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 - 耽美小说 - 溺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只知道小孩有了实质的名分,上了正经的户口,这在家里简直算得上是头等大事了。

她顿时笑逐颜开,把茶几上的笔袋和卷子收回沙发上放着的黄色书包里,边笑着说:“那感情好,礼拜天得多加俩菜!欸,从明天就得加!”

连诀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靠在沙发里阖眼休息了片刻,鼻间萦绕着微甜的酒气,让他没来由地想到晚上那场堪称荒唐的性事,与男人那双泫然欲泣的眸子。

连诀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偏着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阿姨转头看到他的动作,问:“不舒服吗?”

连诀收回思绪,摇摇头。

他睁开眼睛直起身,从茶几上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也算没让阿姨白忙活,放下水杯以后从沙发上起身,抬手解着衬衫领口的扣子,朝楼梯走去:“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阿姨在背后“哎”了一声。

沈庭未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黑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甜烈的酒香,空气里混着情欲后特有的、腥靡的气息。酒店的房间隔音很好,耳边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床头的电子表上的数字亮着淡柔的白光。

他睁着眼睛望着眼前的虚空,出了会儿神,慢慢撑起身子坐起来。

脸颊还是烫的,浑身酸痛得像是要散架,喉咙里那股腥苦的味道随着逐渐恢复的味觉翻涌上来,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不适感。体内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他的五脏六腑,往一块紧拧着,他掀开被子匆匆下床,脚踩在地毯上时,眼前黑了一阵,好在他及时撑住了床沿才没跌下来。

等眼前短暂的眩晕过去,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只好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扶着墙慢慢往洗手间挪。

刺眼的白炽灯亮起,他下意识眯起眼睛,踉跄着冲到洗脸池前,双手撑着冰凉的大理石面弯腰干呕起来。

昨天没吃什么东西,胃里是空的,他呕了半天,除了一点清水以外再没吐出什么来,只觉得胃里还是像有针尖在刺那样一阵一阵地绞着疼。

他不用抬头,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会有多狼狈,拧开水龙头,捧起凉水漱了几遍口。

嘴角和下巴上的东西已经干涸了,紧绷着皮肤,他捧起水一遍一遍的清洗,从下巴到脖颈,胸口。

重新抬起头,沈庭未默不作声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镜里人沾着水的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嘴唇却肿得润红,打湿的发丝被他随手撸到脑后,露出饱满漂亮的额头,打缕的睫毛湿漉漉地挂着水珠,星星点点的殷红痕迹沿着颈线蔓延到胸膛,有咬出来的,或许还有掐得。

身上那股酒香因昨晚荒唐的一夜已经淡了下来,他伸手缓慢地碰过后颈腺体,又像被烫了一下缩回指尖。

他后颈的腺体还在隐隐作痛,那人昨夜拽着自己后颈rou将他提起的痛感与恐惧还深刻地印在他脑子里。

失控的发情期,难捱的发情热……陌生的Beta。

荒诞之余又觉得庆幸,幸好遇上那人是个Beta。

他回想到那人按在他腺体上,几次险些让他疼到昏过去的力道,若昨晚那人是个Alpha,恐怕会更麻烦……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

沈庭未闭了闭眼睛,唇越抿越紧。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庭未的分化比一般人来得都晚,一直到大学毕业第二性征才逐渐显露出来,据说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他母亲是位温婉贤惠的Omega女性,父亲是母亲硕博连读时期的导师,两个人因学术相识,也因学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确定他分化成Omega时,母亲摸着他的鬓发,笑:“我在二十四岁以前也一直以为我是Beta,要是我再早些知道我会分化成Omega,也许就不会继续读书,也不会遇到你父亲。”

他记得他问,为什么。

父亲笑着解释,因为Omega从分化那天开始,就需要去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Alpha。

“爱情不是等来的吗?”沈庭未问。

父亲慢慢摇头:“只有数值高的匹配度才能支撑爱情,孩子。”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母亲脸色不是太好看,沈庭未似乎隐约从中看出些什么,垂了垂眼,很快若无其事地转换话题:“Omega一定需要Alpha吗?有很多Beta到现在还在坚持不婚主义……”

“因为他们是Beta。”

沈庭未一知半解,父亲却只笑着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个以后没有让沈庭未等太久。

馥郁的玫瑰花香是与Alpha气场相符的张扬。

“你母亲怀你的时候一定偷偷喝了酒。”父亲友人介绍的Alpha这样调侃他的信息素。

Alpha很健谈,也有一副不错的皮相,从外在条件来看,果真如父亲所说那样,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分别时,Alpha在餐厅门口礼貌地与他拥抱,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你的味道,真的很特别。”

沈庭未微微蹙眉,不大适应地退开一步,生硬地道了声“谢谢”。

Alpha半强制性地将自己的号码留在他的手机上,笑着说:“可以随时打给我,未未。”

对方身上释放出的信息素太过于浓烈,一度让沈庭未觉得不舒服。

他回到车里,将这件事随口说给打来询问相亲结果的朋友,朋友嗤之以鼻,说这人不安好心,像只开屏的孔雀。

沈庭未做了二十三年的‘Beta’,对信息素的感知不太敏感,更难以判断对方的行为是否处于过界范畴。

朋友义愤填膺地企图唤醒他,说,你如果感觉不舒服,那么他的行为就属于性sao扰。

愈发甜腻的蔓越莓酒香充斥在逼仄的车里,沈庭未揉着有些昏沉的太阳xue,发动汽车倒出路边停车位,打断对面的话:“是吗?但他人好像还不错。”

电话那头很明显地哽了一下,很快怒声吼道:“我看你不仅分化迟钝,大脑发育也迟钝!”

沈庭未被他吵得脑袋更昏了,正想说我在开车,晚点回去再打过去,还没等他开口,耳边倏然轰起一声震彻耳膜的巨响。

他的后背随着车尾甩出去的剧烈冲击跌回驾驶位靠背上,安全气囊弹出来将他因惯力前倾的身体砸回去,头昏得厉害,耳道里又响起一阵嗡鸣,电话里着急的声音突然间像隔得很远,怎么也听不真切。

车门被人拽开了,狭窄空间中浓郁的酒香被争先恐后涌进来的空气稀释,沈庭未用力地喘气,胸口却愈发憋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腔里,压得他呼吸越来越困难。

有人拽住他的手臂把他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