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私生
老乞丐看了他一眼，半晌，这才说道：“没什么正经好谈的。”“好吧，那我们聊聊家常。”杨康说道，“您老叫什么名字？”“木易！”对于zhègè问题，老乞丐回答的非常快，“木头的木，容易的易。”冯秀才皱了一下子眉头，木易——不jiùshì杨？这老头难道和杨康有什么guānxì，难怪了，杨康见到他，就不由分说的把他拉了回来。而且，他们这位小王爷，今天的脾气算是不错了，这要是换个人，他绝对翻脸揍人，而不是好饭好汤的侍候着。“家父杨崇轩。”杨康看着他，说道，“你应该认识吧？”对于zhègè问题，木易这是看着他，老半天才说道：“这jiùshì你把我带来这里的yuángù？”“是！”杨康点头道，“我爸爸到死都放不下你——让我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呵——”对于杨康的这么一句话，木易只是苦笑。“木老先生，我在整理我爸爸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照片……”杨康说道。“什么照片？”提到zhègè，木易突然就有些紧张起来。“呵——”这次，杨康学着他的样子，笑了一下子，说道，“那是我小时候，大概只有二三岁吧，您抱着我，和我爸爸站在金陵博物馆门口的合影，我不知道你老是不是还有yìnxiàng？”“记得！”木易眼见话都说到zhègè份上了，当即淡淡的开口道。“那个时候，你虚岁只有三岁，各种调皮。我带着你去看博物馆的……哦，我必须说，我就不会哄孩子，理论上来说，我应该带你去动物园或者是海洋馆、游乐场什么的地方。”“去博物馆也没什么，从小培养文化修养，还成吧！”对此，杨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呵——”木易笑着。说道。“好吧，如果你感谢我带你去逛过博物馆，那么，我现在吃你一碗饭。算是扯平。”“老人家。我们规规矩矩说话。不要胡搅蛮缠，成不？”杨康说道。“嗯！”木易点点头，说道。“我一直都在规规矩矩说话。”言下之意，是你在胡搅蛮缠。当然，这次杨康聪明的选择装着没有听懂，当即问道：“木老先生，你是什么地方人？不是金陵本地人吧？”“杨城人，讨饭过来的！”木易说道。“好！”对于他的zhègè回答，杨康没有吭声，问道，“从当年的照片上看，您老也曾经意气风发过，现在怎么就弄得要出来讨饭了？”“是啊！”木易想了想，说道，“当年我有钱的时候，也买过棒棒糖哄你，可现在我老了，没钱了，自然只能够讨饭，人总不能够饿死，对吧？”“令郎呢？”杨康终于忍不住问道。“死了！”木易看了他一眼，说道。杨康用力的握了一下子拳头，说道：“我是问您老正式的孩子，不是问私生子。”听的杨康这么说，木易居然生气了，用力的拍了一下子桌子，怒道：“私生子怎么了，私生子难道就没有人权了？是个人就能够随随便便欺辱了？”“呃？”杨康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老头居然如此jīdòng了。“老头，你别jīdòng！”杨康摇头道，“私生子当然有人权的，现在法律都规定，私生子一样拥有继承权——我现在问的是，您那位正房夫人给您生的孩子呢，为什么他不给你养老，居然让您老出来行乞。”“养子不孝！”提到zhègè，老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说道，“老子现在很后悔，早些时候没有把他丢马桶里面溺死。”“养子不孝？”杨康gùyì说道，“那是因为你老风流，养子不教吧？养子不教——那是父之过。”“成了，你到底要说什么？”木易闭上眼睛，想起那人，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把那人摁在马桶里面溺死。“你和我爸是什么guānxì？”杨康问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木易叹气道，“你这孩子，你就和他一样，太聪明。”“我爸爸不是太聪明的人。”杨康淡淡的开口。“是，你爸爸是个心底仁厚的好人。”木易居然赞同他的观点。“来了金陵，为什么不来找我？”杨康直接问道，“为什么跑去行乞？”“我来金陵确实是来找你们父子的。”木易迟疑了一下子，这才说道，“实话说，我zhǔnbèi过来跟你们父子过，我再也不想见到某些人了，但是，我来了金陵，却发现，你爸爸死了，你受人欺辱，寄居在玉珍斋的储物室，我无颜见你，所以，我去行乞。”杨康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承认的这么干脆利落，当即再次皱眉，略略一想，问道：“你身份证呢？”“身份证？”木易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意，说道，“你见过哪个老叫花子身上，有身份证的？老早就丢了。国家也没有规定，讨饭需要提供身份证。”“你——”杨康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冯秀才忍不住看了看郭胖子，感觉有些língluàn，似乎……有些不对劲？郭胖子也正好看着他，冯秀才站起来，向着郭胖子使了一个眼色——郭胖子会意，首先站起来向着外面走去，随即，冯秀才也跟着向着外面走去，侯智却是留了下来。“那老头什么来历？”冯秀才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道，听杨康口气，似乎——似乎……”郭胖子也感觉，zhègè人家太过荒唐了，当即说道，“他似乎是杨崇轩的生父？杨康的爸爸是他的私生子？是zhègè意思吗？”“是zhègè意思。”冯秀才点头道。“小王爷的爷爷？”郭胖子越想越是感觉好笑。“那老头，我见过……”冯秀才突然说道。杨康偏着nǎodài，看着木易，半晌，他才说道：“老头，我是不是应该管你叫爷爷？”“你叫我老头，我觉得满顺耳！”木易笑笑，爷爷……那个孩子倒是管他叫爷爷呢，可是，他虽然对他极端依恋，却有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冷暴力，一个自制力强到让他心悸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如此，他也不会绝然的跑来金陵街头，mò的讨饭。“你住在这里！”杨康说道。“好！”木易点点头，问道，“管饭不，如果不管，我可以出去讨的。”“管饭！”杨康揉揉太阳xue，说道，“今天晚了，明天我陪你去买点东西。”“嗯！”木易依然只是点点头。“我带你去楼上看看。”杨康说道，“我姥姥原本住这边，如今，她搬去别的地方了，玉珍斋你一个人住。”“我睡客厅！”木易指着客厅上的软塌说道，“对于zhègè老婆子住过的地方，我没有兴趣。”“你倒是穷讲究了？”杨康瞬间有些哭笑不得。“我一向讲究。”木易说着，竟然走到一边的软塌上，拉过一个靠垫当枕头，然后就这么躺下，说道，“你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要睡觉了。”“你倒是好，吃饱就睡？”杨康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上楼，抱了一条毯子给他，说道，“你睡觉吧，我就在如意坊，有事你叫我。”侯智很聪明，已经走了出去。“人啊！”木易轻轻的说道，“相通了，事实上jiùshì这么回事，讨饭没什么不好，吃饱了，就没什么好dānxīn的。”杨康已经走到门口，听得他说这么一句话，当即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没有你看得开。”这次，木易没有说话，只是翻了一个身，面向着里面，开始睡觉。杨康直接走了出去，打了蒋有为的电话，让他找两个靠谱一点的小弟过来，看着点木易，别让他跑了，这老头一准就不是好鸟，说不准还要跑。冯秀才和过郭胖子看着他沉着脸走向如意坊，当即跟了上去。侯智也打了一个电话，内容基本和杨康打给蒋有为的电话差不多，但他却是多了一条——lìkè查明木易原本的身份。如意坊内，杨康靠在沙发上，呆呆出神。“小王爷，那老头是你爷爷？”郭胖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是！”杨康老老实实的说道，“我爸爸过世的时候jiāodài过，但是，他老人家没有说清楚，只是说，zhègè老头和我有大渊源，如果将来我见到到，一定要以礼相待，并且好生侍候着。我mama那边，有我姥姥，还有舅舅和姨父一家子，虽然我和他们不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存在。可我爸爸这边，居然没有亲戚，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爷爷奶奶。姜岩的那个远方姑妈，事实上并非是爸爸的亲戚，而是早些年帮过我爸爸的忙，算是有些交情。所以，从我爸爸的言辞中，我多少有些知道，势必是他本身的身世有些不清不楚，他老人家有些心结，或者怕我有些心结，就没有说明白。”冯秀才笑了一下子，说道：“你爸爸估计没有想到，你和这老头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