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你求我，我就帮你。

    （八）

    两人依旧是隔着些距离，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说话。他们之间像是隔了层纸，一捅就破，可偏偏谁也不去碰。

    敖丙出去得很早，回来得却很晚。

    哪吒知道，他这是在躲着他。却又不免担心，他这么晚回来会不会有危险。

    我还真贱。哪吒暗暗咒骂着自己。

    上一世的感情紧紧禁锢着他的心，越想挣脱就越被捆紧。敖丙就像块千年寒冰，他怎么融也融不化。

    酒吧。

    穿着waiter服的敖丙穿梭在形形色色的客人中间，为他们端上一杯杯五颜六色的琼浆。

    他这几日并不是刻意躲着哪吒……虽然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心思。一直是为了利用他才待在他身边，两人吵了架，自己却又心高气傲放不下身段道歉。他想着打工攒下钱来，给哪吒买他最想要的游戏机，就当是赔罪，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也算给自己的负罪感一个交代。

    今天是最后一天打工。

    下了班换好衣服，却被之前的客人叫了去。

    “听老板说你今天是最后一天，一起喝一杯如何？”男人端起了桌上的酒，晃了一晃。“我请。”

    “不必了。”敖丙拒绝道。“我不能喝酒。”卖游戏机的店铺很快就要关门，他要在关门前去把东西买到手，明天就找哪吒道歉。

    “别不给面子嘛。”男人打了个响指。“给他来一杯果汁。”

    果汁端了上来。

    “干杯。”男人举杯，向敖丙示意。

    敖丙见不好拒绝，也就端起杯子，草草应和了一下，仰头把那杯果汁一饮而尽。

    “豪爽。”男人放下杯子，欣赏地看着敖丙，眼中却是幽暗的光。

    敖丙放下杯子，“那就再见了。”

    转身走了没几步，身上却像有一股火莫名升起，搅得他口干舌燥。下身抬起了头，却被裤子磨得难受，让人想要把手伸进去安抚躁动的分身。

    “你……”敖丙转身看着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男人舔了舔唇。“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的药，你放心，今晚一定让你终生难忘。”

    男人一步步逼近敖丙，敖丙踉跄着想要逃脱，却被他攥住手腕，甩到了真皮的沙发上。

    “放开我。”敖丙沉着脸，满面的桃色却让这怒火变得暧昧。

    男人的手指插入他海一般柔顺的发丝，然后紧紧拽着，弄得他头皮发麻，动弹不得。“反正你也反抗不了，不如乖一点，好好享受欢愉。”

    敖丙感觉一阵恶心。

    他又想起了那些个令人恐惧的梦境。可是比起眼前的恶人，那个梦境中的恶魔倒是要好得多。就算是痛得要死，最起码他们的身体还该死的契合。

    “哪吒……”敖丙颤抖着唇，喉咙中呜咽着这两个字。

    “不管你叫谁，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男人充满了自信，俯下身就要品味身下美人的香甜。

    “嘭。”门被踹开。

    “我可是打扰了二位的好事？”哪吒手揣在兜里，他身后一群黑衣保镖正躺在地上呻吟。

    “哪吒……”敖丙轻轻叫着，氤氲着水气的眼迷茫地看着眼前像是要烧却周围万物的少年。

    “你是谁？”男人眯了眯眼。

    哪吒走过去，把他掀翻在地，顺带着在他胸口踩了两脚，眼睛充血，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我没有兴趣把名字告诉一个渣滓。”

    他又转身看向敖丙。

    敖丙从那眼神中分明是看到了嫌弃。

    “跟我走。”不由得敖丙分说，哪吒拽起他的手腕就往外走。不顾身后敖丙踉跄着身子，一脸痛苦。

    哪吒粗暴地把他塞到出租的后座，自己坐到了前面。

    一言不发。

    索性宿舍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地方。

    哪吒下了车，插着兜走在前面。敖丙只得忍着心头那股yuhuo，驱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理智跟在哪吒后面。

    “你可不要误会了。”哪吒先开了口。“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最近在酒吧出没，怕你被带坏，让我去把你寻回来。要是你还想跟那个男人继续做下去，我也管不着。反正现在……我们也不算是朋友了。”

    不算是朋友了。

    敖丙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不算是朋友了。他强迫自己牵扯着嘴角的肌rou，露出一个笑容。“嗯。”他应着，“谢谢你。”是的，自己本就没什么资格做哪吒的什么人。他今天去寻着他，救了他，他就应该很感激了。

    他本就是要利用哪吒，不带感情，倒也乐得清闲。现在两人连朋友的羁绊都没了，便只剩下这唯一令人发笑的理由。

    回了寝室，哪吒自顾自走在前面，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敖丙就这么撞上了他的身子。

    “你们……做过了？”哪吒嘶哑着嗓子，忍住转身对上那汪水蓝色眸子的冲动。他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不问出口……怕是怎么也安不下心。

    敖丙本就靠着仅剩的理智挣扎，如今撞到哪吒身上，他身上烈火般的香气钻进了他的鼻子，搅得他脑袋乱作一团，什么也思考不来。

    “什么？”敖丙揉了揉被撞到的鼻子。

    他没有听清，哪吒却以为他这是在敷衍。终还是转了身，用那双猩红的眸子看着他，双手捏着他的肩头，弄得他生疼。“你们做了吗？”

    “你弄疼我了。”敖丙掰开哪吒的手，还没答话，放在口袋中的信封却不合时宜地掉了下来。

    哪吒低下头看着那个信封，然后捡了起来。

    “哈哈。”他笑着，那笑声却让敖丙害怕地抖了一抖。

    哪吒拿出信封中的那一沓钞票，全部甩到了敖丙身上。

    “是因为这个？”他问着，不带一丝感情。

    敖丙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眸子，俯下身把那些钞票一张张捡了起来。

    哪吒见他不语，最后的期待也消失殆尽。“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还是说……你觉得我技不如他？”

    敖丙不再理他，只当没听见他的挖苦。

    他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那满面的潮红哪吒不是没有发觉。他本想着敖丙是被下了药，是被暗算，可是他什么都不解释，就像是具傀儡。“难为你吃了那药，却得不到他的满足。”他想要敖丙一个解释，却偏偏说着最伤人的话。

    敖丙的身子顿了一下，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眼中是破碎的光。

    “你求我，我就帮你。”哪吒把敖丙搂入怀中，含住他的耳垂，轻轻舔舐着。

    “不需要！”敖丙被哪吒弄得阵阵喘息，却还是倔强地推开了他，忍着想要攀上他的冲动，逃跑一般躲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