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 - 言情小说 - 死对头竟觊觎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姒思阙瞪大了桃花眸,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那种东西你怎么能随便给人??你知不知道那是你小的时候王父为了…”

“朗儿知道。但朗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阿姐你相信我。”

看着少年那张和她有五六分相似,却一脸单纯憨厚的脸,姒思阙不由地就仿佛看见了“笨蛋”二字。

“不行!你得要回来!那你与我说说,我倒要看你有啥原因,能把这么紧要的东西都给了人!”姒思阙叉着腰仰头逼问他道。

姒思朗看着jiejie比幼时长得越发明艳张开的五官,眼前的影像和幼年jiejie的影像重叠,唇上扬起了会心的笑,压根没怎么在意她的怒火。

“啊?因为我把他落下了,得给他个保命符啊。”他答得如此轻飘飘,可把他jiejie气得差点不想把他认作弟弟了。

“姒思朗!你!!”姒思阙跺脚,把手里的马鞭甩回他手中,毅然撩裙裾下了车。

“阿姐!阿姐!”姒思朗在后头追着思阙。

此时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姒思阙心中一黯,立马转身将弟弟往桥下的臭水溪里推。

“哗啦”一声,没料着jiejie突然而来的一推,姒思朗就被推落了桥下,此时正仰脸半淹在溪水中。

“不许跟来!在桥底下待着!我主意已决,你若想救我,便回去好好跟着司马磊,等再过些时日,等你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再待时机成熟,光明正大班马前来营救我,还有王父王母!”

思阙说完,不知从何摘来了一片叶片,凑在唇畔吹出了舒缓的乐韵。

天边成群结队的乌鸦飞来,黑压压地围堵在了姒思朗周围,令他动弹不得,被逼困于桥下。

“阿姐!你不能…阿姐!回来…”思朗的声音堙灭在了身后。

姒思阙继续往前走,果不其然,没多久就看见一队人马在朝她的方向而来,为首的那个,正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贴身内侍,周凛。

“周大人。”姒思阙站在与周凛的马十步之遥的距离。

周凛立马从马上下来,恭敬地走至思阙跟前。

“公主。”

“周大人,我不过是略烦闷,到附近皱皱便回了,用得着你们一大帮人过来寻我回去吗?”姒思阙挑了挑眉,又道:“哦,对了,那辆车的马儿不听话,刚才差点把我驶进河里,幸亏我机智。不过马跟车都没有了。”

周凛的眉头从他坐在马头上,到他下了马,来到思阙跟前,始终都深锁着,他掬下身子,恭谨道:“只要公主无事,旁的都无所谓。”

“嗯哼…”思阙原以为周凛会怪罪她的,结果没有,态度恭谨严肃得反倒让她有丝丝不惯,不由就撇开了目光。

“公主,请您务必跟奴回去,殿下他…”周凛神色凝重道。

“哦,是不是殿下又要怪我了?”思阙打断道,“我就是…”

“不是的。”周凛抬起了头,此时思阙能清晰看见他眼圈处红了一圈。

“请公主跟奴回去。殿下说了,只要您肯回来,殿下便立马接下大王的婚旨,不日便与公主完婚。”

姒思阙很是意外。本来早上的时候她还在想着,一步步拉进太子的好感,日子待久了,兴许就能哄得太子答应了。

没想到弟弟一来将她掳拐了一下,回头她被人找了,太子便答应成婚了。

真的…如此简单吗?她有些懵了。她还以为至少得讨好他,耗上好一段时间的呢…

当她跟着周凛来到太子的寝宫,此时姬夷昌正躺在床上不停地痉挛,脸色发白,有四五个宫人合力将他四肢压住,还有一人用厚的巾帕塞紧了他的舌关,不让他痉挛的时候伤到自己。

姒思阙突然就想起了上回大半夜,她突然就被人架着来到他的寝殿,那时候他的寝殿被一架屏风架着,他在屏风那头那是发出类似现在这样的痛苦叫声。只是,这次的叫声要比上回那次厉害了。

“呜…呜…”太子殿下突然睁大眼睛,青筋乍现,身子猛地一下子痉挛得拱起,周遭的宫人压不住他,纷纷被他摔下了床榻。

“公主!您赶紧过去!殿下他想见您!!”

周凛急得眼泪都几乎冒出来了,忙过来拉思阙。

姒思阙被这个场面给吓住了,愣神一下子没缓过来。

她几时曾看见那个在她面前恃着自己身份作威作福,面目可憎的太子殿下,也会有如此可怜难受的时刻啊。

“他…他怎么可能想见我?周…周大人你一定是误会了!”姒思阙甩手抗拒着靠近,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公主!公主!奴求您了…”周凛哭着,突然就拉着她的臂给她跪下。

姒思阙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啊…唔…啊!”床榻之上,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浑身瑟瑟抖动,他终于不痉挛了,却似乎冷得用臂将自己整个高大的身体圈拢起来,想要获取温暖一般。

“冷…冷…”姬夷昌唇瓣发白,颤巍巍地喃呢着。

宫人们赶忙去生起火炉。

外头酷热的天,寝殿里架着七八个火炉,生生把思阙热得能蒸发掉一层皮,可床上的太子依旧觉得冷,把自己蜷得更紧。

姒思阙突然就想起了弟弟思朗小时候身体不好,生病的时候也是那样一个人蜷起身子睡,可他又不喜欢让宫人靠近。思阙每每疼惜,都会搂着弟弟,给他搓着手脚取暖。

思阙看着跪在她跟前苦苦哀求的周凛,又看看床榻上冷得连床板都在抖颤的太子,哀叹了一声,终是缓缓走了前去。

姬夷昌在梦里,又梦见了十岁那年,以为母亲摆放在案几上的核桃酥是为他而备的。

那天是五meimei的忌日,却也是他的生辰。

他真的只是以为,母亲是知道他和五meimei一样,同样爱吃核桃酥的。真的以为那些核桃酥是为他准备的。

于是当他满心欢喜,伸手去拿的时候,躲在里头的牡丹夫人竟一下子高声喝住了他。

他吓得手抖了抖,这才将摆放在核桃酥旁meimei生前最爱的蛟龙珠给摔坏了。

他真的不知,那些是五meimei的供品。

手背被打肿火辣辣的痛,还有母亲冰凉瘦削的手掐上他的颈脖时,那一刻,其实心碎的痛远远比手疼和呼吸不了要难受多了。

后来他过完生辰之后,便搬到了转为储君而备的宫台,漳华台。

从此以往,每年生辰,即便他本人并不喜热闹,却也不会抗拒在宫室设宴大办一场,宴请许多他连见都懒得见的王孙贵族。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从那双冰冷的手中喘息一口气,以生辰日的喧闹公然抵抗母亲的绝情,让自己心好过。

但事实上,只能让自己越发感觉自己可笑和悲凉。

“殿下…殿下…您醒醒,这样,可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