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深淵的祈禱（六）

    深夜，黎明的曙光仍未觸及這座孤寂的宅邸。

    房間內靜得可怕，空氣彷彿凝滯，壓迫著伊莉亞的每一寸呼吸。她蜷縮在床邊，指尖微微顫抖，彷彿夢境的餘韻仍在肌膚上殘留。可那真的是夢嗎？她無法確定，亞薩的低語依舊縈繞在她耳畔，如血液滲透靈魂，讓她無處可逃。

    她無法再這樣下去了。

    「說給我聽……伊莉亞，妳夢見了什麼？」

    低沉的嗓音溫柔而壓迫，讓她渾身一僵。她垂下眼簾，指尖無意識地蜷縮成拳，掩飾心底的焦躁。

    「……只是一些零碎的畫面，不太清楚。」她低聲回答。

    亞薩微微偏頭，目光細膩地描摹她的神情，像是在拆解她每一絲破綻。他沉默了一瞬，指腹緩緩劃過她的手背，掌心微涼，動作輕柔得近乎溫存。

    「妳在害怕？」

    「沒有……」她下意識想收回手，卻被亞薩不動聲色地扣住，溫熱的掌心包覆住她的指節，力道不重，卻牢不可破。

    「伊莉亞，」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歎息，「妳總是這麼不誠實。」

    他的手掌順著她的肩膀滑落，指腹緩慢地沿著脊背劃過，輕柔卻帶著無形的束縛。「如果是關於我的夢，妳應該告訴我，這樣我才能讓妳安心。」

    安心？

    伊莉亞屏住呼吸，心臟如鼓般撞擊著胸膛。她緊抿唇瓣，強迫自己忽視那夾雜著溫柔的掌控，語氣微微顫抖：「只是一些奇怪的感覺……有點真實，但我不確定。」

    亞薩的唇角微微上揚，眼底閃過一抹晦暗的光。

    「這座宅邸裡，只有我能給妳真實的感覺。」

    他的語氣仍舊輕柔，卻帶著不容質疑的絕對。

    他從容地起身，修長的身影投下陰影，靜靜地將她籠罩其中，目光鎖住她，像是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好好休息吧，伊莉亞。」

    他伸手輕撫過她微亂的髮絲，指尖停留在她的側頰片刻，才緩緩離開房間。

    門關上的一刻，伊莉亞才猛地釋放出壓抑許久的呼吸。

    胸膛劇烈起伏，指尖仍微微顫抖，彷彿理智即將崩潰。

    她不能再等了。

    她必須離開……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她都需要一絲縫隙，從這場溫柔的禁錮中掙脫。

    她屏息等待，直到屋內完全歸於死寂，才輕輕從床上爬起，赤腳踩上冰冷的地板。她的步伐幾近無聲，肌膚卻因過度緊繃而顫抖。

    門外依舊靜謐，亞薩應該還未察覺。

    她輕輕推開房門，踏進昏暗的長廊。

    每一步都像是在懸崖邊緣行走，心臟鼓動得幾乎要撕裂胸腔。她咬緊下唇，努力平穩急促的呼吸，朝著玄關前進。

    門口近在眼前。

    她顫抖著伸出手，試圖轉動門把——

    「妳要去哪裡？」

    低沉的聲音宛如囚籠落鎖，帶著不容違逆的威壓。

    她的全身僵住，驚恐地回頭，便對上那雙幽暗的紅瞳。

    亞薩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她。

    昏暗的光線映照著他的輪廓，修長的身影帶著壓迫感，那雙眼睛清醒得讓人顫抖，彷彿早已洞悉她的一切。

    他沒有怒意，沒有質問，甚至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他只是站在那裡，像是等待著她承認自己的徒勞。

    「伊莉亞……」他的聲音低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磁性，「過來。」

    她的指尖仍貼著門把，卻無法動彈。

    「妳想離開？」亞薩緩步靠近，步伐優雅，卻帶著無可抗拒的掌控。「告訴我，妳想去哪裡？」

    她的喉嚨發緊，卻發不出聲音。

    他的氣息逼近，熟悉的壓迫感籠罩著她。指尖沿著她的手背劃過，最終覆上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讓她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妳知道，妳不該這麼做的。」

    她渾身一震，試圖掙脫，卻被亞薩輕而易舉地制住。

    「想逃？」他輕笑，語調平靜得像是在與她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但妳應該明白，這裡才是妳該待的地方。」

    「我不想……」她的聲音顫抖，幾乎無法成句。

    亞薩的笑意淡淡浮現。

    「妳不想什麼？」

    她的呼吸紊亂，指尖微微顫抖。

    「我不想……一直這樣……」她的聲音輕顫，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

    然而亞薩只是歎息，似乎對她的掙扎感到遺憾。

    「伊莉亞……」他俯身，氣息灼熱地拂過她的耳畔，語氣輕柔得像是在哄騙，「這樣一次次想逃跑的壞習慣，該改改了。」

    他的指尖順著她的臉頰輕輕劃過，力道克制卻不容拒絕。

    「妳總是讓我這麼傷心。」

    下一瞬間，他打橫將她抱起。

    她低呼一聲，驚慌地掙扎，卻無法反抗。雙臂被禁錮在胸前，無論她如何扭動，都被牢牢鎖在亞薩的懷抱之中。

    「別害怕，」他的聲音輕柔低語，指尖順著她的髮絲輕輕劃過，「妳會慢慢明白，這裡才是妳該待的地方。」

    門扉在她身後緩緩關上，黑暗吞噬了她最後一絲反抗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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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話：伊莉亞的小黑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