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 - 言情小说 - 卿本凶悍:逃嫁太子妃在线阅读 - 【041】他千里而来,只怕她受伤!

【041】他千里而来,只怕她受伤!

    她愕然,现下东陵和西武两军交战,他怎么会有时间出现在北冥?这两地相隔何止千里?

而他紧紧抱着她,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冰冰凉凉的声线在她耳畔响起:“女人,朕想你!”

他这话一出,换了任何一个女人,怎么都是要感动一番,但偏偏澹台凰是个冷清的,皱着眉头一把将他推开:“皇甫轩,你没搞错吧?你别告诉我你千里迢迢跑来北冥,jiùshì为了说一句这么没价值的话!”

这话刺得他一怔,以至于剑眉都皱了起来,灿金色的眸看着她,冷声沉吟道:“你觉得,这只是一句没价值的话?”他星夜兼程,千里而来,当然不单单是为了zhègè,可,她却说他这话没价值?是他的话没有价值,还是他的真心对她来说没有价值?

“倘若我喜欢你,你这句话我会觉得很有价值!”澹台凰实话实说。朋友jiùshì朋友,爱人jiùshì爱人,她分的很清楚,没必要放在跟前搞什么暧昧,她又不是楚长歌,没那个癖好!所以皇甫轩这句话,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价值!

皇甫轩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见她眸色清冷,几乎都没有见着他的开心,不由得心下微紧:“那,即便是远方来看你的朋友,你也不该有半点开心?”

“我不开心,正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东陵和西武交战之中,烽火狼烟四起,你作为帝王,御驾亲征,不在军营里面守着,却跑到这里来!你置东陵万千将士的安危于何地?你又置你自己的安危于何地,你这样贸然闯进北冥来,如果君惊澜对你动了杀心,你以为我会救你吗?对不起,我不会!”她说过,她不会再救他第二次。

而且,这是国与国之间的问题,她没有权利去改变君惊澜的决策。不论是沧海碧波中的红幕、花灯、月亮船。还是那朵刺入他血rou的玫瑰,她虽然不解风情,他这些行为,她却都记挂在心。他待她这般真心,她何以会为了其他男人叫他为难?

听她这样一说,皇甫轩的心中才好受了一些。原来也不过是担心他,也是担心君惊澜真对自己动了杀心,她会为难。

这样一想,他倒是笑了,冰冷的薄唇微勾,如太阳神阿波罗一般俊美的笑在面上绽开:“如此说来,朕还要感谢你了,谢你这般为朕,为我东陵着想!”

澹台凰看他笑得开心,禁不住皱眉,刻意冷声道:“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才会说出这许多话,你不要多想。”她不希望有什么误会,更不希望自己一句话上的失误,给对方不该有的幻想,届时会误了人家终身。

“朕懂!朕既然来了,自然也有bànfǎ全身而退,不会叫你为难,也不会落到君惊澜的手上。你且记住,若是觉得难受,或者觉得累,便来城东的普陀寺找朕,朕等着你!”也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她的jùjué,还是已经学会了退让。

尽管她这话,刺得他心口生疼,他却都没觉得生气。

而他这样一说,澹台凰反而愣了,什么意思?她现下好好的,能有什么好难受的?皱着眉头顿了半晌之后,终于是fǎnyīng过来什么,开口询问:“你的意思,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话音一落,他剑眉微挑,似乎诧异:“君惊澜没对你说?”

“说什么?”这几天她养伤,他处理军国之事,并为了玫瑰盛宴画了那么多画,然后……然后没有什么异样啊!他看起来很正常,也没对她说过旁的什么。

见皇甫轩这煞有介事的样子,她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似乎是真的没什么异样。

皇甫轩看着她,顿了顿,忽然笑道:“既然他没说便罢了,朕便也不多嘴了,这事儿也总会叫你知道!你只要记着,朕在普陀寺等你。”

他这样冷冰冰的人,说起这些话,却显得尤为深情。就因为个性冰冷,所以一字一句,才尤为难得!

说罢,转身欲走。

没走几步,澹台凰却叫住他:“等等,皇甫轩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不对,你既然能脱离战场来了,难道,慕容馥也来了?”这样一想,她脑中一亮,一切似乎就通了。除非是慕容馥也来了,不然他怎么会腾出闲工夫到北冥来。

她这样一猜,他怔了怔,确实是惊讶与她的聪明,mò着没出声,算是mòrèn。

他mòrèn,澹台凰的心就沉了下去。脑中飞快的运转,很快便想通了一切:“慕容馥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来这里,似乎也不能有别的什么用。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谈国与国之间的合作,但是你却来了,甚至还说我难过了去找你,难道……她是来联姻的?”

zhègè解释,似乎是目前最为合理的。

这样想着,她几乎有点想笑,这北冥还当真是块香饽饽,来了一个楚国,竟然还要来一个西武。敢情jiùshì不想让她安生!

见她已经猜到,他也不再隐瞒。

“是!慕容馥不是单纯联姻,而是以托国之付前来,东陵和西武虽然已经交战半月,但元气都未伤,故而这样一个条件,对任何君王来说,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力。二人成婚,只要慕容馥生下君惊澜的孩子,这西武就会变成君家的!而此刻,西武与东陵之战,她也会得到北冥这样一个助力。”皇甫轩缓缓将这些话说完,旋即,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顿的开口说着极为现实的话,“虽说接受了联姻,君惊澜就不得不出去趟这浑水,但此刻,若是朕处在君惊澜的位置上,朕会答应!因为,很划算!”

这话,没有半分作假。

虽然要出去趟浑水,但得到了整个西武,怎么算都是划算的!而在皇甫家男人们的心中,家国大任,永远凌驾于个人情感之上。所以若是他处在君惊澜的位置上,一定会答应!

澹台凰mò,从前也只觉得自己跟君惊澜的差距大了些,却没想到能大到这样的程度上。以他的实力和权柄,竟然能让堂堂的一国女皇,将国家都这样交托出去,她或者比慕容馥聪明,或者比慕容馥人品好,或者比慕容馥更得他喜欢,但是她拿什么和慕容馥的西武相比?

此刻,她甚至都不想去kǎolǜ他是否会辜负她,却有那么一瞬间很圣母玛利亚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退出,成全他的霸业。这想法一出,她就鄙视了自己一会儿,然后很快的摆了摆nǎodài,将这种可笑的念头甩了出去,旋即,看着皇甫轩开口询问:“这么大的事情,西武的大臣们会答应?”

他们就没有一个要脸的?

“西武不是东陵的对手,是他们自不量力要与朕作对,才将天下局势搅合成这样!而交战之后,他们看出了力量悬殊,比起国破家亡,那些老家伙们自然支持联姻,至少还能保全荣华富贵!少有的反对声音,也被压下去了!”皇甫轩冷冷说着,唇角噙着半丝嘲讽,而灿金色的眸中满是凉意,显然还在为皇甫怀寒和东陵皇太后的事情愤怒。

这下,澹台凰终于不说话了,皇甫轩都到了,慕容馥也快来了吧?或者已经到了,而她还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追查什么聂倩儿的下落。然后,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聊,男人都快被人抢走了,她还在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君惊澜都不管,显然是不会危及性命,她还查个屁啊查!

“你还好吧?”看她mò着一句话都不说,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不该提,原本以为她已经知道了,才……此刻看着她mò,竟然没来由的觉得心慌。

任何一个人听了这样的话,也会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吧?她瘪嘴,又mò了半晌之后,忽然冷冷凝注着他:“那你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破坏他们?”

是了,北冥和西武一旦联姻,便是两国力量的整合,届时北冥和西武一齐攻打东陵,皇甫轩未必能赢。所以最不希望他们联姻成功的,是皇甫轩!

而她这一问,皇甫轩有了片刻的mò,似乎是对她这样揣测他的意图有点失望。

顿了很久之后,方才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顿的开口:“你错了,若是君惊澜真想与西武联姻,任何人都破坏不了,即便朕,即便楚玉璃,也都没那个本事。君惊澜这边,没人动得了,而慕容馥虽然蠢,手下却还有魅文夜,孟皓然,冷雨残,尉迟风这些人。这么多人保护她一个,算不得什么问题。他们若要联姻,朕来了也破坏不了!”

“那你来做什么?”就为了抱着她说一句想她了?他是疯了还是闲极无聊?

她这话一出,他扬眉凝注她,沉声开口:“朕怕你受伤!澹台戟不在,只有你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慕容馥这一来,如果他欺负你,你可以在第一时间找到朕!”

他话音一落,澹台凰莫名眼眶一热,微微偏过头,方才压抑了下去。“皇甫轩,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

她感念他一片真心,也谢他。但却不想欠他什么,感情和感动,她分的很清楚,她的理智,不仅仅只对着君惊澜一人。

“需要也好,不需要也罢。朕不是来求你一声谢,你若不想觉得是自己欠了朕,便就想着,是朕居心叵测,想趁虚而入也好,反正朕也jiùshì这么想的!”他冰冷的唇角勾起,笑意满怀。

倒是这话逗得澹台凰有点哭笑不得,这丫真是……调整了一下情绪,方才沉着开口:“皇甫轩,你huíqù吧!父王和王兄都很宠我,所以在北冥也没人能将我怎么样,我若是想走,也随时可以走,不用你帮忙,反倒是你,要是被人发现了……”

就算君惊澜真的选择去联什么姻,她要走也会回漠北,而不会跟着他去东陵。皇甫轩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朕为你跨越千里而来,觉都没来得及睡,便来见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朕走?”只有天知道这一路上他有多担心,担心君惊澜会为了家国大业舍弃她,却又有点私心的希望君惊澜真的这样做。可,更多的,怕她承受不住。

所以他来了,来了,星夜兼程,没来得及休息,第一件事jiùshì出来找她。看见她的那一瞬,实在没克制住自己的思念,才忍不住死死抱着她。最终听了她这么多话,竟然也没觉得后悔,反而苦涩中带着清甜,至少,是见到她了不是么?

可,她又赶他走?

澹台凰自然知道他千里来此不易,东陵也定然没有一个大臣能同意他前来。途中冒着多少危险,等闲言语不可描述。顿了片刻之后,忽然摇头笑道:“皇甫轩,你真的是个疯子,你们这些人,都是疯子!”

君惊澜疯了,割裂了自己的血rou去刻那朵玫瑰,予她永开不败的真心。

皇甫轩也疯了,不顾自己的安危千里而来,只是因为怕她受伤的时候身边没人。

跟他们这两个疯子相比,她忽然觉得她太理智了,理智的几乎可怕,理智到让人讨厌!

皇甫轩冰冷的薄唇微微勾了勾,似笑非笑道:“即便是疯子,也是你逼疯的不是么?要不是当初你那双袜子,岂可有今日种种?”他常常在想,当初若是杀了她,一切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必再苦苦生受着求而不得的思念折磨,却要独自一人活在被父亲厌弃的世界里。

zhègè世道,真的很公平。给了多少,就要收回多少同等重要的东西。总会有所得,有所求不得。

说起袜子,澹台凰倒是嘴角一抽。忽然想起当初在东陵之时,定情信物那档子事,也很快的想起了一物,从袖口将那那个刻着凤凰的令牌拿了出来:“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

这东西的意义太非凡,不能作为一件普通礼物收下。

他见此,灿金色的眸中闪过半丝不悦:“朕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而且这凤佩,你用过,用过的东西再还,不觉得不合礼数吗?”

这凤佩,当初救韫慧的时候用过。所以现下还,好像是真的是用过了还不出去了,但:“可是这东西意义非凡,我不能收!”

他闻言,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是而非的开口:“灵萱很想你,若是得空了,带着这块玉佩去看她,整个东陵你都将畅通无阻!记住,朕在普陀寺!”

说完,不等她回话,飞身而去,瞬息之间消失在半空。

澹台凰正想去追,却看见不远处,树梢之中有黑影闪过,看样子是东篱来了。方才不在,也该是皇甫轩派人引开了。东篱既然来了,她当然也不好接着追了。

然后。

颓然了。

收了扇子,原本是zhǔnbèi往太子府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却挪不动脚。东篱来了,也只是隐匿在暗处,像是影子一样,如影随形。

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不平衡。东篱跟着自己,是保护自己,也会将自己的一切动向告知他,所以她所有的一切,他几乎都知道,但是他,她却一无所知,就连慕容馥要来联姻这么大的事,竟然也没人告诉她。

心下一烦躁,对着暗处开口:“东篱,huíqù吧,我不需要你保护!”

东篱一愣,有点犹豫。

而就在这会儿,一段白色的烟雾,在半空炸开,迷住了东篱的眼。

澹台凰的胳膊被一人拽住,两人往前飞驰了好久。一直到了几条街道之外,方才停下,天色已然渐黄昏,和澹台凰的心情,还真的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落地,旁边是飘逸出尘的国师大人,谪仙一般的仙人姿态,优哉游哉的开口:“想甩开暗卫还不容易么,本国师只要随手一挥,便是烟雾缭绕,仙气蒸腾。东篱那小子再想追我们,根本痴人说梦!”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麒麟粉?”澹台凰无语,当初在东陵皇宫,她和楚长歌一起琢磨着逃出皇宫的时候,听说过这玩意儿!

“咳咳……”被揭穿的国师大人尴尬咳嗽,久久不能言语,终于坦诚道,“本国师从楚长歌那里讹来的!”

澹台凰心情不太好,没什么调侃他和楚长歌关系的兴致,却也还是开口问了一句:“楚长歌呢?”

“他啊,玫瑰盛宴上送出去了很多花,现下他正在被北冥的贵女们争抢!”说起自己的至交好友,笑无语除了摇头也就只想摇头。

“所以你被抛弃了,很寂寞,就来找本公主玩耍了?”澹台凰头也不偏。

“……”笑无语只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好心遭狗咬的意思,“老子是见慕容馥来了,估计你心情不会太好,专程来开导你的!不感激就算了,还往老子身上泼脏水!”

“国师大人,请注意文明用语!”澹台凰说完,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开口问,“你是说,慕容馥已经来了?”

不文明的国师大人发翻了一个白眼,点头:“刚到,一国女皇前来,君惊澜已然独掌北冥王权,无论如何都该亲自去接待的!”

按理说,君王来访,要么是皇帝接待,要么是太子接待。君皓然关在皇宫里面做着修道成仙的美梦,这事儿自然就落到君惊澜头上了。

他这样一说,澹台凰的脚步就小小的顿了一下。

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驿馆的方向:“国师大人,本公主能否拜托你一件事情?”

“有什么好处?”笑无语条件反射的问。

“好处,我不dǎsuàn出去给你和楚长歌编凄美的爱情故事了,zhègè算是好处吗?”澹台凰转头问。

笑无语面色一僵,还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编了故事!脸色有点发黑:“勉强算!”

“那好,你去帮我看看,驿站的里面有多少间屋子,是如何坐落,最好能弄一张图给我!”澹台凰开始贱笑。

笑无语顿生了不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有人抢男人抢到我头上来了,干什么,你说呢?”澹台凰斜眼看他,她身后是已经垂下的夜幕,还有艳红太阳在她背后映照,看起来颇有一种诡谲的恐怖感。

笑无语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差点忘记了面前zhègè女人是一个凶狠的可以拿着棍子,将他追打几个时辰的人!慕容馥跟她抢男人,不管能不能成功,她估计也都没那么好说话。

看着她那阴测测的样子,笑无语咽了一下口水,点头:“好!本国师现在就去,你可别多想,本国师觉得黑心澜对你是真心的!而且,他现下承受的压力不小,楚玉璃的搅合,就让很多中立派和皇子党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再加上慕容馥这一来,太子党也会有不少人看重利益,建议他与西武联姻!他心里,不会比你轻松半分。这事儿几天前就出了,玫瑰盛宴上他还在百忙、百乱之中为你安排那一场盛世奇景,所以你呀,也该学着相信他!”

“不必你多话!”澹台凰不耐烦的扫向他。

然后,好心遭狗咬的国师大人,黑着脸瞪了她半晌,圆润的滚蛋。他真是闲得无聊才来做好人好事!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君惊澜对她是真心,她心中更能明白他不告诉自己,不过是觉得告诉她,除了给她徒增烦恼之外,不会有其他的用处,所以他没说。而那些话,笑无语不说,她也能懂他压力,可他却不肯对她透露一个字。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无用,任何事情她都没本事帮着他解决,所以只能他一个人去面对!也或者,是不想让她参与其间!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无用,在听说慕容馥来了之后,肚子里面便瞬间装了很多阴谋诡计,一直琢磨着是不是拿出来把慕容馥轰走。但是君惊澜都不告诉她,显然是不希望她参与也不希望她出手。为什么?不过是因为慕容馥代表的权势太大!她和慕容馥相斗,如果输了,会面临杀机不断!

而即便赢了,慕容馥走了,是她一手造成的。北冥朝堂上的人也都会认为她是红颜祸水,好好的折损了他们这么好一个兵不血刃,就能一举夺得西武的机会!终而让她在北冥寸步难行!不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现象,所以他才不让她参与。

他的心思,她当真是不能明白更多。但也jiùshì因为太明白,所以才更加阴郁。

笑无语走了,她在路上买了一罐子酒,天已经黑了,她就一个人在路上猛灌。越灌越颓然,越灌越清醒,忽然很想找个人打一架!把自己心中的郁闷之感全部打出来!

而走了老远之后,看见不远处,大道边上一个白色的背影。

正背对着她,踏着月色而行。那月,冷而傲,皎而洁。那人,同样如是……

百里瑾宸?!

她当即大声开口:“百里瑾宸,站住!”

对方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淡漠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月色般的眸淡淡扫着她。

她几个大步上前,将酒坛对着他扔了过去,他伸手接住,然后被她拖着袖子就走!“相请不如偶遇,陪我喝酒!”

“为什么是我?”他轻声询问。这一路上,她身边的人不少,他都有幸看见了,皇甫轩、笑无语,她都没邀约,却偏偏是他。他想,那几个人会更乐于效劳吧?

澹台凰也清楚,她的dáàn决定着这货会不会真的陪自己喝酒。是以很诚实的道:“韦凤她们不太会喝酒,跟其他男人一起喝,某些人会误会,你是他弟弟,他应该不会多想!”看着百里如烟和他的关系那么好,百里瑾宸性子虽然淡薄了些,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百里瑾宸闻言,拽回了自己的袖子,跟在她后头,不置可否。许是认同了她的话,所以答应了zhègè邀请。

绕过几条巷子,到了郊外,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她却是猛灌。

他倒也没拦着,事不关己的态度。

对坐了很久,她的酒又喝了一半,心中无比烦躁,因为现下那妖孽应当正在接待慕容馥,虽然知道只是国事,不会出点别的,但她现下还是浑身不爽。

眯着眼睛看他:“百里瑾宸,你武功很不错对吧?”

他美如清辉的眸抬起,淡淡应了声:“嗯。”这一点不必谦虚,而他也从来不知道何谓谦虚。

她抽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刃,举刀看着他:“陪我打一场!”打一场,最少没那么烦了!

百里瑾宸微微挑眉,寡薄的唇畔吐出三个字:“你醉了。”声线清冷,没有半丝温度。不是冰凉,是完全不在意。

“我没醉!你只陪我打一场,把我打死打残了,都不是你的责任!”澹台凰冷然开口,语气不是很好。

他淡淡起身,漠然开口:“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挨打罢了。”

“挨打也成!”话音一落,手中的短刃便对着他的方向袭去。

他抽出长剑,“锵!”的一声之后,长剑入鞘,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出手,她手中的短刃就飞了出去,显然,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可又jiùshì这力量上的强大悬殊,更能激发她的斗志!一瞬之间,她几乎以为自己面前zhègè人jiùshì慕容馥,有着自己无法比拟的强大后盾,可却让她近乎是疯了一般想要去战胜!

再次出手,是凤舞九天的红色波光,对着他飞驰而去。

火光震天,将山林都照亮了半分。整个北冥的夜空,也因为这光亮,几乎是被点红了半边天!她所能驾驭的凤舞九天不过四重,而已经能有如此强大的映照能力。

见她动了真格,他月色般醉人的眸中掠过半丝冷意,恍若飞雪飘过,冷傲莫名。

扬手而起,暗黑色的光火直袭!一只巨大的黑麒麟出现在半空,张牙舞爪,看起来十分狰狞而狂妄……

惊天的光亮,让不少人都偏头看着那个方向。

其中自然也包括,君惊澜。

原该是按照礼节去接待慕容馥,却忽然听东篱说跟着她跟丢了,心下一急,便派了独孤城去迎接。正zhǔnbèi亲自去找,却看见漫天的光火。

凤舞九天和麒麟诀!

她的凤舞九天还只有四重,而瑾宸的,已经到了第九重!她跟他打起来,无疑是以卵击石!

远远看着那光亮,就知道是那两人!小苗子更是吓了一大跳,飞快偏过头开口:“爷,这,看样子是动真格了,您要是不赶紧去……”八成要给太子妃收尸了!

而太子爷,远远看了一会儿,竟然没动。

反而薄唇微勾:“她的武功,也是该有突破了!”上古神功,都是遇强则强,她之所以一直停留在第四重没有动作,jiùshì因为没有跟真正的高手交手。今日与瑾宸这一打,至少也该突破第五重!

小苗子挑眉:“可是爷,要是太子妃被公子打伤了,伤的很严重,您又该如何?”

“打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瑾宸定然知道爷能看见。在爷的眼皮子底下打伤了爷的女人,你说应该如何?”斜斜瞟了他一眼在,笑得懒散,眸色却发沉。

小苗子咽了一下口水,算是明白了公子不会公然伤了太子妃,但还是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又接着问:“爷,西武的那位女皇,您dǎsuàn怎么办?”

这话一出,他唇际笑意微微僵了僵,如玉长指伸出,揉了揉眉心:“慕容馥爷倒是不担心,jiùshì楚玉璃……”

楚玉璃来北冥之后,除了拉拢那些朝臣为楚国说话,迎娶楚七七之外,就没做别的事情。

但是他心中清楚的很,楚玉璃不会这么简单。越是平静,便越是可能藏着滔天的阴谋……慕容馥的事情,不过是个开始。真正的麻烦,可都在楚玉璃的身上。

小苗子也冷冷哼了一声,尖着嗓子道:“爷,您说的极是,公子若琼,心若琉璃。他这琉璃之心,不用来跟您作对怎么成?”

只是敌在暗,他们在明。而且,君惊澜心中也清楚,duìfù楚玉璃这样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绝对不行。因为等他的兵将到了,便已经是水到渠成之刻了!

顿了顿,他狭长魅眸往前扫。

看着空中火花相撞,缓入沉思,直到,看见黑色的麒麟,狠狠的咬住的火凰的脖子,将要吞噬。而很快的,又是一只火凰从地面直冲而起,对着那麒麟狠狠撞去!

两只火凰到了一起,瞬间威力大增!竟生生的将那麒麟逼退了半步!

而同时,太子爷一愣!终于想起来自己忽视了什么,和楚玉璃的这一场博弈,全盘之上,他把控住了整个北冥,注意到了澹台戟zhègè能让她在乎的人,以及是赫连亭雨还有澹台明月!一切人与物之间的变数他几乎都已经注意到,却独独漏掉了一个人!

澹台灭!

她是不在乎澹台灭的,但是有人在乎!如果不quèdìng的因子就在澹台灭的身上,自己fǎnyīng再慢了些,这一局,就输了!他当即开口吩咐:“派人潜入漠北,严密注意澹台灭的动向!”

“是!”暗处有人领命,急匆匆的消失在半空。

小苗子却有点不能理解,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会跟澹台灭有什么关系!偏过头看着君惊澜面色微沉,显然即便注意到了盲点,却仍旧无法放下心,是以开口问道:“爷,您说现下去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太子爷慵懒声线发沉,看着慢慢消失在夜空的火光,还有退散之后消弭的黑麒麟,已然明白澹台凰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心底也随着这声线不断发沉。

来不及了?这……小苗子愕然,那眸中办?

顿了片刻之后,太子爷狭长魅眸眯起,寒光乍现,三分温和七分冷冽的声线缓缓响起:“楚玉璃,既然要跟爷玩,爷就陪你玩个够!”

“爷,您是zhǔnbèi……”小苗子惊诧。

他冷冷笑了声,凉凉道:“暗棋么,他有一招,爷还能输了他不成!jiùshì不知道这后果,他楚玉璃舍不舍得承担……”

他这话音一落,便有下人急急忙忙前来禀报:“爷,不好了,西武女皇病了,看起来十分虚弱,许是水土不服,想让您去看看!”

他这样说着,身边还站着几个宫人太监,显然都是慕容馥的人。这几个人记忆力也还很好,非常记得那天他们的太监总管对着这位北冥太子多说了一句话,就被打死了的事儿,所以他们把nǎodài都埋的很下,制造自己的不存在感,并且不敢随便说话。

君惊澜冷冷睨了他们一眼,不甚在意道:“病了应当找御医去看,爷不懂医术,找爷有何用?”

“这……”下人纠结,我的爷,人家这是病了矫情要您去探病呢,又不是要您去治病的,您何苦装傻?

西武的那几名宫人,虽然是一直在心中安抚自己什么话都不要说,但眼见任务不能完成,却还是要哆哆嗦嗦的上前开口:“启禀北冥太子,吾皇带了御医,已经有人诊治,她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去看看她!”

语气态度十分恭谦,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天下闻名的狠辣太子!

“本太子国务繁忙,无暇前往。而这水土不服也是到了北冥才会如此。你可以为本太子给贵国女皇带一句话,本太子虽然很欢迎她前来做客,也要为她的身体着想,她若是实在吃不消,本太子现下便可以亲自送她离开!”太子爷缓缓开口,面上笑意融融,只是眼底没什么温度。

那下人咽了一下口水算是明白了,即,让我去探病,我是没有时间的。但如果她现下就要走,我还是有时间亲自去送送的!

慕容馥的宫人们听着这些话,登时脸都白了!原本因为他们女皇以托国之付前来,一定能得到北冥人的盛情款待,不想北冥太子连最基本的以储君身份迎接的礼节都没有,现下还在明里暗里的赶人。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吧,很难有什么有辱国体,他们也羞愤不想活的念头,但是想想把这话huíqù告诉女皇,想活八成也变成活不成了!

“那,míngrì国宴……”国宴他是一定应该参加的吧?要是不去,那可就不是什么摆架子不摆架子,而根本jiùshì不懂礼数。

冷冷扫了他一眼,开口道:“可转告贵国女皇,míngrì国宴,本太子会偕同太子妃一起参加,欢迎女皇来我北冥做客!”

“……”呃……为什么让他们带的话,一句比一句找死呢!他们可以装晕,当做自己没听见吗?

小苗子不耐烦的挥手:“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下人们赶紧点头,连滚带爬的离开。

待人都走了,小苗子又想起一件事儿:“对了,爷,暗线来报,北冥有皇甫轩的踪迹,却不知是不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藏在何处,看样子似乎是为太子妃来的,我们要不要……”

“不必!”懒懒应了一声,薄唇微勾,闲闲笑道,“他来么,无非jiùshì想趁火打劫。那就让他留在这儿看着,爷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也许皇甫轩来,不过只是担心她,而非真的想趁火打劫。不过么,揣度情敌意图的时候,把对方想得那么高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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