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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去吗?」听到声音的裴亦安立刻抬起头来,薛皓哲几乎看到了那条并不存在的尾巴在欢快地甩来甩去。得到保全的允许,薛皓哲叹了口气,伸手拉过裴亦安冰凉的手腕,「上来吧。」裴亦安一直到了薛皓哲的办公室里,整个人还是僵硬得有些发抖,外面下着雨夹雪,今晚连出租车都拦不到,他下了公交车以后又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才到了这里,整个人都被风吹得有一种几近呕吐的眩晕感,缓不过气来。薛皓哲把不过才几分钟就已经冷掉的水倒掉,又倒了一杯递给他,「给。」裴亦安这才想起手里的东西,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拧保温杯的盖子,「啊,那个……鸡汤。」薛皓哲看了他一会儿,用很轻的声音开口问道:「你来,就是特地带鸡汤给我喝的吗?」裴亦安没料到他有这么一问,有些尴尬地低下头道:「也、也不是啦。我是想,你一个人加班,又冷又饿的,还蛮惨的……」薛皓哲本来还在感动,听到那句「还蛮惨的」就一下子又来了气,他在这里又有暖气又有热饮,相比之下比较惨的到底是谁啊?虽然这么想着,他依然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把保温杯盖里的鸡汤全部都喝了下去。这个笨蛋因为觉得他会「很惨」,就跳下了回家的车,特地熬了鸡汤,在这么一个湿漉漉的阴冷夜晚,给他带来了年末的最后一点小小的温暖。真是个可爱的笨蛋。薛皓哲结束了所有的工作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一点半了。他合上计算机,伸了个懒腰,而后才走到办公室里的小沙发前面蹲了下来,不自觉地带了点笑意,推醒了睡得东倒西歪口水都快要流出来的裴亦安,「小舅舅?」裴亦安猛地直起身来,「哎……哎?怎怎怎怎么了?我我我我睡着了?」他本来只是在一边看着薛皓哲全神贯注的工作,竟然不知不觉地就呼呼大睡,大概是实在太疲惫了,才会又让薛皓哲看见了这种猥琐又废柴的样子。「我做完了。」薛皓哲捡起从裴亦安膝盖上滑落下来的毛毯,「我们回家吧。」裴亦安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薛皓哲把毛毯放进储物柜里,而后才点了点头,「好啊。」啊啊啊,可恶,明明他才是被拜托了来照顾表外甥的长辈啊。却总是在这样细微的地方,被薛皓哲好好的关怀和照顾了。「……对了。」「嗯?」裴亦安抬起头来,正对上薛皓哲温柔明亮的笑脸,「要不要一起去听新年钟声?」薛皓哲慢慢地开着车,临近午夜,路边的行人却反而三两成行地多了起来,都在往广场的方向走。再过一个街区就能看到市中心广场上的钟楼,那是相当有些年头的标志性建筑物。前几年市中心商业区的改造要拆迁这座老钟楼,结果光是收投诉就收了三百多例。须知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而这钟声承载了太多人的浪漫回忆,最后老钟楼也就保留了下来,成为高楼大厦间格格不入又浪漫别致的一角。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停车位把车停好,薛皓哲和裴亦安才步行到了广场。虽然是湿冷的天气,广场上仍然挤满了热情高涨的人群,其中不乏相互依偎着的情侣和幸福的三口之家。裴亦安的身边就是一对父女,小小的女儿骑在父亲的肩膀上,哇哇乱喊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父亲也好像全部都能听懂一样,一直微笑着。临近十二点,人群也逐渐沸腾起来,后面的人不停地往前挤着,裴亦安几乎有些站不住脚,生怕踩到什么低下头去看着脚步,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薛皓哲已经被人群冲散了。裴亦安有些着急地拨开面前的人,有些慌张地环视着,却怎么都找不到薛皓哲的身影。嘈杂的人声淹没了他微弱的呼喊,裴亦安边努力地逆着向前拥挤着的人流前行边寻找着薛皓哲。薛皓哲找不到他,一定也相当的着急吧。焦急起来的裴亦安用更大的声音叫着薛皓哲的名字,前方却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还有一分钟!六十、五十九……」人们开始整齐划一的倒数计时,只有裴亦安还在无头苍蝇一样地到处乱转。「三十九、三十八、三十七……」裴亦安觉得风吹得自己的脸都有些僵硬,没有薛皓哲在身边的话,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那跨年的美好气氛里去,缺了什么一样踏实不下来。「二十五、二十四……」裴亦安还在努力的拨开人群,手臂却被突然捉住了,然后就被大力地拉了过去,裴亦安吸了吸鼻子稍微抬高一点视线,就看到薛皓哲那带了一点焦急的神色,「小舅舅,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一转身就看不到你了……」虽然裴亦安努力地想要解释,他的声音却被陡然高亢起来的人声覆盖了:「十、九、八……三……二……一!」和悠扬的钟声同时响起来的沸腾人声里,天空骤然间被缤纷的礼花点亮了,姹紫嫣红的缤纷色彩,不少人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大喊着「HappyNewYear!」裴亦安被这欢乐又盛大的气氛带动地也有些忘形起来,跟着身边的人「喔喔」地叫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回过头一把抓住薛皓哲的袖子想让他一起HIGH。他刚一转过身,额头上就被轻柔地印上了一个吻。「新年快乐,小舅舅。」漫天的烟火和鼎沸的声里,薛皓哲英挺的脸庞却是安静温和的,好像和周围的纷纷扰扰都全然无关一样。裴亦安脸上的神色还僵着,然后慢慢就转变成了有些羞赧的红,他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而后才稍微仰起一点头,用力地在薛皓哲的额头上也亲了一下。薛皓哲有些意料之外,却还是笑着歪了歪头,「嗯?」裴亦安红着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的喊道:「新、新年快乐!」薛皓哲「呵」地一声笑了起来,这个笨蛋,该不会以为这也是什么「礼节」或者「规矩」吧?「啊!那个那个!那个不是元宝的形状吗?!哇!那边那个是什么?是、是老虎?好厉害……」裴亦安立刻抬起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指着天空中的烟火大喊起来。糟、糟糕了,为什么只是亲一下额头而已,他就比初吻的时候要更紧张一万倍啊?这个应该根本只是大城市的社交礼节而已吧?!漫天绚烂的烟火里,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