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 - 耽美小说 - 未雪共白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我当即下床,连鞋子都忘了穿就往堂屋奔去,中途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

堂屋里静静地,只有刚刚梦中的棺木。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我用尽全力推开棺材的盖子,看到了师兄青灰色的脸,有一些被水浸泡过的浮肿,没有一丝的血色。

“祥平,别睡了,到家了。祥平……”我扒在棺材的沿子上,对师兄说。

师兄并没有理我,仍是死死地睡着。

“祥平,你的手好冷,这里凉,我们回房再睡,好不好?”我像他曾经哄我那样哄他。

木梨姐将我拽离了师兄的身边,对我说:“小思,你听我说,大哥他已经不在了。”

“你骗人,他明明好端端的在这里。”我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祥平他怎么会不在,他怎么舍得不在。

“我想带他回房睡,这边穿堂风冷得紧,他一向身子有些弱,再受了凉染上风寒,还得难受小半个月才能好,我舍不得。”我企图挣开木梨姐的束缚,把师兄带回房。

可木梨姐手劲大的出奇,我怎么也挣脱不开。我恼羞成怒地对她吼道:“你放手!”只见她抄起身旁桌上的茶杯,直直地泼了我满脸的水。

“小思,你冷静一下。”她吼道。

我被她吼地愣住了,一瞬间回了神,我究竟在干什么。我瘫坐在了地上,整个心都绞在了一起,它每跳动一下都痛得要命。师兄不在了,他死了,他怎么能,他怎么舍得?他明明答应过我,答应过要和我白头偕老,他骗我。

我难过地要死,可怎么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来。原来,真正的伤心是哭不出来的。

“祥平他是怎么没的?”我整个声音都在发抖。

“送他回来的太监说,是前几日在御花园,不小心跌进了井里。”木梨姐道。

“哈哈哈哈,他们当我是傻子吗?祥平怎么可能会跌进井里,定是有人推他下去的。我,我一定要杀了那个人,还有谢临风,我一定要把谢临风碎尸万段。”我红着双眼,低吼道。

在木梨姐看来,我可能已经疯了。我确实是疯了,对我而言,现下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给祥平报仇。我要让杀了他的人付出代价,我也要让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谢临风后悔他之前做过的一切。

这一刻我清楚地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曾经的那个林思已经和祥平一起死了,我只为了复仇而活。

这是我今年第三次参加葬礼,前两次是伤心,而这次却是绝望。看着棺椁下葬,仿佛我自己也被埋了进去。我看见了谢临风,他哭得假惺惺的,我恨不得就地解决了他。可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

回到楚府,院中多了一匹白马,一人背着手立在院中,听到我们进门的声音,他侧过身子转头看了看我们。

那人有着我最熟悉的面容,那是我日夜在心里描绘的脸。“祥平!”我朝他跑去。

那人皱了皱眉,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搂着他开始哭泣,把这些天积攒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小思,怎么了?我不是……”他没想到我会突然搂着他开始哭,显然有些慌张。

“祥平……”我打断了他的话,我又岂会不知他不是我的祥平,可是我现下只想在祥平怀里好好的哭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再哭不出一滴泪,只能小声地抽泣。二师兄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我走的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梨姐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二师兄。

“怎么会?我才离开了半年,娘和大哥怎么都……”木梨姐将呆立着的二师兄抱入怀中,过了一会儿二师兄靠在木梨姐肩头大哭起来。

次日一早,我醒来时还觉得十分恍惚,师兄怎么可能不在了,其实是假的吧。我旁边原本该有人躺着的地方空空的,连带着我的心也空空的。我默默地穿好衣裳,洗漱了一番,然后推门出去宛如一具行尸走rou。

二师兄和木梨姐已经起来了,见到他们,我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师兄,我想进宫。我想给祥平报仇。我们的计划里,本来也得有人要在谢临风身边接应。让我去吧。”

“小思,我已经失去大哥了,不能再让你去冒险。”二师兄拒绝地很坚决。

我早都料到了。

我拿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把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说:“你不让我为祥平报仇,我便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

“住手!你怎么能拿自己的命威胁我。”二师兄对我说道。我看见他从身后取出了一把飞刀握在手中,大概是想找机会把我手中的匕首打掉。

我说:“你拿飞刀作甚?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反正都是一死,你答应我又何妨。”

木梨姐看着我们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忙挡在了我们二人中间。她面对这我说:“放下匕首,我帮你进宫。”这是纯正的男声,带着低沉的磁性。我不敢相信地的瞪大了双眼,手中的匕首“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谢临风的锅(笑)

谁能想到,柳木离是攻

第22章新生

从今天起,林思已经彻底的死去了。我看着铜镜中裹着白布的脸,今日便可把布拆下。

“你可准备好了?”木梨姐,不,应该是木离哥,他坐在我的身后问道。

距我和二师兄在院中僵持已经过了四个月,我们在这四个月中参考之前祥平留下的计划书,制定了一份更为详细周密的计划。这当中的第一步就是假死脱身。

我们先制造出了二师兄和木梨姐在山中小道遭遇劫匪双双坠崖的事故,然后又让林思“病逝”。然后我们躲进了师兄在长安城郊私下里购置的房产。

不久木梨姐便在我的脸上用了刀子,改了我的容貌,还教授了我些许柳巷女子的待客之道。

也是在和师兄僵持那天,我知道了木梨姐的秘密。名动长安的柳巷花魁居然是个男子,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柳木梨,其实应该叫柳木离,他的娘亲曾是柳巷名妓,生他时难产而死。柳巷的老鸨看他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将他收留。但按照柳巷的规矩,不能将男子养在巷中,于是老鸨一直将木离哥当成女儿在养。木离哥也偏生了一副女相,长到十岁出头居然也没人发现。后来机缘巧合下,木离哥遇到了一位江湖术士,习得了易容变音之术。从此,木离哥的真实性别更难以知晓。

“拆开吧。”我垂着双眼对木离哥说。

白布从我眼前落下,它白得那样纯粹,像极了曾经我同师兄赏过的雪。我抬头看向面前的铜镜,这是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熟悉在于眉眼处与祥平有七分像,陌生是因为曾经有着些许棱角的脸庞变得万分柔和,多了几分无辜与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