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谢景珩听到最不想听的回答。 他怒不可遏,咬牙隐忍情绪,语带警告:“江流萤,本王退让至此,你还不满意?” 盛怒之下,他手上力道没了轻重,捏得江流萤手腕生疼,眸底顷刻间沁出泪光。 但她没有喊疼,只硬撑着坚持:“王爷,您不必退让,我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谢景珩浓眉紧蹙,捏住她下巴将她转过来正对自己:“看着我!” 江流萤无力反抗,忍着腕上疼痛,抬眼与他对视。 谢景珩被她湿润的眸子看得一愣,终于沉默着松了手。 他脑海浮现她被自己压在身下时泪眼婆娑的模样,想起她如幼猫般轻柔娇软的呻吟。 算了,她在气头上,他便让着她些。 如此想着,谢景珩松开江流萤手腕,再没说话。 马车一到王府,江流萤便由碧桃扶着快步回了主院。 她没想到的是,谢隽珩竟也跟了过来。 原以为今日闹至如此境地,他定不会愿意与她同屋。 更令江流萤意想不到的是,谢景珩什么都没做,只在她身后躺着,静静睡了一夜。 翌日清晨,谢景珩早起。 练兵结束,他要上朝给皇帝述职。 江流萤早早地准备好热水,为他洗漱穿衣。 往日谢景珩晨起总是心情不佳,今日嘴角却勾着浅笑:“今日下朝后,我与你一同……” 江流萤打断他:“王爷,这是我最后一次伺候您了,今日我便会搬回蒲草堂,以免您贵人事忙,和离书我已替您写好。” 她往旁侧退一步,桌上赫然躺着一张纸,最右侧书有「和离书」三字。 谢景珩的脸顷刻间阴沉下来,他一把拉起江流萤,在她唇上狠狠咬下去。 江流萤吃痛惊呼,推他搡他,奋力挣扎。 尝到血腥味后,谢景珩松开她,指腹蹭去她唇角血迹,语气冰冷:“记住,瑞王府,不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 二人不欢而散。 待谢景珩下朝回府,江流萤已经带着碧桃离开。 “王妃谁也没说,马车也没用,只碧桃背了个不大的包袱。”管家跪在地上汇报。 谢景珩没说话。 江流萤素来性子温婉,事事顺着他,缘何此番这般固执?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去把张副将找来。” “是。”管家如蒙大赦。 没多久,张达来了:“王爷。” 谢景珩开门见山:“有人说,练兵那几日,陆心柔进了军营,可有此事?” 张达一愣,垂首:“有。” 谢景珩皱眉:“你与她如何我不管,不要影响军纪。这次不追究,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是。”张达跪下,“谢王爷。” “还有,”谢景珩端起茶杯,浅浅喝一口,“王妃把鸳鸯佩卖了,给我找回来。” “是。”张达应下,暗自惊讶。 没想到陆心柔的法子这么有效,不过让她进出几趟军营,就让爱王爷至深的王妃卖了新婚信物。 ** 杜鹃从屋里出来,见江流萤坐在药炉前,心疼得连连叹气。 “大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放着好好的王府不待,非要守着这小小的蒲草堂。” 边说,便将江流萤拉远些,不让药炉的烟气薰着她,又看了眼一旁站着的碧桃。 碧桃立刻会意,接过蒲扇给药炉扇风。 江流萤苦笑:“可这里才是我的家。” 杜鹃劝她:“您莫要太固执了,那陆心柔哪里能与您相比,王爷定是一时糊涂……” 江流萤不愿听这些,打断道:“我再去看看父亲。” “等等。”杜鹃急忙拉住她,“您现在这副模样,老爷定是一眼就看出来受了委屈,他如今身子不好,若是知道您与王爷要和离,再气坏了,那可怎么办啊?” 江流萤沉默片刻,拍拍杜鹃的手:“杜鹃姨,我知道该怎么说,放心吧。” 弥漫着汤药苦涩味道的寝房内,江远山躺在床上,偶尔发出轻微低咳。 见江流萤进来,他强撑着起身,靠在在床头:“阿萤你怎么又来了?为父已经大好了,不必挂牵。” “王爷练兵归来,知晓您受了伤,很是着急,嘱咐我回来住几日,好好照顾您。”江流萤微笑,纤细按上江远山手腕,为他把脉。 千年人参疗效极佳,不过短短几日,江远山身体已恢复大半。 他注意到女儿眼下有浅淡乌青,轻叹:“你这孩子,昨夜没睡好吧?是父亲无用,连累了你们兄妹。好在王爷对你体贴……” “父亲……”江流萤不听不得他夸谢景珩,正欲打断,便听外头有动静。 随后便传来杜鹃带着惊喜的声音:“老爷,小姐,顾世子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