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 - 高辣小说 - 盛世之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匆匆押来请安的情形,四年过去了,她从没有学会和这些贵族女子相处,此刻感到由衷的紧张,鼻尖渗出汗滴。

一旁的初初从容许多。毕竟自幼在盛府长大,又在沐辉宫随太后三年,她的礼仪姿态无可指摘。

太后嫌恶地看了羊美人一眼,转向初初时,就柔和很多。

“起来吧。”她淡淡道。

“是。”初初站起身,太后让余香念出赏赐,初初再次跪拜谢恩,复起身时,忍不住嗽了几声。

“臣妾失仪,”她侧过身,以帕掩口,楚楚之姿毫无扭捏作态之处,是她天然自带的。

“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太后没有怪她,神色和缓。

“是,臣妾不慎染了风寒,病了几日。”

她二人这样一问一答,旁边坐着的嫔妃们什么心思都有。有机灵活络的便想,看来不管皇帝的态度如何,太后对自己这位曾经身边的宫人还是待见的。



从太后殿出来,嫔妃们三三两两散回各宫。

初初依旧和羊美人一道,两人的侍婢们在后面跟随,皆默默地走着。

到一处宫墙夹道时,听见后面有人唤,“盛宝林,”声音娇脆。初初停下,回头一看,是史靖苿和宋仙儿二人,正向着她们走来,只不知是谁唤的她。

羊美人很局促,“你……我,”她欲言又止,看看后面,再看看初初,终于道,“我,先回去了。”

“好。”初初应,转身面向宋、史二人。羊美人咬咬嘴,还是匆匆离开了。

宋仙儿先到初初面前,初初身量修长,那宋仙儿娇小,须得微微仰视,她细细看了一回,冷哼一声,也没说话,越过她径直而去。夹道狭仄,初初的一个侍婢避让不及,被踩了一脚,忍不住闷哼一声。初初眼睛稍稍向后一转,不动声色,回看向留下的史靖苿。

史靖苿明媚的俏脸上微微含笑,“你是那个盛家的人吧?”她可以将“那个”两字咬得很重,“本宫小时候和你们家的四小姐玩耍过,真没想到啊,”她假意唏嘘,抬头眯了眯眼,“盛家的嫡女都没了,倒是你,竟有今日的造化。”

“良媛还能记得臣妾的四jiejie,瑜溪代亡姐谢过。”初初淡淡道,“每年的三月二十一是亡姐的忌辰,若良媛愿意,可以随瑜溪一道祭拜她,”

“哈,你……”

“史良媛,”初初声音不大,娇娇糯糯,却冰凉冻人,“你一见面就提亡姐,我当你是雅意,若不是,”她一顿,潋滟的眸子凝成冰,“死人可不是那么好提的。”

第15章流言(新)

初初回到甘露殿,没想到羊美人就站在她的偏殿门口。正殿为一宫主位所居住,初初的偏殿叫做清溪堂,匾额上的两个字正是那日皇帝所书。

羊美人见她回来,似是松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的,“你没事吧?”脸微微红了,“我刚才……”

初初道,“我没事。”

“那,我回去了。”

初初叫住她,“美人,不如到我的屋子坐坐吧。”

羊美人一愣,“好。”

甘露殿是大元宫中最小的宫殿之一,初初的清溪堂比正殿更加窄小,只有一明两暗三间屋子,外加一个耳房,给宫人们值日用。屋子虽小,却也舒适整洁,之前又专让人粉了墙、整了地,加上皇帝、太后、贵妃赐的些物件摆上,倒也有几分华丽。

更可喜这甘露殿内有一株大树,很有年头了,枝繁叶茂苍苍郁郁的,就在这偏殿一侧。这在皇宫里头是不多见的,大内保卫森严,为防止刺客贼人藏身隐匿,除了专门的花园,宫殿园子里多种的低矮的松柏,喻义也好,像这样的大槐树算得上是硕果仅存。

初初和羊美人分主次坐好。羊美人坐在上位,习惯性的感到不适。虽她是一宫主位,年龄也长些,但对面的稚龄女子却有一种天生的气度,羊美人轻轻叹了口气。

一会儿使宫人端来茶具。周是茶艺兴起的年代,便是家居简单的饮茶也有一套程序,初初直起身,分叶舀汤。

“她们出身矜贵,又得宠,皇上喜爱那样的性子,咱们……还是少惹为妙。”羊美人小声道,抬头飞快地看了初初一眼,“我知道你家以前……但,哎!”她不怎么会说话,便索性不说,再叹一口气。

“美人说的是。”初初沏好一盅茶,送到她面前。

羊美人盯着初初的手,茶盅是青瓷盅,衬着细白纤长的手指,她由衷赞,“你的手可真美。”

初初笑,“美人以前是舞姬,你的手定也很美啊。”

羊美人丝毫没有因对方提及自己之前的身份而羞恼,她听得出她并没有恶意。反而,说到舞蹈,她的眼睛亮起来,真的举起双手在眼前端详,不错,她的手也还很美,肌肤上泛着年轻的光泽,以前,她们舞蹈时会做手的动作,将双手交叠置在头顶,舞出波浪和花朵的姿态——突然,她盯着自己的手,笑容从唇边消失。

“我meimei,”她黯然道,“她跳的比我好,人也比我聪明,可是皇上把她送给了晋王,却封我做这美人。我情愿被送走的人是我,meimei比我好,皇上应该留下她的。”

“你meimei她……”

“不知道,”羊美人拭去眼角泪珠,“她被送走以后,我们没有再联系过。”

“抱歉。”初初低头饮自己的茶水。

羊美人眼睛回到初初身上,“宝林meimei,你现在虽得宠,但万不能和她们那些人争比,最好能怀一个孩子,以后就不用怕了。”

初初不语,同样的,她知道对方是一片好意,但是……看着手心中间青瓷盅里的一汪碧绿,丝丝袅袅的热气中,仿佛看见几天前的情景。

那天之后,没有见到赖嬷嬷来送汤药,第二次还是这样。初初担心,终于忍不住问了张宫仪。

“是陛下让停的。”

“为什么?”

“这还用说吗?”张宫仪笑着握住她的手,“初初啊,你就要熬出头了。”

初初却笑不出来。

原来成功和成拙之间,就只差了这一线的距离。

她不知道这一线的偏差从何而来,或许,他对她的身子还没有厌倦,甚至或许,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爱怜——想当初,即便多情风流如父亲,对娘也着实有过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