魏绰的事重要,谢政玄对她来说也重要,他这种举动是不是证明,自己在他心中进了一步?

    抱着这种疑问她娇羞道:“殿下,他之前有这样给其他女子买过这些吗?”

    诗鸾欣瞧着她,一副知晓她这话甚么意思的模样,打趣道:“枎虞这是担心嗣临有过相好啊。”

    “jiejie莫要胡说。”她小脸通红。

    舒莹莹和冬儿也在偷笑。

    诗鸾欣道:“据我所知,嗣临就这么给一个买过东西。”

    她问:“是谁?”

    “他的阿姊,阳初。”

    闻言,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很快又恢复原样。

    冬儿笑道:“娘子以为是外面的小娘子呢。”

    “我家世子从小就酷爱习武,十二岁就去了边关,身边没其他小娘子,连璟王府的乐安县主也是以礼相待,从不逾矩,”舒莹莹帮她收拾着诗鸾欣带来的衣物收拾,“娘子已经是离世子最近的女妇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晏枎虞保持着羞涩的模样,心中却是波澜不惊。

    晌午,诗鸾欣陪着她坐了好几个时辰,吃了晚饭才离开了世子府。

    谢政玄还未归来,她还不知他在那边出了事。

    彧王府。

    彧王妃抱着年仅六岁的谢苌宜眉头紧皱,谢苌宜则小脸哭的皱巴巴的,宋俱怀细心给清理着膝盖上的伤口,看样子磕的不轻。

    谢政玄站在宋俱怀身后,一向平静的双眸隐隐也有不忍。

    宋俱怀上好药缠完纱布,起身对还在认真看谢苌宜伤口的彧王妃道:“谢小娘子这伤吾会每日按时来换药,这几日最好不要活动,静养几天,有利于伤口恢复。”

    彧王妃一心铺在爱女身上,头也没抬,“多谢宋医监,来人,送医监出去。”

    “是。”身边的侍婢应道。

    宋俱怀路过谢政玄身边时,后者与他道谢。

    再次受到敬仰的人礼待,宋俱怀连忙道:“世子不用客气,这都是吾分内的事情。”

    未等谢政玄搭话。

    彧王妃直接道:“你也不用呆在我这里了,太后还在中堂,呆在我这儿能干甚么,多余。”

    谢苌宜已经止住了哭声,稚气道:“阿娘不要怪三兄,是我要拉着兄长捉迷藏的,我摔倒兄长也很难过。”

    彧王妃慈爱看着谢苌宜,声调也变得柔和,“苌宜乖,阿娘没有怪他,只是你祖母在,我们不能失了分寸,你三兄是王府的世子,他该去陪你皇祖母。”

    “母亲说的对,”谢政玄随后望着谢苌宜,“三兄先过去,晚些时候再来看小苌宜。”

    一向乖巧的谢苌宜点点头,“苌宜在卧房等着三兄。”

    “好。”

    随后,谢政玄转身出了房门,宋俱怀也立马跟着出去。

    出去的路上,宋俱怀有个问题在心中想了很久,眼看快要到中堂,他不想错过机会,小心翼翼对谢政玄询问:“世子。”

    谢政玄转眸看他。

    宋俱怀道:“俱怀有一事想问,不知世子这几日有没有见过晏娘子?”

    “医监找她何事?”

    “倒也不是重要的事,只是晏娘子几日迁说想来太医署看我养的药草,但是一直没见人,我去御云观看她,才得知她已经消失好几日,我担心她出事。”

    谢政玄不动声色,“她大概去甚么地方云游,医监也知晓,她性格活泼,御云观整日念经诵经也没乐趣,估摸过不了几日就回来了。”

    “可我总觉得,娘子这次大概是出逃了。”

    说到此处,宋俱怀环视了一圈周围,见没其他人他继续道:“不知世子有没有听说,太师府的人驻扎在了御云观,虽然也没大张旗鼓,风言风语总是有的,我听有人说,太师竟然想纳晏娘子为妾,实在不可理喻。”

    “哦,原来是这样吗,那她消失也就有道理。”

    瞅着他似乎不怎么重视,宋俱怀焦急道:“世子殿下,晏小娘子她在皇都城势单力薄,守城那么严格,凭她肯定出不去,她一定还在城中,要是在城中就免不了被太师的人抓到,殿下能不能帮忙找找她?”

    谢政玄一步步走着,似是清闲,不同宋俱怀的急切,他很平静,“宋医监,别小瞧她,相信我,她不会落到魏绰手上,好好在你的太医署待着就行。”

    宋俱怀闷闷的没有言语。

    话语间,谢政玄已经到了中堂,进去前,他回身看了眼宋俱怀,“医监别cao心了,我说的话医监好好想想,我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他却是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会给宋俱怀多余说这些,他自有打算。

    皇太子自幼身体羸弱,半个月前他听太后说太子咯血之症愈发严重,恐怕不是长命之象。

    这也是谢晋从小被带入宫中的原因,在太后的政局中,他是太子的影子,就是为了防止皇太子有不测。

    太子的事在宫中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事关国本,走漏风声是要杀头的。

    当初太后带谢晋进宫,为了掩人耳目,还选了仁亲王之子进宫。

    仁亲王为先帝贵妃之子,封号仁王,任职东都牧,行事监察权,他的幼子和谢晋大三岁,名叫谢祐。

    谢祐自进宫后就被魏皇后亲养,已然魏氏的人。

    要是皇太子真有事,他得做好完全的准备,绝不能让谢祐上位。

    收拾魏氏一事,他必须得加快,眼下最棘手得不是找出王允生案的凶手,而是如何夺下魏光手中三十万的兵权。

    希望,他的暗卫能将他的话传达给宇文崇。

    太子的病情目前由彭礼在掌管,宋俱怀是彭礼的徒弟,谢政玄总觉得他是可用之才,后面用得着。

    说完后,谢政玄看中堂门紧闭,敲了下门进去后,里面只有太后和彧王两人在高台上坐着。

    还没听清两人在谈甚么,只见太后拿起茶杯摔向彧王脚跟前的台阶上,杯子破碎的声音极响。

    太后对拱手弯腰的彧王怒道:“我说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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