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度炘炘强迫自己将所有的心思投入到书本和试卷中。她的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窗外的阳光洒落在课桌上,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但她的心却乱得像一团缠绕不清的丝线。她现在的成绩很好,只要稳定发挥,就足够她去想去的大学,但她也会忍不住担心,度濂淮真的会放她走吗? 他最近对她越来越温柔,最近两个周末她提出了不回家要在学校学习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让保姆送了她爱吃的饭菜来学校,他甚至都没有出现来打扰她。可她越是看见这样的他,心里就越是乱,每当夜深人静,她躺在宿舍的床上,回想起他的低声哄劝、他的温柔拥抱、他克制隐忍到近乎卑微的模样,心脏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抽痛。 她到底是在努力逃离,还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回头的借口?度炘炘不敢去深思,只能更加用力地翻开书本,让冰冷的文字填满自己混乱的思绪,她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可她却无法忽视,自己握着笔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当最后一场考试的铃声响起,度炘炘放下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发挥得还算不错,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走出考场时,整个校园都弥漫着解放后的欢呼声,身边的同学们激动地讨论着考试试题和未来的计划。度濂淮安静地站在校门口接她回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和周围欢呼雀跃的家长们显得格格不入。 当晚有班上的毕业聚会,度濂淮没有阻止,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别太晚回家。” 晚饭过后,灯光闪烁的KTV包厢里,欢笑声、碰杯声交织在一起,度炘炘喝了不少酒,脸颊微微泛红。她看着身边的同学们,觉得真的很羡慕他们。她不确定到底可不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度濂淮会放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吗?她不敢想,只能把这些思绪融进酒杯喝了下去。 度炘炘摇晃着身体晕乎乎地走出包厢,耳边依稀还回荡着周珂的表白,他好像说了很多稚嫩的情话,但是她已经想不起他刚刚说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说了句:“我不值得你喜欢。”然后就离开了。“小心点!”周珂追了出来扶住她,“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走出KTV,夏天凉爽的风似乎吹散了一点心底的阴霾。度炘炘看着身旁青涩的少年,她突然有点好奇,如果没有度濂淮,她会不会喜欢眼前的少年,她会不会也能和其他女孩子一样谈一场懵懂的校园恋爱。她抬头看到了不远处就是一家高档酒店,她确实是喝多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报复度濂淮还是单纯好奇别的男人是什么感觉,就像以前度濂淮也会肆无忌惮睡别的女人那样。 她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想和我上床吗?”周珂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看起来高冷内敛的度炘炘嘴里会说出如此直白的话语,“周珂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然而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炘炘,你喝多了。”度炘炘晃了晃醉醺醺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孩,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在我心里你特别好。”周珂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所以你来不来。”“来!”19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心中白月光一般存在的女孩,哪怕她才刚拒绝了自己的表白,哪怕他清楚她就是喝醉了。 度炘炘包里的手机响了,此刻她正在酒店房间的卫生间里没有听到,周珂看着床头柜上的包,快速拿出手机调成了静音放了回去,甚至没来得及看屏幕上的电话是谁。 她靠在酒店柔软的床铺上,感受到少年炽热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牛仔裙拉链,手掌轻抚上她的腰,试探着抱住她。度炘炘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片刻的混乱里。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束缚都在酒精的作用下被削弱了。他的吻很温柔,带着青涩的试探,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悸动。 他不如度濂淮强硬,甚至连呼吸都带着一丝迟疑,仿佛害怕冒犯她。他的身材是年轻女孩子喜欢的薄肌,既有力量又不会像度濂淮那样充满压迫感。周珂并不如度濂淮那样熟悉她的身体,度炘炘没敢低头睁眼看太仔细,即便酒精麻痹了感官,她也能感觉他进来了,身下是不太舒适的酸胀感。他不太熟练地动作着,带着炙热的温度和年轻人的冲动。 度炘炘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全然没意识到他轻轻地顺着她的锁骨往下吮吸,留下浅浅的红痕。直到他终于释放完毕停下来,抱着她温柔地在她耳边表白:“炘炘,我真的很喜欢你,给我个机会可以吗?”度炘炘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狠狠一跳,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了周珂,动作之大,甚至让他差点跌下床。 “怎么了?”周珂被她的反应惊到,担忧地看着她。度炘炘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坐起抓起散落在一旁的衣物,慌乱地往身上套。她的手有些发抖,几乎是狼狈地穿戴整齐。周珂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伸手拽住她的手腕“炘炘,你…?” “对不起。”她的声音有些哑,眼底的慌张几乎要溢出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吗?”她甩开周珂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沿着楼梯跑了下去,跑出酒店,夜晚的冷风狠狠拍在她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可她的背后,却冷得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害怕,还是…愧疚。酒意已经清醒了一大半,她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指尖猛地一颤。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度濂淮的。她怔怔地盯着屏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几乎要窒息。她明明记得手机一直开着声音,怎么会… 度濂淮一定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拨打电话时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耐,到后来的焦躁,最后变成彻底的愤怒和不安。他最讨厌她不接他的电话了,尤其是这么晚了,她竟然还在外面。 度炘炘的手指有些僵硬,她盯着那一连串的未接来电,脑海里闪过度濂淮眼底的疯狂和占有欲,那种阴翳压抑的危险气息,胃里一阵翻涌,她几乎能想象到他现在是什么状态。不,甚至不用想象。 “度炘炘。”一道低沉暗哑的嗓音,忽然从不远处响起,夹杂着夜风,像是锋利的刀刃割在她的神经上。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僵硬地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沉冷的眼。 度濂淮就站在酒店对面的街道边,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影隐没在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黑眸深不见底,像是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随时都会扑上来将猎物撕碎。 他的目光缓缓从她身上扫过,落在她微微凌乱的衣襟、发丝,最后停在她锁骨下的红痕上,眼底的暗色疯狂翻涌。度炘炘的血液瞬间凝固,她的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呼吸凌乱。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她完了。 度濂淮迈步朝她走来,步伐沉稳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口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的喉咙发紧,后退半步,却发现背后是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炘炘,”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莫名的温柔,“玩够了没?”度炘炘的后背泛起一阵凉意。他眼里已经染上了疯狂,薄唇微微抿着,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像是在等她开口,等她自己找一个能让他满意的理由。可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夜风拂过,她的发丝凌乱地扫过脸颊,度濂淮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大片阴影,将她彻底笼罩。 下一秒,但他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扯开她的衣领,指腹停留在那抹刺眼的红痕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浑身一僵。他的动作像是在怜惜,又像是在审视,黑眸深不见底,低声道:“宝贝,你还真是…不乖啊。” 度炘炘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的家,此刻已经凌晨两点了,她浑身赤裸地跪在沙发边,度濂淮给她拿来了醒酒药和水,她颤抖着手接过吞下。她知道度濂淮是要让她意识清醒着接受惩罚。 度濂淮站在她面前,目光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深海,连呼吸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的手掌收紧又松开,像是在竭力克制着什么,指骨隐隐泛白,暴怒在他的眼底翻涌。 “酒醒了?”他缓缓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声音低沉沙哑,“现在能告诉我,你今晚去做了什么吗?”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躲闪,不敢去看他。她没法回答。 度濂淮看着她的沉默,眸色愈发暗沉。他忽然冷笑了一声,手指从她的下巴滑落,缓缓拂过她白皙的皮肤上那刺眼的红痕,语气轻得像是情人间的耳语,却裹挟着风暴前的可怕宁静:“他碰你了?” 度炘炘的呼吸一滞,浑身绷紧。她不敢回答。她甚至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度濂淮已经得到了答案,他从包里拿出度炘炘的手机,手指紧紧扣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看着手机屏幕。 屏幕解锁亮起的瞬间,他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死死地盯着聊天记录。周珂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未读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内容里满是试探与关心: ‘炘炘,你到家了吗?’ ‘对不起,今晚我们都喝多了。’ ‘你不喜欢我的话也没关系,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可以回复我下吗?我很担心你。’ 度濂淮的指节慢慢收紧,手机壳在他掌心发出“咔咔”的变形声。他的脸色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隐忍的暴虐情绪在胸腔中燃烧,几乎快要彻底失控。他低头看向度炘炘,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今晚你们喝多了到底做了什么?” 度炘炘的呼吸急促,唇瓣颤抖。度濂淮的眼神越来越暗,像是一头即将彻底失控的野兽,他深深地盯着她:“我要杀了他。” “不要!”度炘炘的眼泪瞬间涌出,她猛地抱住他的腰,哭得歇斯底里,“不关他的事!是我喝多了勾引他的!是我不好,是我犯贱,你惩罚我吧!不要伤害他…”度濂淮一言不发,指尖抚过她湿漉漉的脸颊,似笑非笑地问:“你这么护着他?嗯?” “没有。”度炘炘哭着摇头,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跟他有任何联系了…我当着你的面删了他,拉黑他…求你放过他…他是无辜的…”她颤抖着伸出手,从度濂淮手里拿过手机,指尖滑过屏幕,手指都因为恐惧而泛白,颤抖打开周珂的对话框,拉黑,删除。 度濂淮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仿佛被撕裂开来,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他不明白,他明明已经那么爱她,纵容她,对她那么好了,为什么她还要去碰别的男人,甚至还要为了别的男人哭求自己!他愤怒地一把抢过手机,“砰!”一声巨响,手机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碎成了无数片。那些碎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就像是他此刻碎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