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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徐鹤轩杀人的动机是什么?难道仅仅因为一次冲突?不,这理由太过于牵强。撇开徐鹤轩自身清雅的气质风度,以及声名在外的善举,以他的智慧,他不应该是那种会因为一次冲突而动杀机的人。穆寒猛地睁开眼睛,推着轮椅行到案前,拿起台桌上的毫笔,蘸了蘸墨汁,在宣纸上落下三个龙飞凤舞的字——徐鹤轩。薛张氏失踪的两日后,孙府门前出现被堆成雪人的无头尸块,凶手的目标直截了当,直指孙府,可孙府却当起了缩头乌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孙家虽不是门阀大族,可也是盛京鼎鼎有名的百年书香世家,朝中两大门派皆会卖他几分薄面,那让孙家忌惮的原因是什么?而这个原因吴家必然知道,而这个原因也是使孙府对孙如嫣离家出走之事三缄其口的缘由,所以要解开这几宗案子,最关键的,便是弄清楚孙府背后的秘密。其中,何大牛的父亲是孙府的家丁,孙如嫣的陪嫁丫鬟姚香儿溺死在西郊树林的冰湖里,而西郊树林正是发现薛张氏尸体的地方,穆寒手中的毫笔不断地落在宣纸上。当萧辰羽走进来时,便看到微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十几个人名,每个人名之间都像树根一样错综复杂地联系在一起。当他的视线扫过孙府时,不禁愣了一下,勾起唇角笑道:“这乌龟又是什么鬼?该不会是指孙府是缩头乌龟的意思?”穆寒斜了他一眼:“要不然你以为呢?”萧辰羽:“……”“恶霸手中救孤苦伶仃爷孙的戏码是你让人安排的?”萧辰羽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随即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安排的人还没来得及出手。”穆寒眉梢一挑:“也就是说你依然没法确定徐鹤轩是否有武功这件事?”萧辰羽:“虽然不是我们安排的人,不过从徐大夫的反应和身手来看,他应该不是会武功之人。”“应该?”穆寒长眸折射出一道如刀锋般锋利的眸光:“若他跟我一样呢?”萧辰羽一窒:“当时场面混乱,涉及的百姓极多,若这些都是事先安排的,那这徐大夫便极其恐怖,你怀疑他是凶手?”穆寒不置可否。穆寒看他表情便明白,就算这徐大夫不是凶手,只怕也有关联。“你那边呢?可查出了什么。”穆寒长眸幽暗不明:“他的鞋长八寸。”“八寸?”穆寒点点头,脑海里响起一个低柔的嗓音:“徐大夫的鞋码为八寸整。”她说这话时,马车正在回审察司的途中。他当时睁开眼睛,看着她,微挑眉:“秦仵作为何无故提起徐大夫的鞋码?”“虽然不知道大人为何想知道徐大夫的鞋码,不过我想,方才鞋子忽然掉下来,应该不是偶然。”他还记得她当时的模样,两只翦水双瞳黑亮而有神,就那样跟他对视,眸中一片坦然。萧辰羽蹙眉,在西郊小树林里发现的脚长为七寸半。脚可以套进比脚大的鞋子里面,却无法套进比脚小的鞋子里面,这么说来,徐大夫应该不是凶手?如果凶手不是徐大夫,那又会是谁?萧辰羽觉得自己的脑子隐约有些不够用,他抬眸看着穆寒,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管徐大夫是否是凶手,既然已经错失了试探的先机,那这招便不能再用了。穆寒抬眸看着他道:“去东茂县吴家。”穆寒叫来卫展风,让他去通知桑柔。萧辰羽剑眉微挑:“你要带她一起去?”“随时可能发生命案,她是仵作,带上她自然是为了验尸。”萧辰羽一脸不信:“真的只是为了验尸?”顾老先生当仵作时,穆寒很少将他带在身边,却将秦桑柔带上了,他不得不想歪。穆寒停了手中的动作:“要不然还有什么?”萧辰羽自然没胆直说,摸了摸鼻头,打哈哈道:“没什么,展风你不用去,我去通知秦姑娘就行了。”回到暖香斋,桑柔看阳光正好,就把顾老先生留下来的一些草药,还有被子拿到外面去晾晒。萧辰羽走进暖香斋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走廊上桑柔。午后的阳光落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她看上去柔媚得仿佛春日的湖水。“秦姑娘很惬意啊。”桑柔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听到萧辰羽的声音,明显吓了一跳。“萧大人找桑柔何事?”她给萧辰羽行了个礼,脸色的惬意退散。萧辰羽对她的成见太深,她没有忘记早上他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没事就不能来吗?”他挑眉看着她。“桑柔没那个意思。”她想解释,他却话题一转,双眸犀利盯着她:“你喜欢穆寒?”桑柔闻言,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脸涨得通红:“没……”“你不用急着否认,穆寒长得英俊不凡,年纪轻轻就坐到如此高位,喜欢他的女人可不少,但我只是想给秦姑娘提个醒,你们身份悬殊,穆寒并不是你能高攀的。”萧辰羽这话就像巴掌,直白地扇在桑柔的脸上,让她无比难堪。桑柔看着萧辰羽,袖子中的手掌紧握成拳,手指尖都凉透了。“萧大人放心,桑柔别的没有,但自知之明这个还是有的。”“那是最好的,你也别怪我太直白,我是为你好,担心你到头来一场空,只会伤了自己。”桑柔声音冷得更冰一样:“萧大人多虑了,桑柔自知配不上穆大人,所以从没想高攀。”“那是最好的。”萧辰羽看她煞白没有血色的脸,眼眸闪了闪:“穆寒要去东茂县,让你跟着过去,你去准备一下,一会出发。”桑柔冷声应好,返身回屋收拾包裹。萧辰羽看着她挺得直直的背脊,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点。但这内疚一闪而过,而且他脑海里有了个计划——他要提前通知穆谷雪回来。第21章不配(2)盛京和东茂县之间并无官道,路途颠簸得让人难受。桑柔坐在车门口的地方,腰杆挺得直直的,脸色煞白。车帘被风扬起,穆寒刚好扫到她眼角的疲色:“秦仵作若是不舒服,可进来躺一会。”“多谢大人,不过不用了,桑柔不累。”她声音听上去又疏离又淡漠。穆寒眉头微不可闻地蹙了一下,没有说话。一路走走停停,他们在第二天日落之前抵达了东茂县。马车没有载着他们去客栈,而是直奔东茂县县衙。东茂县县令石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