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 - 言情小说 - 道姑花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56

分卷阅读356

    ,她做人是没什么大本事,带着一家人吃顿好的都得掂量掂量兜儿里的银钱,想给阿荞买几条小酥鱼都得遇上像上梁日这样进项多的日子。她道法不精,功夫也就是用来糊弄糊弄贩夫走卒,她没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志向,左不过想把自己那颗树的庄子债钱还清,让一家人能过的舒心罢了。

她做人,真是那再平凡再普通不过的人。

只是,她在如何平凡普通,混到人堆里便抓不出来,可她到底不只是个凡人而已。

对于青藤来说,她是高人,对于赤松来说,是救他于毁灭之际的神!

若她只闭着眼睛捂着耳朵,或许日子果真过的顺遂,可在知道了这些之后,她真能掩耳盗铃吗?

没有人会责怪她,可是青藤、赤松甚至还有其他灵物,便都会像龙槐、老龟一般散了,散了,散在天地间了。

人死尚能投胎,散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人记得他们来过,也不会有人怀念他们的离开。

所以那是邪术,逆天而为的邪术,是在一个个灵物和一滴滴童血上搭建起来的邪术,上天把这一切交给了她这个孤立无援又胸无大志且本领不强的人,她没得选择,没谁能真正帮得上她,只有她自己,要扛起与这瘦弱的肩膀不相称的枪,与要逆天而为的人,斗个你死我活。

“疼!”她轻喊。

袁松越闻声一愣,又狠狠咬了一下,才松开了嘴。

娇艳的唇红肿起来,耳边已见血丝,袁松越伸手抹上了她眼角的泪,眼泪却掉落地越发凶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坐了起来,将脑袋抵在他的肩窝里,他搂着她的后背,大掌抚在瘦弱的脊背上,感受得到那一抽一抽的委屈。

“侯爷,”她喊他,他停下了抚摸,静静听她讲,她却道:“我只不过想吃条鱼而已,我这么累,这么饿,侯爷就不能待我好一点吗?”

袁松越愣了一愣,忽然心头一酸,为谁而酸,难以分别。

第372章如鲠在喉

不能道出口的秘密就像是看不见的隔膜,将两人无形中分割开来,无论是多么亲近地在一张桌上同食,多么亲昵地相拥在一起,隔开了就是隔开了,隔膜不破,亲近、亲昵都是虚幻。

剥鱼吃鱼的时候,薛云卉想,等着一切都结束了,她就告诉他真相,他肯定不会震惊到难以接受的,若不是超出了凡人的认知,她觉得他早就猜到了。

只是眼下不能说,明知道他疑虑重重也不能说。

“咳!”

喉管一痛,薛云卉体味到了如鲠在喉的感觉。

小酥鱼这等把鱼骨都炸碎了的吃食,只需细细嚼咽,阿荞也是不会被卡住的,可她却被卡了,咳了一声,也没咳出来。

薛云卉抓起手边的小包子,就要一口咬下去,将鱼刺顺下,只是抓馒头的手却被袁松越按住了。薛云卉正要听他要如何说,却未听得一字,便被他抱到了腿上,整个人俯趴在上,接着感到了他一掌拍在了她背上。

“咳!”

薛云卉被他拍得一阵,想起阿荞晓得时候,喉咙细嫩,卡了刺薛云沧也舍不得让她用煎饼下咽,便将她抱到怀里这样拍。

她素来不拘小节,也不懂什么怜惜自己这娇嫩的女儿身,从来同糙汉子无甚区别,只现下,便是她不珍惜爱惜,也有人比她爱惜。

刺咳了出来,薛云卉黏在袁松越身上不起来,“侯爷喂我吃好吗?”

“好。”

吃过饭,袁松越到厢房辟出的书房里办公,她小心翼翼地跟过去静静坐着,他没有抬头看她一回,薛云卉不知道他是太忙还是根本就还在埋怨她,只是她不敢同他说话,瞧瞧的走开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屋内埋头不动的人影晃了一晃。

脚下把雪踩得吱嘎作响,薛云卉裹了衣裳去看庄昊,可怜庄昊前脚逃过了茶楼的一顿打,后脚却落尽了让她从私宅悄无声息逃掉的坑里。

薛云卉看他趴在床上动都不能动,叹气,“以后你别跟我了。”

庄昊朝她摇头,“夫人下回做什么,带上属下不行吗?”

薛云卉道不行,“我干的都是杀人放火的事,不能害了你。”

“夫人这会儿了,还说笑话。您是不知道侯爷有多生气,这是您没出好歹,若是有个什么,属下如何倒也无所谓,只怕侯爷要”

他没再多说,薛云卉将自己的药酒给他放在床头,“你下次还是别跟着我了。”

出了门,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只得裹了披风一个人在后院草地上踩雪。

厚厚的一层积雪,晶莹洁白,看上去妙不可言,薛云卉一步一脚地踏上去,转了个弯,留下一行脚印,也别有风味,只是她还继续踏了上去,凌乱的脚步让雪地的美景逐渐消失了,最后剩下些沾染了泥浆的雪泥。

她还欲继续破坏,抬头的时候,看见袁松越大步走了过来,面上没什么表情,却直奔她而来。

“侯爷?”

“天冷,回屋吧。”

牵过了她的手,将她带回了书房。

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了两日,袁松越每日在家中大力公务,偶尔要要往外行走一趟,薛云卉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赤松转世也有三日了,她被关在小宅子里什么都不知道。说来也不能叫做“关”,终归他陪着她,可薛云卉晓得自己什么处境,她想尽量不去招惹他动气,只是在这小宅院之外,总还有许多事在发生着,一步不停地往外走。

第三日,赤松转世的第四天,吃过早饭后,薛云卉看着外间化得差不多的雪,在袁松越抬脚往书房去时,叫住了他。

“侯爷,我想出去转转?”

袁松越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若是要去朝天宫,我陪你去。”

被他一语道破,薛云卉也不再隐瞒,“那侯爷便陪我去吧。”

两人换了出门的衣裳,薛云卉穿了道袍抹了黄粉粘了胡须,袁松越静静地看着她把这一切做好,一句也不多问。

薛云卉要骑马,袁松越却不许了。下过雪后的天,不是一般地冷,马车带她过去,在朝天宫前下了车。

朝天宫今日宫门大开,薛云卉虽然人在宅院,却也对这她一手造出来的人间奇事有所耳闻——张正印独子死而复生,朝天宫开门迎客九日。

别说薛云卉乾道扮相,便是妇孺也无不能来的。

两人规规矩矩进了个香,也听闻不少人想目睹一下张世秋的尊容。

死而复生,谁不想见见呢?

薛云卉跟在那些往朝天宫道士处打听的人身后,听见那道士道:“我们这位张道长还在休养,怎能得见?”

有人胆子大,嘀嘀咕咕,“不让人见,谁知道真假,莫不是骗人的吧?”

“善人谨言!”那道士倒也耳聪目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