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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打破宁静。

    方穗安睁大眼睛躺在硬邦邦的床上。

    她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住双手双脚在一间简陋的土胚房里,墙壁斑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她试着挣扎过几次但全身力气没恢复,只能作罢。

    正盘算着怎么把自己弄醒,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方穗安有一瞬的晃神。

    女人粗着嗓音冷声道。

    “醒了?”

    “别白费力气再逃走,只要你乖乖听妈的话,明天接亲一结束,我们就给你松绑。”

    “废什么话,再跑就打断她腿。”一个满脸横rou的男人推开女人,声音沙哑而凶狠。长年酗酒抽烟让他的面色显得异常暗黄。

    呵呵,还给她安排了对便宜父母。

    方穗安懒得跟他们多说,哦了声就没下文。

    似没想到她这么乖觉,两人恶狠狠瞟她一眼,关门落锁。

    屋子破旧,但窗户被封得很死。

    方穗安歇了逃的心思。还是吓醒自己靠谱点。

    鸡鸣过三遍。

    紧闭的门终于打开。

    便宜妈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婶子闯了进来。她们粗鲁地将方穗安按在床板上,强行给她换上了喜庆的衣裳,顺便用手指蘸着红粉,在她的脸颊上胡乱涂抹。

    方穗安生无可恋...

    不用想肯定又土又丑。

    一片哄闹声中,她听见有人说。

    “老朱,还是你有艳福。”

    “花点小钱就能娶这么一水灵的媳妇。”

    “嘿嘿,要不让我过把新郎官的瘾。”旁边的人一脸猥琐相。

    “滚你妈逼,老子都还没吃上。”老朱怒骂一声,脸上却带着几分得意。

    落后的民风民俗,粗话见怪不怪。

    毕竟连卖女强嫁都能做出来。

    院子热闹散去,名为老朱的男人醉醺醺破门而入。

    猴急地抓住方穗安手就要亲上来。

    一股浓烈混杂着酒味的浊气熏得人想吐。

    方穗安屏息忍着恶心道。

    “等等,这么急做什么。”

    “绳子给我解开,我们来玩个刺激的。”

    老朱一听这话,顿时兴奋得忘了形,拿起刀就割断了绳索。

    “躺床上去,闭眼。”方穗安指挥道。

    男人浑浊的眼珠子露着yin光,一脸满足听话照做。

    她活动了下手腕,抄起桌上的铁瓶抡下去。

    一声惨叫响彻房间。

    她没有收力,又狠狠地砸了几下,直到老朱满脸是血,喘着粗气求饶。

    “呸!没死算你命大。”方穗安冷冷地丢下一句,迅速绕到后门,拔腿就跑。

    跑了没多远,身后传来老朱带着人追来的声音。距离越来越近。方穗安也顾不得上次撞头的剧痛感,心一横直接往村口老树撞去。

    就在她即将撞上树干的瞬间,一只大手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向后一拉。紧接着,她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

    抬头一看,时清琂那张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方穗安紧绷警戒的心弦放松下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时清琂指腹替她擦过脸上的一丝血迹,声音里带着自责。

    这还是知道真相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方穗安说不清什么感觉。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时清琂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人。她忽略掉心中的一丁点不自在。

    “正好正好。”方穗安指向后面那群人说,“他们要抓我回去嫁给老光棍。”

    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可是你的人,你不能不管。”

    按理说她得立即跟时清琂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但现在嘛,情况特殊,她自然不能放过这个现成的大腿。

    握住她腰的手不自觉收紧几分,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涌动着暗潮。

    方穗安纳闷的移开视线。不会吧,她说啥了,怎么感觉时清琂要把她就地正法了,这炙热的眼神快要吞噬她。

    不等她多想,追过来的村民已经围住了他们。

    “臭婆娘,赶紧滚过来,你打我的事就翻篇了。”老朱捂着冒血的额头,好不狼狈。

    心中冷笑一声:呵呵,当她傻吗?就凭他那副德行,还想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一个老男人?

    方穗安把头紧紧贴在时清琂胸膛,装得有些柔弱。

    “清清,他们打我了,你可不能放过。”

    老朱气得龇牙咧嘴,“当着你男人的面,还敢跟jian夫抱一起?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呸!老树皮一样的脸真厚。

    方穗安懒得搭理他的咆哮,只是往时清琂怀里缩了缩,继续添油加醋:“清清,他们刚刚就是这样逼我的。”

    注意到女孩攀着他胳膊的手腕有一道红色勒痕,时清琂轻抚过那道红痕,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怜惜。当他再次看向对面那群人时,眼神变得格外凌厉。

    “我会替你讨回来的。”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说完,他揽着方穗安转身就要走。

    老朱还想阻拦,但看到时清琂身边那些保镖手里的铁棍后,只能愤恨地瞪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车上,时清琂仔细地为方穗安手上的伤口抹药,动作轻柔而专注。抹完药后,他又轻轻捞起她的双脚,搁在自己的腿上。

    皮肤的温度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传递到她身体,方穗安脊背一颤,想抽出腿放下来。

    但时清琂却牢牢按住她的脚踝,指尖在她脚心轻轻勾了一下。

    “抹药,听话。”嗓音轻柔低沉。

    一股痒意顺着脚心钻入心脏,方穗安动了动嘴皮,小声咕哝。

    “我不是小孩!”

    时清琂轻笑一声,擦完药后,拖着她坐到双腿间,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耳后,语气缓慢而认真:“你永远都是我的宝宝。”

    好rou麻的话,但也好容易相信。

    方穗安笑了下。

    时清琂你这样,她都有负罪感了。

    然而,等她被带回去看管起来的时候,方穗安才明白什么叫温柔刀,刀刀要人命。

    让你同情男人,活该!

    这是软禁吧,她能报警吗?

    方穗安气得直跺脚,她一动,贴身女保镖就跟着动。

    连她要去上厕所都不放过。

    积攒了一肚子怨气,等到傍晚时清琂回来的时候,方穗安气冲冲上去。

    时清琂反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桌台上一提,嘴角含着一丝调笑。

    “宝宝,今天这么热情?”

    耳根唰地一红,方穗安自知比不过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只能不解气地捶打他,“放我回去。”

    时清琂握住她的手,压低唇瓣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

    “在这里一直陪着我不好吗?”

    “不好,时清琂,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方穗安迎上他的眼神,坚决道。

    “你和我永远不可能。”

    她毫不留恋的语气扎痛了时清琂,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声音低沉执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完全讲不通,方穗安气闷了会便释怀了,她已经下定决心,必须彻底断掉这段关系。

    身侧凹陷下一块地方,时清琂躺过来从后面拥住她。

    唇游离在脖颈边,有些酥麻。

    方穗安躲着往前移了移,身后的人也跟着动。

    被蹭出点火气来,她终于忍不住道。

    “时清琂,你烦不烦。”

    时清琂嗅了嗅她发间的香气,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

    “宝宝,明天去看序南吗?他很想你。”

    想到小序南,方穗安刚要刺人的话也收回去。

    她没再抗拒,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