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 - 言情小说 - 廿四明月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出来。

阿沅心内惊讶,乌篷船不远处停着一座华丽的画舫,在岸上都能隐约听见画舫里传出来的乐音,有身姿曼妙的侍女在里间走来走去,甲板上三三两两的儒生正临河赋诗。

这差别太大了。

不过她倒不是在意船的规格,就怕那些儒生看见他们两个人要前来攀谈。

她提议道:“先去把河灯放了吧。”清水河很宽,为了使游船与河灯互不相扰,大家都有意识地在东岸偏下一些地方放灯,西岸则多是泊船。

他们到的这地方不远处就是横跨东西岸的拱桥,过了桥就可以尽情放河灯了。

程让却往身后看了一眼,阿沅随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什么都没有。

“你在等人?”阿沅今日放了两个侍女的假,让她们想去哪玩就去哪玩,这会儿也没想过自己身后还会跟着人。

不远处斜躺在树枝上的女护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两个小毛孩子……她随意地望过去,正好和程让的视线对上,面色不由一凛。

程家公子不可小瞧。

她收敛气息,视线没挪动半分,就算是程家公子也得在她眼皮子底下乖乖的。

巷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咕咚一声,有东西撞到了她倚着的这棵树。枝干轻颤,她不受控制地往下看,一团黑影,勉强看出来是个人。

再抬起头来时,就看见不远处的乌篷船已经驶离岸边,只留下乌黑的残影。

嘶——大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没上后台,上来震惊ing

突然多了这么多收藏(T▽T)我的文文是被挂在了哪里

第21章

乌篷荡月色,赠玉予美人。

乌篷船里空间不大,但摆设倒还齐整。一张矮桌上摆了四五盘瓜果糕点,旁边还有个小炉子,热气蒸腾而上,将船舱里熏出一股暖意。

“哎?谁划船啊?”阿沅从船尾走到船头,没有船夫,她正疑惑着,船却慢悠悠地动起来,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波纹。

她赶紧猫回船舱,船尾处少年正背对着她,手上的桨撑在水边石块上,稍用点力,船便荡离岸边。

对啊,程将军长年与水匪、海盗作战,身为他的儿子,程让怎么会不熟悉船只?

她放松下来,摘下面具坐好,将兔子灯和程让的虎头灯放在一处。两盏灯相依偎着,互相点亮取暖。

“哎等等,程让程让,你停一下!”

阿沅有些急切的声音传过来,程让手上动作立马停了下来,猫着腰就往船舱里钻,“怎么了?”

阿沅正趴在船舱的侧窗边,语气兴奋道:“你快来看,那是不是徐先生?”

程让知道她口中的徐先生是太守府的府医,也是她的老师。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水边柳树下泊着一叶小舟,舟上一袭白衣背对着他们。

他夜视力好,点头确定道:“是徐先生。”

“那他对面是谁?”无奈阿沅伸长了脖子都看不到徐先生挡着的那抹人影。

程让这才知道她为何那么兴奋,低头去看她,她乌发上的宝石蝴蝶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他倏地笑了,抬手轻触那只蝴蝶翅膀,“你想知道?”

阿沅的视线却又转了个方向,“哎那是不是我阿姊?”她的注意力非常容易被转移。

林泠自嫁入崔家后,就接管了崔家管家事务,每日忙得不可开交。崔家与林家隔得又远,除了回门那日,竟没有回过几次娘家。就算是阿沅生日,她也只是派人送了东西来,没想到在这遇见了。

程让看过去,是崔家的画舫。他眉头微微皱起,并不想阿沅去找她阿姊,心里正思量着怎么转移话题,就听阿沅说:“我都好久没见过我阿姊了,也不知道她瘦了没有。”

他还能说什么,他总归是希望阿沅得偿所愿的。

“那我们要不要过去?”

阿沅却摇头道:“今日可是七夕,阿姊肯定要和姐夫一起游河,我们过去算什么?到时候姐夫要恼我的。”

程让觉得这话似曾相识,稍回忆了下,他想起来上巳节那日他们第一次一起出门玩,阿沅想去找阿姊,他当时就是这么劝阻她不要去的。

四个月过去了,原来阿沅还记得。

“啊她站起来了!程让你快看那是谁?”阿沅突然拽住程让的袖子,扯回他思绪。

不远处徐先生那条小舟上,他对面的人终于站了起来,无奈夜色下垂挂的柳枝挡住了大半身形,但借着月光和舟上烛火能隐约分辨出那是一个女子。

女子起身折了截柳枝便又坐了回去,阿沅惊鸿一瞥连脸都没看见,不免有些失望。

程让却是目露迟疑,“阿沅,徐先生对面好像是木先生。”

阿沅精神一震,徐先生和木先生在一处?

木先生全名木谷烟,是穆国有名的女学士,原籍是湖州人士。在清州定居以后,林太守亲自上门请她来给自己女儿授课,和徐先生入府做府医的时间差不多。

原来这两人有来往!

阿沅陷入沉思,听阿娘说过,木先生立志不嫁人,因她学问出众,倒没有很多风言风语,但背地里被人嚼些舌根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被人瞧见木先生和徐先生七夕一块游河,指不定会说些什么呢。

她忍不住皱眉,面上带了点忧虑。

小船无人划动,却也随着水流往下游晃动,渐渐离柳树下的小舟越来越远。

“把河灯放了吧。”程让小心地扯回自己袖子,指着两个河灯道,“再不放,蜡烛都要烧完了。”

阿沅回过神来,最后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木先生完全被徐先生挡住了,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一片衣角,颜色略深于徐先生的白衣。

河灯里的蜡烛不经烧,又因为没拨灯芯,现在看着已经没刚点时那么亮了。

“有笔么?”阿沅虽这么问了,但也没想过这船上真会有。船上有炉子,她就想着随便拿块备用木炭当笔用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程让却从桌子底下掏出两支炭笔,递给她一支,自己留一支。将桌上的瓜果盘子往桌下撤,他把虎头灯和兔子灯都拿上来摆在桌上。

阿沅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

程让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连提前备好炭笔都知道?

她愣愣地接过笔,正想在兔子灯罩上写字,程让就把两个人的灯换了一下,“兔子让我写,好不好?”

“为什么?”她瞪圆眼睛,这小子居然想跟她抢东西?一点都不贴心!

她的眼睛会说话,程让轻易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不免失笑。他怎么会抢她东西……

“因为你是兔子呀。”因为我想把所有的祝福都送给你。

程让态度太好,阿沅反思了下,觉得自己刚才语气有点冲,稍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