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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呵,姜蜜扫他一眼:“让你谦虚一点。”砚台苦着脸说:“我爹在乡下读书,教他的是秀才。我在京城读书,先生是进士,还只教我一个,这都赶不上爹,我丢人不丢人?我还是哥哥,要给宣宝带个好头。”“娘说不过你。”砚台就嘿嘿笑,笑了一会儿想起来扭头看向并排坐着的弟弟:“宝啊,哥教你的三字经会背了吗?”看屋里几个全盯着他,宣宝挺配合的,张嘴念了起来,他念了得有七八句,打住了,乌溜溜一双眼瞅着他哥,说:“口渴了,要喝水。”姜蜜看着老大小心翼翼给老二喂水,没再提背书的事,心想两个儿子个性真相差不少。给砚台一个机会,他能一口气把三百千全背下来,宣宝还知道见好就收……又一想他兴许不是低调,只是懒。懒得费口水,不想背了。过了一会儿砚台说他还有两篇字要写,就从厅里出去了,吴氏招手让宣宝过去,把小孙子抱起来。林家娘子看着白胖胖的宣宝,又想到砚台那机灵样,真羡慕坏了。姜蜜是她见过命最好的女人。公婆好性情,相公好本事,儿子聪明孝顺。她男人当着大官也没纳妾,府上凭她说了算,平日里有儿子逗乐,又有奴才端茶送水伺候着,日子可真舒坦。林家娘子希望男人中进士的心更迫切了。要翻身就得改换门庭,要改换门庭最好有个进士出身,光凭举人功名家底不硬的话,要谋官也不容易。卫成下衙回来,才到大门口就听说府上来了客,问门房来的是谁,门房说是一对姓林的夫妻,从宿州来,说是老爷旧时同窗。卫成立刻想到是谁,也是笑着进了门,在二进院就听到游先生同林举人说话的声音。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过去,果真是多年未见的旧友。“林兄。”林举人聊得正投入,听见这声招呼站起身来:“卫老弟下衙了?”两人一番寒暄,卫成问他是中举了,赴京应考来?“说来惭愧,你六年前就考中,我却蹉跎这么久,连这回也不过侥幸挂在榜尾。”“排名靠前是好,靠后能取中也不差,凡事得往前看,乡试已经过了就不必纠结。”“你心态还是跟当年一样好。”卫成笑道:“官场就是第一磨人的地方,少不了逆来顺受。”游先生也说他就是脾气太直,忍受不了那些才会辞官回来读书写字带学生:“这几年我也看明白了,我是个读书人,却不是当官的材料,在那位置上待着对朝廷没多大贡献,我不痛快,别人也不舒坦。还是现在好,看学生聪明会读书长进好我心里高兴,他以后读出个名堂,做先生的也有功德。”“游先生肯带我家这个,是帮了我大忙。”“遇上天分这么好的学生才是一大幸事。”游先生早跟卫成说过,说卫彦这聪明劲儿当世少有,他是真有状元之智,且不是个死读书的呆子。那脑袋瓜转得太快了,很多大人都赶不上他。说起砚台有点没完没了,卫成喊了个停,往正厅那边去了一趟,也同林家嫂子打过招呼。这下人齐了,姜蜜让底下摆饭,男女分坐两桌用过。又聊了几句,游先生率先回他那屋,林家夫妻也准备回客栈去,姜蜜让林家嫂子留了个地方,说赶明让人过去帮忙收拾东西搬那边院子去。林举人听得稀里糊涂的,出了卫家才听她婆娘说明情况。“咱们一路都在担心,怕身份相差太多,人家瞧不上咱。我看卫兄弟一家不像那种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不过日后往来还是不能同原先一样随便,该有的礼不能少,最好也少麻烦人家。”多年不见,乍一重逢是高兴。可要是天天上门去请人帮这帮那,人家不会痛快的。同窗旧友之间的确有些情分,就那么多,耗完便没了。……林家夫妻闲聊之时,姜蜜也把煤城宋小姐闹那一出同卫成说了。卫成真还忘了当日之事,听媳妇儿说了才想起来。“那家人行事作风如此霸道,六年间却都没有来告他的,这案子查起来怕是要牵连不少官员。”“那管吗?”“当然要管,那么多蛀虫不收拾了百姓能有好日子过?一个个食着朝廷的禄米,领着俸禄还有不少的养廉银,都不满足。当官的给商户家保驾护航,任由那家欺男霸女当街作恶,百姓要告还被倒打一耙。官当成这样,他乌纱该摘了。”卫成在心里琢磨一通,准备早早睡了,赶明进宫去同皇上说说。煤城的土霸王倒是比一国之君还自在威风,连有功名在身的举人都敢抢,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第141章141姜蜜使人去客栈给林家夫妻收拾东西去了,卫成照计划进了宫,同皇帝提了发生在煤城这出荒唐事。皇帝起初不太相信,问确定属实?商户家小姐有胆子当街掳人?被掳的还是赴京应考的新科举人?她怎么敢?卫成面露犹豫之色。皇帝还不了解他?一看就是藏着话:“爱卿有话直说。”“这事儿是上京应考的同窗说给微臣听的,微臣为何毫不怀疑就信了?还不是曾见识过……六年之前微臣搭马车路过煤城,在客栈门口停下休整的时候正好遇上那家小姐坐轿子打旁边过,那顶轿子比这几年见过的任何一顶都要奢华,镶金嵌玉不说,抬轿的足有八人。”“照规矩说,四品以上官员才能有四人抬轿,以下的只许乘二人抬素帷小轿。看她那排场,臣就同当地人打听,问那是谁?当地人不敢多谈,只道是一方豪富宋家大小姐,说她家只那么一个嫡出的姑娘,养得金贵。有个赶车人私下告诉微臣,说宋小姐脾气差,谁要是冲撞了她当街就要掉半条命。还说她最喜欢听富家小姐与书生的故事,钟爱那些年轻俊俏的读书人,尤其北上赶考的年轻举人最合心意。赶车人让臣少问两句,知道再多也没用,不如老实在马车里待着,别给那家小姐看上了。”卫成说着,轻叹口气:“见微而知著,睹始而知终。就从那顶八抬大轿,臣就看出这家是不规矩的,估摸禁不起查。当时人微言轻做不成什么,还想着等以后有那个本事,得提一提。臣惭愧,六年间忙着忙那,把这事忘了,昨个儿同窗旧友登门,闲聊时提起有举人路过煤城被商户人家小姐掳去,告官官不应……臣才记起当年旧事,想着哪怕没人上衙门申冤,也要让皇上知道。”“商户人家凭什么如此大胆?听说这还不是宋小姐抢去的头一个举人,之前就抢过一个,兴头过了,她签下和离书,准备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