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教儿子如何攀高枝
五、教儿子如何攀高枝
周末宋屿来找我学习，老爸安排司机去接他了。 我们家住得离市区比较远，宋屿家在市区，我不知道他家现在什么情况，只听说他爸爸的公司破产倒闭了。 我老早把我杂乱的桌子收拾干净，把床上堆的衣服藏起来，换了一件可以见人的衣服。 “叮”，我跑下楼去开门，少年依旧是那件白衬衣，没有戴眼镜，站在阳光下温润如玉，淡淡微笑着。 “来就来嘛，不用带礼物的。” “一些水果而已，他们家的橘子挺甜的，就买了些。” “谢谢。”我甜甜笑着接过。 我领他上楼，“进来吧。” 他站在门口迟疑，“这是你的房间？我进去不太好吧。” “没事啦，我房间有一个专门的学习区，我们家里的小朋友每次来就爱去我房间玩。” 其实就是我每次学完都想直接躺床上，才把书桌安排在卧室。 书桌不算小，我和宋屿坐在一起还绰绰有余，宋屿让我先把他带来的题做了。“先做最基础的，老师留的卷子对你来说有些难度。” 我十分感动，老师留的卷子何止是难啊，根本就不是我能做的，校长给我留后门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跟不跟得上。 宋屿在一旁安静写作业，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他忙完手头的事就会凑近来看我做的如何，每当他离我近点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住大脑一片空白，算数还总算错。 他只用一个半小时就把数学和英语作业写完了，安静在一旁看我写题。 我眉头紧蹙，口中念念有词验算公式，总算把题写完。顿时心情舒畅，抬头愉悦地看他。 这才注意到他正在双眼含笑地看着我。 我疑惑他是不是心情不错？ 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他会讨厌我们一家呢，毕竟我们借高利贷做的也不对。 他给我批改作业，只错了寥寥几道。 “哇，我这么厉害吗？” “对呀。”他附和。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刚刚自嗨没想到他会附和。 他给我点提示，让我自己再把错题做一遍。这次错题全对。 就这样我连续做了一上午宋屿给我带的题，还挺有趣的，让我重拾自信了。 “你饿了吗？”我问他。 “有点。” “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我拉他下楼。 阿姨正在做饭，“姨姨啊，今天我们吃什么啊？”我凑过去看。 “漫漫啊，今天中午吃排骨，抄了几个小菜。” “好呀好呀，谢谢姨姨，姨姨辛苦啦！”我凑过去贴贴阿姨。 阿姨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来了，她自己没有孩子，非常疼我，有时候想mama了就窝在阿姨怀里哭一顿。 我想起宋屿，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排骨。 “宋屿，你喜欢吃排骨吗？姨姨今天做排骨。”我递给他一个他带来的橘子。 “我都可以。” 我坐在沙发上剥橘子，放一瓣在嘴里，橘子酸得我打了一个机灵，皱紧眉头咽下去，看到宋屿还没有吃橘子。 我怀疑他是不是被商家骗了，就给他换了一个芒果，“咱俩换换，我觉得橘子挺甜的，我想吃橘子。” 见他毫无防备地与我交换，我悄悄把橘子藏到果盘下面，强忍着酸意将手里的橘子吃了。 酸得我直冒泪花，还要咬牙夸一句：“橘子真甜。” 我忙着与橘子斗争，没有看到宋屿压都压不住的嘴角。 下午的时候因为我同一个题型又错了一遍，我颤颤巍巍地接过错题，不敢看宋屿的脸色。 他无奈地扶额，“你到底是哪里不会啊？” “你要不要冷静冷静？”我小心翼翼道。 “我现在很冷静。” 我小声问他：“那你生气的时候会不会打我？嫌我太笨啊？” 他滞了一瞬，觉得好笑：“不会，不会打你，也不会嫌你笨。” 我松了一口气，“还是小宋老师好！” 他轻笑，语气依旧温柔：“你给我说说你的思路。” 下午我们相处愉快。 将近五点了，我就此打住，“好了，谢谢小宋老师！” 我很喜欢叫他“小宋老师”，觉得比直接叫他宋屿好听。 他温和地笑着，“明天记得抽时间把你作业写了，数学作业要交。” “哦，好的。”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表现的过度悲伤。 目送宋屿离开后，我赶忙给纪熙恩发消息，“作业写完了吗？借我抄抄。” 他劈头就是一顿臭骂，最后还是把答案发给我了。 你问他答案哪来的？他也是抄的，他是抄的谢意的作业。 最后骂完我还不忘叮嘱一句，明天一定要去约定的地点，不许迟到早退。 我抄到半夜，手都抄麻了。 宋屿回到家还要继续照顾他爸爸，宋爸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医生说他这条腿可能要真的废了，他因此对张盏怀恨在心。 看到宋屿这么晚回来，随手拿起吃剩的苹果核砸过去，恶毒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教张盏那个低能儿的女儿需要这么久吗？” 干干净净的白衬衣上留下一道浅黄色污渍，宋屿放下书包，没有搭理他。 张盏给他宽限两年时间，等到两个孩子毕业了，他们不是同学了，他就要尽快还清一千七百三十一万贷款，同学友情价，抹掉三十一万零头。 他当初只借了一千万，三年时间就翻了将近两倍。 黑心！他在心里狠狠啐骂张盏。 “怎么又是清汤面？我不想吃。”他一把推开宋屿做的饭。 宋屿将面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自己默默盛了碗汤，里面只有稀稀疏疏几根面条。 “你姑没给你零花钱吗？臭小子，你是不是藏起来不给老子花？” 他吹了吹汤里的浮沫，淡淡道：“替你还债了。” 宋爸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还什么还，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说得十分硬气，完全忘了自己当时狼狈的模样。 宋屿冷笑：“那你怎么还活着回来了？” “哼，我就知道你盼着我去死，”宋爸环视一圈这个破旧的出租屋，他还没住过这么破的房子，更加怨恨张盏。 不禁心生毒计，“你不是教他那个女儿吗，把她搞到手，我们就不用还钱了。” 见宋屿没有搭理他，他仔细端详起少年长开的脸，越看越满意，“不白瞎我和你妈给你这张脸，将来攀个高枝也行。” 他对这个策略非常满意，自己当年就是靠脸攀上了宋妈，非常自信自己的手段，并且相信儿子也会在他的教导下同样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