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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奕凄凄冷冷地站在那里,半天都没动一下。Amy摸着钟奕的脸,心疼道:“我好不容易养的细嫩rou皮儿啊,曹导也太狠心了吧,怎么下得去手的呀。”钟奕红肿着脸,望着镜子:“有办法遮么?”Amy来劲了:“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要说全横店的化妆师,我排第二,谁敢排第一?”钟奕勉强笑了一下,郁郁寡欢。Amy劝道:“你也太好脾气了。被他们这么逼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事情要你自己拿主意,你想去哪,你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钟奕道:“我只是想过得没那么难。”“这些年你赚的钱不都填在他那无底洞了,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脾气变坏,人也变得精神病了。宝贝,咱别理他。你有脸蛋有身材,出去单干照样也能红。”“我不想离开他。”钟奕捂住脸,表情十分痛苦。Amy叹了一声,十分理解地点点头。钟奕跟了曹文八年,就算是块石头也捂出感情来了。“咱这不一点点地离开他嘛。他是个疯子,不要命。你不能跟着他投进去。大不了,赚了钱给他一点,还他那恩情。到时候好聚好散,你也不欠着他什么了。”说到好聚好散,钟奕的胃都搅到一块去了。钱是能分得清他们的吗?他没毕业就跟着他拍戏了,他说他是“天才”,被他开了窍的。他这辈子的本领、技巧、乃至为人处世都是他教的,这是分得清的吗?就这一次了,最后一次了,他还他的恩情。他们好聚好散。第四章两人吵了架,钟奕还没怎样,曹文先去蒋星河那里闹了一通。没人知道两人具体怎么谈的,唐荣只知道环宇的大厦都要被曹文炸了。蒋星河更是气得发抖,领带都松了,袖子卷了起来:“我只是让他接个本子,又不是和你散伙,你急什么?”“不行!他只能拍我的戏,其他人想都别想!”“什么叫只能拍你的戏?你有没有搞清状况,现在危急时刻,我给他一口饭吃怎么了!”“你给他这口饭就不行!他是我的人!表面上装兄弟,背地里挖我墙角,你什么意思?”“你有本事你自己养得起他!”“我就是有本事,以后他的事跟你没关系,你给我离他远点!”“行行行,带着你的人赶紧滚,我还不想早点死!”两个人大吵一通,曹文一脚踹开房门,风风火火地走了。蒋星河被气个半死。剧组迟迟不开工,老孙跑来和他抱怨没钱,他自己研究着设计图,敲敲打打做零件,亦是焦头烂额:“再等我两天,急什么?”老孙搓着手:“前几天钟奕倒是拿了三百万来,只不过杯水车薪,不顶用啊。”曹文抽了口烟:“他来了?”老孙道:“是啊,这倒是个实心孩子。”作为曹文的忠实心腹和他俩的双面间谍,老孙是什么都会上报的。曹文一锯切开木板,喷了口烟:“还用你说?”只是实心孩子的背叛更扎人心肺罢了。“电影学院的讲座你还去不去了?”“去!顺便捡几个孩子回来使。”曹文笑得一脸狡猾,当年他便是如此,捡回的钟奕。现在虽有些落魄了,到底靠着曾经的辉煌和人脉,还有些金身薄面。电影学院的学生们更是把他当大师一样崇拜,教室里乌泱泱地挤满了人。曹文讲起电影来挥斥方遒,热情激昂,潇洒恣意的姿态吸引了一群小姑娘们趋之若鹜。门槛都被踩烂了,更难得是他不吝啬,对学生们倾囊相授,耐心解答每个疑问。讲座过程高潮迭起,过后还有几个人围着他在讲台上讨论。方尧便是其中一个,他长相清秀,身材娇小,挤在最前一排,两眼放光地仰望着曹文。今天曹文难得脱了他那身脏兮兮的T恤,不管冬天还是夏天,他都穿着件黑T恤,要不就套个外衣或羽绒服。今天他穿得西装革履,装得人模狗样地来了,头发还刻意喷了发胶,除了哄骗了一群小孩的崇拜,别无用处。人都散了,方尧还迟迟不肯离去。他殷勤地抱过曹文的电脑包:“曹老师,我帮您拿吧。”曹文看了他一眼:“我还要去看看老师。”方尧羞怯地道:“我可以去么?我就陪您走一会,我不进去。”曹文看他天真憧憬的模样,他很久没在别人身上看到这样的目光了。仰望的,专注的,将他视若神明的目光。从前钟奕也是有的,只是随着两人的疏远,那目光也变冷了、变淡了,不温不火的处在两人之间。曹文道:“来吧。”方尧欢呼雀跃地跟上。一路上,方尧都像活泼又害羞的小鸟一样,不停问着曹文问题。有些是关于电影的,有些是私人的。像什么,你喜欢什么电影呀?你喜欢吃什么?你喜欢什么颜色呢?曹文三句里答一句,方尧乐得眯起眼。小孩仰着头,抱着电脑郑重其事地问他:“你是什么星座的?”曹文道:“你说呢?”他低头看那小孩,白毛衣将那张脸裹得干净清秀,一尘不染似的。他笑吟吟地看他,方尧有些脸红:“我觉得您像天秤座的。”“哪一点像天秤座?”“很善谈啊、很热情,感觉就很亲近的。”“我是天蝎座,没看出我很凶吗?啊呜!”他装大老虎吓他。方尧哈哈大笑:“您一点都不严肃。”说笑间,方尧一激动碰到了男人的手。男人的手掌很热,手心湿滑滑的,掌心与掌心摩擦,带起一股酥麻的电流。曹文深深地看他,方尧慌得低下头。“你是几年级的?”“我二年级。”“叫什么名字?”“方尧,尧舜的尧。”曹文笑着摸摸他的头,拿过提包:“下星期一过来面试。”方尧被震在那里,很久都没反应过来。这回曹文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筹到了钱,剧组没几日就开工了。开工那天,钟奕也到了现场。曹文依旧穿着他那件黑T恤,不知道冷似的,在人群里焦躁奔走。寥寥无几的记者,漫长的祭祀仪式,他沉默地站在人群之中,上香、鞠躬。从始至终,曹文的眼光都没落在他身上。两人这段时间没见,无形之中又拉开了一段距离。到底是因为那场争吵伤着了。在曹文身后,跟着一个男孩。男孩帮他拿着水杯,殷勤地跟进跟出,他推了那男孩一把,要他去化妆。他怔怔地看着,Amy在一旁恨得牙痒:“你看看,这狗改不了吃屎,你才没回家几天啊,又勾搭上一个了。”钟奕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道:“算了。”“什么算了?你过去质问他啊,咱白挨那一巴掌啦,挨了还得给那小屁孩腾地儿?”钟奕现在一点都不想听,一句话也不想说。工作人员给他拿来剧本,他看了一眼封面:“不是徐平的吗?”工作人员抱歉地说:“导演说,您先看着这个。徐平的角色还没定。”钟奕心里咯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