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

    老宅的客廳燈光昏暗，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緊張氣氛。

    璐穎和牧雪站在門口，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腦子一片空白。韓襄被綁在椅子上，手腕被粗糙的繩子勒出紅痕，臉頰腫了一塊，嘴角還滲著血跡。她的眼神冷靜，卻藏不住疲憊。

    旁邊，思瑛跪在地上，栗色短髮散亂，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肩膀抖得像風中的葉子。

    汪飛泓站在一旁，暴跳如雷，臉漲得通紅。他指著思瑛的父親林正豪，聲音大得像要震翻屋頂：「林正豪，妳女兒怎麼教的？勾搭一個Beta，把我的宴會搞成這樣，你還有臉站在這？」

    林正豪臉色鐵青，五官緊繃，他冷笑一聲，反擊道：「汪飛泓，別把責任全推我身上！要不是妳外甥女沒半點Alpha的樣子，我女兒會被一個Beta上了？有點霸氣、佔有慾，她敢嗎？」

    他轉頭瞪著璐穎，語氣裡滿是嘲諷，「看看她，哪像個Alpha？軟得跟Omega似的！」

    璐穎心頭一緊，低頭看著地板，手不自覺攥緊。她感覺所有目光都刺過來，像針一樣扎在她身上。韓襄被打成這樣，思瑛哭得喘不過氣，而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汪飛泓氣得更狠，轉身指著璐穎吼道，「小璐，妳還愣著幹嘛？揍她！」他指向韓襄，聲音裡滿是命令，「讓他們看看，像個Alpha一樣！別給我丟臉！」

    「什麼？」璐穎猛地抬頭，眼裡閃過驚慌。

    「揍她！」汪飛泓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硬把她拖到韓襄面前，「一個Beta敢搶妳的Omega，妳還不動手？拿出Alpha的氣勢來！」

    韓襄抬眼看她，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低聲說：「不要聽他發瘋，我沒事。」

    可她臉上的傷痕那麼刺眼，像在嘲笑璐穎的无能。璐穎的手抖得厲害，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看著韓襄，那個從小陪她長大的青梅竹馬，如今被綁著，還在安慰她。

    「我不打??我為什麼要打她？」

    汪飛泓氣得臉都歪了，甩開她的手，吼道：「妳是Alpha還是廢物？連這點事都做不到，還想繼承什麼？」

    林正豪冷哼一聲，補刀道：「我就說，她根本不是那塊料。汪飛泓，你家的基因太差了。」

    思瑛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韓襄，低聲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關你的事。」韓襄懶懶地說，「是我運氣不好。」

    思瑛哭得更厲害了，聲音哽咽得聽不清。璐穎聽著，心裡像被什麼撕開。她搖搖頭，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下來。她轉向舅舅，聲音顫抖卻堅定。

    「我不會打韓襄，她是我朋友！」

    汪飛泓瞪著她，眼裡燒著怒火。「朋友？她只是個Beta！一個Beta壞了我的計劃，妳還護著她？」

    他上前一步，揚起手像要打她，可手舉到一半停住，氣得直喘粗氣。璐穎退後一步，眼淚流得更兇。她看著韓襄，看著思瑛，心裡亂成一團。她不是Alpha該有的樣子，她知道，可她做不到舅舅想要的那樣。

    「我不是那種Alpha??我做不到。」

    林正豪冷笑，轉身對汪飛泓說：「這就是你的接班人？笑話。」他拉起思瑛，拖著她往外走，「我女兒不可能交給這種人，以後別再提什麼合作。」

    思瑛掙扎了一下，回頭看了韓襄一眼，眼裡滿是複雜。

    汪飛泓氣得一腳踹翻旁邊的椅子，指著韓襄向保鏢們說到：「給我把這個雜種收拾一頓再丟出去，再把小姐關進房間裡。人都被姊姊和丁潔養廢了！我不會放過她們的！」

    璐穎搶在保鏢之前擋在韓襄身前，用顫抖的聲音不停地說：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別哭了，不是妳的錯。」她用一向慵懶的態度，輕聲說，「他們是混蛋，妳不用聽他們的。」

    「我沒用??我保護不了妳，也當不了他們要的Alpha。」璐穎搖頭，眼淚滴在地上。

    「你不用當他們要的Alpha，你只需要當我的Alpha。」一直保持安靜的Omega開了口，牧雪偏頭看向她，長髮滑過肩頭，眼裡燒著一抹溫柔又霸道的火。

    「我是妳女朋友。」

    璐穎愣住，抬眼看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還沒回過神，牧雪接著說：「如果妳承認，我就幫妳處理這場面。」

    「不用，我自己能處理。牧雪，你趕快走。」璐穎咬緊唇，眼淚還沒乾，卻倔強地搖頭。

    她挺直背，聲音顫抖卻硬撐著，像隻受了傷還不肯低頭的小獸。

    牧雪挑眉，俯身靠近，鼻尖幾乎蹭上她的臉，聲音低而勾人。

    「自己處理？是因為Alpha的自尊，讓妳不願意依靠一個Omega？」她停頓一瞬，眼神燒得更深，「還是妳覺得我幫不了妳？」

    璐穎心頭一緊，眼裡閃過一抹慌亂。

    「不是??」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哽咽卻真摯，「是因為我喜歡妳??我不想讓妳失望。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牧雪愣了一瞬，眼底的火光軟下來，化成一汪溫水。她伸手撫過璐穎的捲髮，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臉頰。

    「寶貝，妳永遠不會讓我失望。」她的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妳是我的Alpha，有我在，妳永遠不是一個人。」

    璐穎抬起頭，眼淚還在眼眶打轉，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牧雪卻沒給她機會。她轉身面向汪飛泓和林正豪，勾起一抹冷笑。

    「我已經報警了。私自囚禁未成年人，還襲擊年幼的Omega，你們準備吃牢飯吧。」

    說完，她抬手撕開自己後頸的抑制貼，動作乾脆得像撕開一張廢紙。瞬間，一股濃烈得幾乎要凝固的百合香氣炸開，Omega的賀爾蒙如洪水般席捲整個房間。

    汪飛泓和林正豪的瞳孔猛地縮緊，心跳加速得像擂鼓，連呼吸都亂了，兩個Alpha的臉色刷地變白。韓襄雖然不受影響，卻也感覺到空氣裡那股壓倒性的力量。

    這個社會對性關係再開放，多個成年人聯手襲擊高中生Omega，還是會掀起軒然大波。更何況，汪飛泓和林正豪還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事一旦爆出去，不僅是牢獄之災，名聲也會砸得稀爛。

    「你們最好祈禱記者晚點到。」牧雪冷眼看著他們，聲音低得像從地獄傳來。

    汪飛泓臉色鐵青，額頭冒出冷汗。他瞪了璐穎一眼，還想說什麼，可牧雪的賀爾蒙誘惑得他喉嚨發緊，什麼話也擠不出來。他咬緊牙，轉身就走，趕忙遠離這個賀爾蒙的吸引範圍，腳步慌亂得像在逃命。

    林正豪更慘，臉白得像紙，愣在原地還在發呆，甚至不受控制的往牧雪的方向前進了兩步，是思瑛提醒保鑣，才來得及急急忙忙把他架了出去。

    幾個保鑣見主子跑了，面面相覷，也不敢久留，灰溜溜地散了。

    房間瞬間空下來，只剩璐穎、韓襄和牧雪。牧雪轉過身，收起那股冷意，低頭看著璐穎，眼神又軟下來。

    「好了，沒事了。」她伸手擦掉璐穎臉上的淚，輕聲哄著。

    璐穎還沒從剛才的震撼中回神，呆呆地看著牧雪，心跳亂得像擂鼓。她喃喃問：「妳真的報警了？」

    牧雪勾唇一笑，媚得像只狐狸：「當然是真的。我手機錄了音，他們敢動韓襄，我就敢讓他們社死。」她停頓一瞬，湊近璐穎耳邊，低聲說，「不過，剛才那賀爾蒙??對不起喔，本來只能給你一個人聞的。」

    璐穎臉一紅，她結巴著說：「別、別亂說……」可心裡卻燒得不行，空氣中還瀰漫著那股百合香。

    韓襄站在一旁，揉著被牧雪鬆綁的手腕。

    「牧雪，妳這招夠狠。」她瞥了眼璐穎，嘴角扯出一抹笑，「妳的女朋友很可靠。」

    「誰、誰說她是我女朋友了！」璐穎立刻反駁，臉更紅，可聲音弱得像蚊子聲，完全沒底氣。

    牧雪笑出聲，伸手攬住璐穎的腰，把較為嬌小的Alpha往懷裡一帶：「還嘴硬？」她低頭，鼻尖蹭著璐穎的臉，聲音黏膩得像蜜，「妳剛才說妳喜歡我，我聽得清清楚楚。」

    璐穎心跳停了一瞬，臉燒得像要炸開。轉身想推開牧雪，可手剛碰到她的肩，就軟得沒力氣。她低聲說：「我??我那是亂講的??」

    「亂講的？」牧雪挑眉，手指滑到璐穎後頸，輕輕按上那個標記，「那這是什麼？亂咬的？」她笑得更壞，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承認吧，我們已經綁定了。」

    璐穎渾身一顫，後頸的熱意竄遍全身。她咬緊唇，終於小聲說：「好啦??妳說的算。」她抬起頭，眼裡還帶著水光，可嘴角卻揚起一抹嬌羞的笑。

    「行了，你們倆慢慢黏。我先走一步，這地方我待夠了。」韓襄轉身往外走，背影帶著一絲疲憊，卻也鬆了口氣。

    牧雪沒理她，拉著璐穎的手往外走。夜風吹過，帶走房間裡的燥熱。璐穎跟在她身後，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心裡暖得像被什麼填滿。她小聲問：「報警的事，會不會鬧太大？」

    牧雪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眼裡閃著光：「怕什麼？他們敢動妳的人，我就敢讓他們後悔。」她頓了頓，笑得溫柔又霸道，「有我在，誰也不能動你。」

    璐穎沒說話，只是握緊她的手，眼裡的淚光漸漸散去，換成一抹安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