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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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母去世之后,嫡母看他这个唯一的庶子越来越不顺眼,父亲不管不顾,到了今年,嫡母竟然在二兄犯了凶杀案之后,意图让他顶罪。 嫡母出身钱家,背后有朝中大员,哪怕他清清白白,进了大狱也只有屈打成招的份。 听完,薛灵面色不变,说:“既然那些事都和谢公子无关,便不必忧心。” 言语中,似乎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 再一次见到女帝,是三日之后。 * 还没靠近明华宫,就听见隐约的袅袅丝竹之声。 到了明华宫,薛灵从里面走出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按照指点,一身清雅白衣,眼中带了点笑意,也不介意多提点一句: “陛下心情不错,正在听琴。” 谢尘连忙应了。 穿过层层纱幔走进里面,李翊一身宽松常服,闲适靠坐在椅子上,眯着眼听乐师弹琴。 再一看,乐师年约三十,面皮白净,是个温雅模样。 谢尘在女帝侧边跪坐,为女帝捶肩,这几日,薛灵派了个老嬷嬷教他,此时竟也做得有模有样。 女帝一直没说话,只在他靠近的时候睁开眼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闭上眼睛,似乎沉浸在乐声之中。 谢尘听不出琴音好坏,只大概听出是一首令人放松的曲子,所有注意力都在女帝身上。 闭上双目的女帝少了那种摄人的威严,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双鬓也染上了一点白发,但谢尘却根本没办法把她看成寻常老妇。 市井老妇到了这样的年龄早已枯朽得如老木一般,走起路来颤颤巍巍,能不能听清楚旁人说话还是一回事。 而女帝……手握帝国至高权柄,眼神犀利,更是他第一次交合的女人。 一想到这里,他下面的东西,又有硬挺的冲动。 想到这里,手下的肌肤都变得烫了几分。 女帝忽然睁开了眼睛。 谢尘心中一跳,以为自己触怒了女帝,却听女帝开口:“松年琴声忽然滞塞,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乐师跪下请罪,哀声说:“请陛下赎罪,只是一想到臣的兄长身患重疾,还要留在苦寒西北,就悲从中来……” 不知是不是有意,乐师跪下的地方离女帝很近,一边说话还一边挪过来,白净面皮凄凄看着女帝。 谢尘忽然就明白了,乐师这哪里是单纯恳求,明明是色诱! 明白这一点,他看向乐师的目光都变了。 但只一瞬,他又垂下眼皮,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女帝身上。 女帝似乎没有听出乐师的弦外之意,淡淡道:“松年若是思念兄长,朕可以让你们兄弟在西北团聚。” 乐师说不出话来。 他只想女帝把兄长调回来,却不想自己去一同受苦。 “好了,朕听了这么久,也该处理政务了,你先下去吧。” 乐师下去后,女帝拍了拍谢尘的手背,示意他停下,然后坐起身来,起身见到谢尘若有所思的样子,挑眉问:“卿想起了什么?” 谢尘无意撒谎,也不敢撒谎,便说:“臣觉得,方才那位乐师有些眼熟,只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哦?”女帝看他一眼,说:“你应该没有什么机会见他,他在成为乐师之前,是长安有名的才子,有几分才名。” 谢尘低头说:“那应当是臣记错了。” 以他的身份,平时确实接触不到这种人物。 事实上,嫡母打压之下,他连出府都少,和生母蜗居在府邸一角,艰难度日。长到十七岁,也只在八岁那年被送到郊外的庄子中住了一年多。 庄子中的日子虽然比府中更为清苦,但也许是少了嫡母每日的磋磨,又每日劳作,一年后竟然长高了不少。 嫡母见到,脸当场都拉了下来,第二天就找了个理由把他接回府中。 “不过,方松年倒是有一桩闻名长安的事情,他和表妹青梅竹马,却被继母拆散,后来硬是自立门户,迎娶了表妹,被传为佳话。” 女帝似乎心情颇好,说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八卦。 被传为佳话,另一边却在女帝面前大献殷勤? 谢尘只觉得好笑,脑中灵光一闪,却想起了八岁的事。 晴朗的天气突然下雨,一对年轻夫妻前来庄子避雨,男子对妻子关怀备至,正是刚刚那个乐师。 女帝听完,笑道:“卿的记性倒是不错。” 谢尘没有说话。 哪里是他记性好,他过往的一切乏善可陈,所以一点鲜活的色彩都显得格外不同。 “大家,钱侍中求见。”这时,薛灵进来通报。 “哦?叫他进来吧。” 女帝重新坐下,谢尘想要避开,却被女帝伸手阻止了。 留在女帝身边,谢尘坐立难安,如果猜得不错,等会要进来的钱侍中是嫡母的堂兄。 嫡母刻薄善妒,对府中侍妾动辄打骂,更不允许她们生下孩子,能如此行事,除了出生门第,也是因为母家有人撑腰。 他平日里没有机会亲眼见到那位钱侍中,但寥寥几次府中喜事钱侍中亲临,阖府上下如临大敌,大事小事都再三确认,就是担心哪里做得不好,让钱侍中不喜。 “陛下,钱侍中来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下面传来一个男人恭恭敬敬的声音:“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这个时间进宫,可有要事?” “实不相瞒,是为了臣的家事。” 钱侍中不愧是老臣,三言两语把进宫目的说完,说来还和谢尘有关。 谢尘的二兄犯了杀人罪,按照惯例,如果死者是平民,贵族可以通过捐银买命,但此案不知怎的惊动了大理寺,二兄被大理寺收入狱中,还被大理寺卿点名要求秉公执法。 “臣之外甥一时冲动做了错事,但他才十八岁,他的兄长三年前因病去世,是族妹唯一的血脉,恳求陛下网开一面,免除死罪。” 钱侍中言辞恳切,谢尘心中的怒火却熊熊燃烧。 只因为嫡母背后有依仗,就能作威作福,二兄杀了人,让自己替罪不成,还敢求到陛下面前! 心中愤怒,谢尘终于克制不住,抬头用愤恨的眼神看向钱侍中。 只见往日在他心中遥不可及的朝中大员,此刻身着紫色官袍,弓着身子,垂头站在女帝前面,模样说多恭谨有多恭谨。 相比之下,女帝虽身着常服,却一派尽在掌握的闲适。 女帝嗯了一声,没有立刻说好还是不好,想了想问:“如果死者是卿的儿子,卿还能说出这番话吗?” 钱侍中很久没有说话,长叹一声,说:“臣明白了,叨扰陛下,臣告退。” 临走前,似乎看了谢尘一眼。 谢尘只感觉自己的心像在油锅里烧过一般,钱侍中离开后,整个人还是愣愣的。 这便是权势吗? 能让和妻子情投意合的乐师出卖色相,能让朝中大员卑微顺从。 女帝已经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下面,毫不客气揉弄着那根软软的东西。 “怎的,朕帮你解决了你最担忧的事,不回报朕几分么?” 面对女帝洞若观火的眼神,谢尘想哭,又想笑。 对他而言,根本逾越不过去的大山,到了女帝这里,三言两语便能解决。 虽然还不知道权力的真谛,他却隐隐明白了什么。 ———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嘤嘤,有一点存稿,但因为拖延症一直拖,干脆发上来了。作者登陆不容易,不会每天都登录,暂时定时发送,如果发出去有什么问题留言给我,登上来之后会看。对于文有什么想法也希望多多留言,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