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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三

    

尾声三



    这一场女上位狂欢的华靡夜宴,以白莎放纵到体力耗尽,给累得半死结束,可亚瑟正食髓知味,缠着她怎么都不肯放。

    到最后她都困得有些断片了,只依稀记得洗浴之后,亚瑟用浴巾裹着她为她吹干头发时,轻柔穿拂过她发间的手和耳边温暖的白噪音。

    第二日,白莎在泛白的晨光中醒来时,还觉得腰很酸,全身都是绵软的;她身后的那个闹了她大半夜的人尚在熟睡,匀长安宁的呼吸拂在她的后颈间,一手搭在她的侧腰上,很强势地把她纳入臂弯中。

    时间尚早,初夏时加州的日出和瑞典差不多时间,却柔和了许多。

    晨曦沉浮在海面微雾的彼端,像被风慵懒地送吹着,由远及近点亮了一片暗金粼粼的波澜;微亮的光路途径过海岬最边缘突出的沙滩和棕榈树梢,顺手勾勒了几笔广厦逆光错落的顶尖,才姗姗来临到这间卧室的窗外,投入一片轻柔的光斑,照在离床边不远的扶手椅上。

    银色的椅面之上,有只深黑的男士联络手带正在嗡嗡作响,而椅臂间还勾挂着单只黑色的丝袜,很情色地被撕裂了一道长口子。

    她依旧是怠惫的状态,拥着薄被枕在他臂上,肌肤相贴间透来的他的心跳和温润的肤感,让她安心得连手指都不乐意动一下。

    可不行。

    白莎眯着眼眸,看清了手带上显示的小图标头像,好像是冯·诺曼夫人。

    “亚瑟!”

    她返身去推他,也被吵醒了的亚瑟皱眉,干脆揽在她腰间翻身,整个人压了下来。

    “别管。”

    他尚闭着眼眸,以鼻尖慵懒地蹭了蹭她颈侧,开口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沙质感。

    手带依旧在尽职地震动个不停,他精壮的躯体很沉,压得她呻吟了一声,急忙以手来堵他凑过来的唇,推他:“亚瑟,是冯·诺曼夫人。”

    “不接。”

    他以臂撑在她之上,单手捞过她的手,扣送到唇边一指一指地吻过,回答得很任性。

    “接了才麻烦,我要怎么解释你在我床上?她要怪我们骗她。”

    ……

    虽然更愧疚更对不起冯·诺曼夫人了,但是,好有道理。

    清晨暧昧的亮度适合缠绵、享受,整个卧室都像浸在一片懈怠、如梦黏连的睡意中;她裸露的肩颈上,清透的雪肤间留有几处暧昧、诱人的红痕,他很满意,于是合上眸吮吻着,印下一路新的,只属于他的痕迹。

    他的唇是温热的微湿,若即若离的触感带起细微的瘙痒,温柔的撩拨意味很浓,她很喜欢;紧密相拥间,交缠的肢体、肤感的亲昵让人沉醉。

    被说服的白莎于是伸手懒懒地环住他,而亚瑟在她之上睁开那双烟晶色眼眸,垂望着她,尚有些深的眸光很认真。

    他问,“说起来,白莎,我还欠了你个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

    黑色的手带总算消停了,认输般地沉寂下去一动不动了。

    “你。”

    她舒服地仰卧着,半眯着眼眸,伸指慵懒地从他肩胛交汇的微凹处而上,勾撩过他性感的喉口、下颚,开口时带着一股餍足的娇慵,“要能打包,让我带回瑞典去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要求过了,养我很贵的。”

    他的喉结滚动,笑握住她捣乱撩他的手压到一边,而伏下身来以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而且你还水性杨花,喜欢到处勾搭。”

    他这股傲娇劲,她喜欢。

    “那说说,爱妃你有什么条件啊?”

    白莎于是含笑以手覆入他早晨有些凌乱而随意的短发间,双腿勾挂上他的腰际,而亚瑟撑在她身畔,热情地垂吻纠缠她。

    “你还没补偿抛下我这么多次,所以,你得来追我。要是下个世界你来追求我,我就勉为其难地考虑被你追到,让你带走。你可以出现在我办公室里,不穿衣服引诱我……”

    “唔,在餐馆里碰到,你要用口红在餐巾上写给我房间号和时间,附在我耳畔问我,我最喜欢你穿着哪种款式的内衣在里面等我……”

    亚瑟俯身间含糊的耳语洇着沉沉的哑意,手抚过她的腰线,指尖轻若绒羽的掠过像拨动琴弦,让她开始有些难耐,想要他更多的爱抚;他落下细吻中带着潮湿、暧昧的挑逗,她喘息着攀附上他肩头,抚上他后背间紧致有力的肌rou,扬头吻他,不让他仗着她现在色令智昏,可劲地提要求。

    卧室外的日出已升高到云气之上,海间的雾意开始消散;可沉寂了半夜的情欲续曲却在复苏。

    这时,手带突兀地再度开始震动,连续的蜂鸣声,大有不被接起就不甘休的意味。

    亚瑟一手尚握托起她的臀,将她拉近,更紧密地抵向他苏醒过来的炙热,另一手很不耐烦地以指去够着要挂断。

    可他指下按错了。

    “亚瑟,小索菲娅已经在我这里了,白莎什么时候到,你转机还顺利……”

    下一瞬,褐发的老夫人穿着鲜艳的花朵瑜伽服的影像出现在卧室上空,慌乱之下,亚瑟反应迅速,直接以身覆压下去,将白莎的身形遮盖得严严实实。

    可他自己光裸的背脊、身下落了一枕的白莎的乌发,满卧室凌乱散落的衣物,都很能说明这是个什么情形;只一眼,老夫人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尖叫了一声,赶快捂住眼睛挂掉了影像,只留下了气急败坏的一声,“啊!你个混账小子,限你一个小时之内,赶快给我把白莎带过来!”

    而以这种方式提前见到了家长的白莎,接下来的一天都有些脸红,窘迫得不行。

    爱丽丝见了她,就不满地过来,一伸手扯她的脸颊,“白莎你好样的,来了不说一声就去和这家伙鬼混,索菲娅昨天还逼着我打扫你的房间,你喜欢这个你喜欢那个的,jiejie整理了好半天好吗!”

    “索菲娅还让我跑了好几家店买新鲜抹茶粉,做了你最喜欢的抹茶蛋糕。也不知道究竟谁是她亲女儿!”

    她斜了一眼亚瑟,冷哼道,“你个喜新厌旧的混账!”

    白莎急忙去捂爱丽丝的唇,安抚地拥抱了她吃醋的傲娇爱妃二号;而崔斯夫人本身却只是在冯·诺曼教授夫妇身边,优雅而端正地坐着,举杯抿着咖啡,温柔的目光遥遥扫过她和亚瑟,有微微满意的笑意,也蕴着让她心酸的关切。

    “白莎的毕业典礼是什么时候?我和爱丽丝会去。”

    她顿了顿,放下杯盏,轻声叹了口气,“白莎又瘦了一些。”

    不过,出乎白莎意料之外的是,冯·诺曼夫妇认识她——他们居然也是受邀参加游戏的测试者,所以记得前个世界中的相遇。

    “本来以为这趟在游戏里,总算能体会一把小亚瑟和我撒娇什么的可爱样子了,结果这孩子居然从小到大就是一张扑克脸,简直和他爹和数学一样,无趣得要死。”

    她们从昨天起就很对不起的老夫人确实很生气自己被骗了,手举着小巧的卡布奇诺咖啡杯,嫌弃地扫了一眼亚瑟,郁闷吐槽道。

    无辜中枪的冯·诺曼教授喝着咖啡,给呛了一下,一连咳了好几声;而爱丽丝忍俊不禁地切着蛋糕,很自然地把甜点最中心,点缀着草莓和白巧克力薄片的那块宠溺地留给了白莎。

    “说起来,这家伙几次我见过不扑克脸的时候,都是因为白莎姑娘你。”

    而老夫人伸手帮忙将它递了过来,看向白莎,然后很满意地颔首,以老气横秋的嗓音,一本正经开口道,“所以这小子我不要了,给你了。产品一经拆包装使用之后,恕不接受退货返还,你要是不喜欢了,就直接给丢了吧。”

    白莎觉得老夫人那句“拆包装使用”颇有深意,脸再度红了一瞬,低头以勺子挖了一块抹茶蛋糕边缘,却在桌子之下再恨恨拧了一把亚瑟的胳膊。

    而亚瑟轻嘶了一声,很无辜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以勺子挖走了蛋糕中心的巧克力和草莓,很自然地送入口中。

    白莎习惯了他喜欢抢她食物最好一块的恃宠而娇,还没什么;可爱丽丝直接给气炸毛了。

    “喂!白莎你也太宠这混账了吧!”

    等她们从教授夫妇家中的热闹里出来,已是黄昏时。

    最后的夕阳融金般地破碎在海里,夜色四合中,爱丽丝站在门口伸手,逆着大都市灯火如昼的街景,很自然地揉了揉白莎的发顶。

    “你毕业以后要从那边回来吗?”

    她问道。

    崔斯夫人站在金发蓝眸的美人身后,虽然没开口,柔和的目光也在这一瞬看向了白莎,安静地在霓虹溢彩缀夜的繁华中等着她的回复。

    会吧。

    因为瑞典是个太过清冷的国度,她还是想念加州的金色,想念这里这群爱着她,她也爱着的人们。

    白莎点了点头,伸手眷恋地一一拥抱了她们,而爱丽丝高冷地哼了一声,潇洒地挥了挥手,便拉着索菲娅转头走了。

    “白莎喜欢什么花?依旧是蓝玫瑰吗?”

    亚瑟伸手来揽着她的肩,另一手却背在身后,仿佛藏着什么。

    在街灯绚丽、流影变幻的光海中,在最后于海中滢滢沉没的夕色里,在剑叶迎风的棕榈树下,他的笑容温和一如十几年前,在墓园里,她初次于薄雾与落暮中遇见的那个秀美的少年。

    “埃及蓝莲花?”

    她眨了眨眼眸,故意为难他。

    亚瑟只是含笑伸手,那朵曾出现在墓室墙间,莹然有光的蓝莲花变魔术般地幻化于他手心、落作实体,化为一枚精美黄金和青金石的莲花耳坠,叶间甚至逼真地闪烁着颗颗幽幽的夜露。

    ……究竟怎么做到的,居然能从游戏中带出这个看着就不凡的,传说中的神器?

    轻柔为她将这只耳环挂上右耳间之后,亚瑟低头,于加州满城华灯的六朝金粉里拥吻她;他的气息有属于她幼年记忆中的,巴勒斯坦的黄沙掩埋千载的神之祭坛,那株垂死空洞的神树之下的沧桑;又有属于黄金太阳船停泊的那间墓室中,那股已沉寂千年的香气的神秘、古老。

    白莎垫着脚尖迎向他的唇,环在他颈间回复了他的爱意,含糊地问道。

    “亚瑟,你究竟是什么?”

    “解释不了。下个世界,你要是追到了我,我满意了就展示给你看。”

    他轻笑了一声,咬吻着她的唇回答道。

    可白莎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地球另外一端的埃及,正午的大金字塔之上突兀地绽裂开了一道幽深、漆黑的巨大罅隙。

    阳光正炽的苍穹如明蓝的锦帛,在倏忽间被轻而易举地撕裂、扩散出笔直横贯天际的皲裂;如虚空之后有来自另一个异次元、带着恶意的某种存在盘踞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张开了鲸吞兽咽的森然大口。

    而在LA城中心卡特的公寓中,金栗色半长发的探员正垂眸,注视着自己手臂间一个自从他出了游戏舱就悄然浮现的记号,深深蹙眉。

    那是个倒十字之下,一双眼眸的诡异符号,在一注注水冲之下没有丝毫的褪色,依旧熠熠闪着金芒。

    他明亮的深色眼眸中有困惑,有不确定,最终,他只是苦恼地揉了揉眉心,拧上了水龙头以毛巾擦干,放下了衬衣的袖子遮挡住了它。

    青年探员轻而迷惑地自语道,“我好像,应该是他们所谓的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