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 - 耽美小说 - 玉京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不顾旁人惊讶的目光,挤开层层的人群,冲到前面去。

茶楼上的人容貌一如往昔,身影恍若冰雪洗涤,飘然出尘,右手牵着个小童,一低头,恰好看了下来,继而,他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陈渊。”

“我回来了。”

一片雪花就这样落到了发梢上,打湿了我的额角。

【正文完】

第45章番外【养儿记】

念儿的大名改了好几次,都不甚合我心意。

第一个大名是周念,周阳起的。

他倒是挺会挑小孩儿,街头随便捡到的弃婴,长了几岁,居然和他眉目颇为想象。

于是坊间盛传他偷偷娶了妻子,且妻子早逝,留下个不足月的小婴儿。金屋藏娇,这种劲爆的留言瞬间传遍了街巷。周阳也不以为然,干脆对外直接宣称有过个名叫阿慧的夫人,又说此生绝不再娶。

那些个贼心不死的媒人一上门,看到念儿,一打问他的名字,顿时作鸟兽散,从此再也没人给他说亲了。

——那些人一提到“周念”,第一反应都是“周阳为了纪念夫人起的名字”。

是以我拟了个第二个大名,来昭示我的存在,周沉思,周陈思。

不过被他否决了,是这样说的——

“陈渊,你觉得以你家祖传起名本事,念儿的名字能好到哪里去?”

陈渊,沉冤……然后又来个沉思,似乎不太妥。

我苦思冥想,最后让步:“那我不取了,你取一个。”

周阳道:“追思,周追思。”

追思,嗯,倒是个好名字。我一听便道:“不错。”

细想过后,方觉不对劲。追思不就是念儿那小崽子的字吗!周阳居然诓我!

他得意地挑眉:“怎么,反悔?”

我讪讪道:“算了。”

三次改名的结果,就是回到原点。

***

虽然名字的事得以解决,但我还是有点不爽快——

这小崽子太粘人了,整天爹爹爹爹不停绕着周阳转,看得我火大。

他见了我虽然不躲了,总是偷偷咬我的手。

我对周阳道:“你养的孩子,一点也不懂我的恩情。”

周阳道:“你对他有什么恩情?”

我理直气壮:“一,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收养他;二,他的名字也是因为我才得到的;三,我近些年也养了他,他都不肯喊我一声父亲。”

周阳皱眉:“你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我酸气冲天:“我连家里人都搞不定,还怎么证明你是……嗯,我的人。”

周阳道:“那让他喊你娘,或者周夫人?”

“不行。”必须、断然、拒绝。

“你不就是我的阿慧夫人吗?”周阳又调侃起来。

我顿时哑巴吃黄连,闭上嘴。这个名字已经十分女气,我可不要再被喊个娘亲。

我道:“他咬我。”

于是周念被罚抄了三遍弟子规。

他乖乖扬起小脸,甜腻腻地说:“父亲。”

嗯,很好。

我心满意足地揽过周阳的肩膀,但见他扬起眉角,眼梢处春风动人,嘴角似是欢喜地弯着:“这才像话。”

第46章番外【流水意】

思君意不穷,长如流水注。

周阳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无非是一个人罢了。

周阳寒星般的眼睛盯着波涛翻滚的大江,思绪就如江水般,生生不息,奔腾汹涌。

船公催促道:“公子,公子,你到底还过去吗?马上要下雨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到时候,江水涨潮,谁都不敢用命糊口呢!”

周阳干脆道:“坐。走吧。”

船公拉着一张苦瓜脸,打量这位姿容不凡的年轻男子,暗暗叹了口气:‘这年头,看人不能只看面相。这位青年看着好生一个神仙人物,倨傲孤冷,却是个不要命的神经病,这种快下雨的日子,都敢跨越大江。罢了罢了,拿人钱财,先渡江再说。’

他用力拨动船桨,鼓起巨大的布帆,船身破开江水,借着那股猛风,倏忽间抵达对岸。

周阳道了谢,问道:“老伯,玉京距离此处还有多远?”

船公捻着山羊胡子,指着远处的山岭:“还有七八百里,你抓紧时间罢。此地多雨,小心山间泥流和石块。”

周阳点头,转身便去了。

他一边走,一边埋怨自己不争气:他不来找你,定然是不喜欢你了。你又何必眼巴巴地贴过去。

到了玉京城,他找到念儿,便一直等着。

他在茶楼里喝完茶,总喜欢凭栏远望,这天也是,不过见到了一个不同的人。

那样熟悉的眉眼,虽然面容大有不同,可五官间飞扬的神采,相似的轮廓,总不会是骗人的吧!

可他还未说话,对方就看了过来,对他微微一笑。

“我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他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差点激动之下,全身瘫软过去,栏杆都抓不住了,颤抖着手指:“你……”

陈渊三下五除二冲上来,将念儿扯到一旁去,眯起眼睛:“叫你乖乖等我了,你又耍赖。”

其实谁等谁有什么必要呢?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他这次彻彻底底抓住了。

周阳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转眼换上微笑的神情,对着对方充满愧疚的脸,无声地笑了。

这个人,会永远记得他的好。

耍赖又怎样,赌赢的人,到底还是我。

***

周阳有时想起之前的事,犹自佩服自己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决心。

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凭一己之力护送陈渊,为谢瑛兄弟二人设下圈套,哪件事,不是疯狂的?

可若不疯,又怎么得到今天的结果呢?

执念痴狂,令天道也抹杀不掉脑海中那个身影的存在,就算再来三千次,也无法改变他一分一毫。

他在黑夜里睁开眼,轻轻把头放在旁边人的肩膀处,眷恋地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陈渊一笑:“怎么醒了?”

“做了一个梦。”他隐约模糊地说:“梦到一些很绮丽的画面。”

陈渊冷不丁啃咬住他的胸前:“是这样么?”

不久前才被折磨到红肿的部位传来又疼又痒的触感,周阳倒抽一口冷气,猝叫道:“嘶——”

他很快就败下阵来,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