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 - 言情小说 - 同学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有打算与你为敌,结个死结。我只是从没有拥有过很多,所以有点好奇。”

她向自己的情敌很坦诚地示弱,怕了这个小公主。

但愿大家都各自安好,过着只属于自己的余生,虽然她的余生大约比人家寒碜。

军区虽有积雪,但无新雪。这夜是晴。

晚会结束后,大家都意犹未尽,师长批准家属可以和士兵一起开篝火晚会。cao场上围了一个大圆圈,炊事班抬了几只简单处理过的羊,在火堆上做烤rou,又埋了几只红泥糊过的叫花鸡,渐渐地,油脂溢了出来,皮内酥甜,香气扑鼻。

阮宁和小武他们团的人坐在了一起,大家提议击鼓传花说故事,到谁谁必须在五分钟内说一个在座都没听过的故事,说不出的或者有人听的,都不过关。不过关的战士由家属替喝酒,不过关的家属自个儿喝。

延边军团有铁律,除了春节一人一听啤酒,无论何时何人,在军区范围内不得饮酒。师长此次并没有阻拦,只说是家属喝酒,无妨碍。

小武说话结巴,大家都是知道的,因而总是故意把花传到他手里,他结结巴讲故事,又总讲得不好,所以阮宁作为他的“jiejie”不得不替他喝酒。

二锅头喝了三四两,有点上头。

好不容易花传到别人手里,一看——傅慕容。

他说:“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我和我爱人小沈相识相恋的往事。”

大家起哄欢呼。有八卦谁不爱听。

他说:“我们是相亲认识的。我第一次看见她时,就对她刻骨铭心。我从小到大从没见过这么顺眼的姑娘,也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们如匆一见,却有缘无分。她那时有喜欢的人,我之后也有了女朋友。后来,她把我视为好友,常常和我聊天,说些趣事。她和那个喜欢的人成了过往,我心中窃喜,却一直在逃避她。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既然有了女友再和别的女孩联系其实不太好,可是这种逃避却把我自己逼到没有退路。因为我尝试了三天不和她聊天,可之后崩溃的那个人是我自己。我思念她,相思如此苦,这种因爱而有的思念逼得我再次面对自己的心,我……第一次做了想做的事,我向小沈告白了。而让我难以置信的是,她像天使一样,答应了我,她说她也喜欢我,一直在默默等我。我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一场大梦。可是那一刻,是我活这么久最幸福的时刻。我向当时的女友提出了分手,所幸她不是那么爱我,且也有些不能结婚的病症,为了不拖累我,她答应了跟我分手。”

慕容意味深长地看了阮宁一眼,阮宁听到最后,有些狼狈地低下了头,酒精使她灼热难忍,慕容的话说实在的,让人难受压抑极了,可心中的悲伤与自卑却使阮宁无力反驳。

她想起他也曾牵她的手,她想起他也说过甜蜜的话,她想起自己无数次勾勒着有他的未来,她想起她曾在俞迟坟前自信地说——一一不要怕啊偷迟同学,有了慕容,我慢慢就不爱你了。

姑娘呼吸那么急促,似乎是酒精过敏的症状,却抓起手头的塑料杯,一饮而尽。

幕容敢这么做,只是仗者他口中的那句“她不那么爱他”不那么爱,便可伤害。

可是,“不那么爱”不是不爱,若他肯把这句话扩写成“她深爱的男孩亡故后,四年后,好不容易爱上了别的男孩”这样的语境,他还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这样的话吗?

他用这句话堵住她的嘴,又用“不能结婚的病症”讽刺她,他炫耀这骄傲珍贵的爱情,全因自己勇敢地偷情出轨,阮宁真想跪地磕头拜佛,多谢佛菩萨啊,不用和这样的人结婚。

阮宁抹了抹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却使劲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小武注意到她的一切举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该如何劝慰她。

可忽然间,全场鸦雀无声,所有嬉闹全都一瞬间暂停冻结。

花落在了那个极高极凶残的团座老人家手中。

这个男人看了众人一眼,声音非常低沉:“我的故事比较平淡。唐朝有法师居明,生得宝相庄严,气雅如兰。丞相岑羲之女岑怀贞上香时,对居明一见钟情,因唐代民风大胆,对贵族女孩约束甚少,岑怀贞总借与他讨论佛法之际,百般勾引。居明何等聪慧,怎看不出这个中缘由。他不动声色,反用佛法点化怀贞。怀贞却执迷不悟,她爱他无法自拔,终有一日鬼迷心窍,不顾伦常,下药迷jian了居明。居明醒来时,把怀贞逐出了寺庙,禁止她再踏入半步。居明视传法为终生信仰,收拾行囊,把寺庙托付给弟子,自己便四海云游去了。怀贞因爱生恨,无论他行至何处,点化过哪个女好子,她第二日便把那女子的眼睛挖去,只因她们有机会与他四目相对。她追逐居明到南海,居明本将渡船成佛,却突然转身,停靠上岸。他走问怀员,向她告白,说他其实一直爱着她,只是碍于自己毕生敬佛的信仰,才屡次拒绝。他此次想通了,打算还俗,和她长相厮守。

“岑怀贞大喜过望,神清气爽,心知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即使她爱的人是僧人又如何,即使这僧人有信仰有伦常又如何,他还不是抛弃了伦常和信仰,乖乖地回到她身边。

“居明微微一笑,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与她深情凝望。可不过片刻,居明却突然变成了一只满身污泥的黑犬。

“怀贞尖叫一声,像被滚水烫过,放下了黑大的爪子。

“那黑犬忽然开口说话了,它说:“爱人如果没有克制,只由欲念横行,作践信仰和别人,还配做人吗?只配做畜生罢了。”

这故事说到此处,幕容和沈荷二人脸都黑了,小武“扑哧”一声笑了。不知是否有意为之,但团座骂得好爽快。

爱人不讲伦常,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何必为人,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阮宁皱眉,看着团座的眉眼,她觉得这故事并不单单是在讽刺慕容和沈荷。

宋团座似是说渴了,用满是伤疤冻口的长手拿起军用水壶,喉结在吞咽时显得清晰。

他又接着道:“黑犬说完这番话,又变回了居明,居明这番变化只是在点化怀贞。怀贞泣道:“你连我都可点化,为何还未成佛?’居明笑了,他说:“我既爱佛,何以成全你,我更爱你,何以成佛?这辈子我只能做个普通僧人,兢兢业业地传法,兢兢业业地爱你罢了。’”

第十七章嘀嗒嗒永不停

阮宁那一夜喝了许多酒。

到最后,迷糊了,被人扛回了招待所。

而后,一场春梦。

迷迷糊糊看到窗外的大月亮,一转身,俞迟的鬼魂走到了她的身旁。还是少年干净的模样,带着香草的气息,细白冰冷的手指抚摸着姑娘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