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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丫鬟婆子自然再没人多话。到了房中,可卿问道:“你们是各睡各的呢?还是挤一挤?”宝玉与秦钟对视一眼,两人皆道:“挤一挤吧。”可卿便安排他们于榻中躺下,亲展纱衾为两人盖好,瞧了瞧她弟弟道:“你们好好歇着,别到了下午没精神。”秦钟也有了酒,躺在宝玉身边,心中酥麻麻的,只盼他jiejie快走,才好销魂亲热,便道:“知道知道,jiejie你也快去睡一会儿。”可卿知道他与宝玉鬼混之事,悄悄瞪了她弟弟一眼,才要走,却听宝玉道:“上次进来,就闻到一股甜香,怎么今天却没了呢?”原来自从可卿由北静王府回来,贾蓉已不想也不敢跟她亲近,那催情撩欲的春风酥自然再无用过。可卿猛想起宝玉那天闻到的是什么香,玉颊倏红,含糊道:“宝叔喜欢薰香么?那待我去点一炉来。”亲自从柜子里寻了两块龙涎香,投入博山炉里烧了。宝玉躺在榻上,仰鼻用力嗅了嗅,纳闷道:“不是这种香哩,跟上次的味儿不一样。”可卿只好装糊涂,道:“上次点的是什么香呢?我也不记得哩,既然已经点了,宝叔且将就一下,下回再来时,就试别的香。”宝玉笑道:“多谢jiejie了,我们用了你的床,中午去哪儿歇息呢?”虽然两人辈份是叔侄媳,但可卿却比他年长几岁,闺中内室叫她jiejie也不算为过。可卿道:“地方多着呢,宝叔无须挂心,你们俩快好好睡一觉吧,过不一会又得去学里了。”床上两人齐声应了,可卿遂与丫鬟婆子退出屋子,心忖:“也不知他们胡闹不胡闹?”生怕被别人撞见,便对众下人道:“你们都离这儿远点,莫吵醒了他们,若没叫唤,就别过来。”众下人应了,散得老远,歇的歇忙的忙各不细表。可卿走到廊下,又寻了个借口支开瑞珠,犹豫良久,终返身回屋来,蹑手蹑足走到离床榻最近的南边窗下,凝耳聆听,此时正值午后,四下皆静悄悄的,隐约听到宝玉说话:“你笑什么呢?脸上古古怪怪的,还不快快招来。”便听秦钟答道:“玉哥哥想闻的那香,是不是甜甜腻腻的?”宝玉道:“不错,我闻过多少种香,那天的香却是头一回遇见,难道你知是什么香么?”秦钟道:“既然没错,那我就知是什么香了。”宝玉道:“到底是什么希罕的东西?说得这般神神秘秘。”秦钟道:“你先亲这儿一下,我便告诉你。”可卿羞红了脸,也不知宝玉亲没亲,亲了哪里,只听她弟弟“嘻”的一笑,道:“给你瞧样东西。”隔了一会听宝玉道:“这是什么?好甜呢,象似胭脂哩。”秦钟叫道:“不能吃的,这就是上次你闻过那种香儿。”可卿惊疑不定,芳心乱跳:“难道小钟儿把暗奁里的春风酥拿与他瞧?”果然听她弟弟接道:“那日我从jiejie的床头翻出来,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后来悄悄去问我姐夫,才知这宝贝叫做春风酥,说是点玉阁所出的房中圣品哩,睡前挑一厘在香炉里燃了,便能催情撩欲,令人交欢时更加动兴。”可卿听得头皮发麻,暗暗叫苦道:“这小子真是胡闹,竟把这东西拿出来给他瞧,还兴他吃了,该死该死。”宝玉道:“你姐夫也用这些东西么?可真会享受呢。”不由暗暗幻想贾蓉夫妇鱼水相欢的情景。可卿羞得无地自容,心里不知臭骂了秦钟多少句。秦钟道:“我那姐夫可是最识得玩的,都中的风月之地差不多皆给他逛遍了。”宝玉道:“这些我也略听一二,你姐夫跟我薛大哥可谓不相上下。”秦钟神出望外道:“但若比起一人来,便是远远不如了。”宝玉讶问道:“是谁?”秦钟道:“都中一品爵北静郡王也。”可卿一听她弟弟说及北静王,心头一震,更是屏息静气地凝听。宝玉问道:“这北静王爷我也曾听过,不知他怎生风流呢?”秦钟道:“传说这北静王世荣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更兼文武奇材,奇的是他虽未娶妻,府中却先养了几十房姬妾,间中不乏蛮族与海外的美女,个个都是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之貌。”宝玉羡慕道:“不知那些蛮族与海外的美女,又是怎样的风情呢?”可卿心道:“男人果然个个贪心!”也不知自已是恼北静王世荣还是屋里的宝玉。秦钟道:“那些风情可只有他才能领略了,想来必有千般滋味哩。”顿了一下接道:“他姬妾这么多,却还喜欢出入风月之所,抛开财势不说,以他那样的相貌才华,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不爱呢,居说都中的名伶花魁,皆以会过他为荣呢。”可卿思道:“想不到他的风流名声竟如此远播。”心中各种滋味纷至沓来,一时也分不清是嗔是喜。世荣自从那夜一别,数日来再无出现,可卿心中难免有些悒郁不忿,暗道:“他答应常来看我,怎一转眼便忘记了?”但想起他送与自已的那颗观花琳琅,气又渐平,思道:“若他不把我放在心里,怎舍得送我这样的罕世至宝?”宝玉听得羡艳万分,喃喃叹道:“奇人奇人,不知何时能有幸一见?”秦钟压低声音道:“听说那蒋家班的琪官便是他府中的常客哩。”宝玉一听,立知那北静王也是阴阳皆好的,心旌摇动,身上也热了起来,不免于被中与秦钟相互狎呢,原来他刚才吃下了一点儿春风酥,此刻已开始慢慢发作。可卿听屋内不再说话,呼息却渐粗浓,心知他们定在胡闹,轻轻跺了跺脚,正想离开,忽又听见秦钟道:“玉哥哥,我们何时再寻她快活呢?”宝玉笑道:“想她了是不是?”秦钟道:“那样丰腴的妇人,千中无一,既然尝到了她的滋味,怎能叫人不想念呢?”可卿大奇,便又驻足凝听,心道:“这两个小子,竟在外边有了女人!”宝玉道:“她最近甚忙,平丫头又老是守在她旁边,脱不开身哩。”可卿一听“平丫头”三字,差点儿惊倒,心中“砰砰”跳道:“他们竟敢去勾搭那凤辣子,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哩!”她虽与凤姐儿感情极好,但亦深知这女人的利害。秦钟喘息道:“终不成就此不见了吧,好哥哥,想法子再去约她。”宝玉笑道:“那你怎么谢我?”秦钟半响方道:“瞧在你将她与我同享的份上,弟弟也送桩大秘密给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