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65

    夜半雨疏风骤，雷鸣电闪，照的夜空亮如白昼。

    阿瑜被雷声惊醒，吓出了一身虚汗。

    她掀开床幔，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底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他没来。

    若是他知道自己受委屈了，肯定是会第一时间来的。

    可他没来。

    阿瑜心底泛起绵密的酸楚，她今日还说不要嫁给他了，这样他都不来。

    这样的雨天，不来也是正常的，万一风寒了，生病了怎么办？

    “轰——”一阵雷鸣，她吓得躲进被子里。

    被褥上落下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

    “哥哥！”阿瑜从被中探出头来，惊喜的看着来人，夜色将他的身形勾勒的高大，来人身上带着湿润的雨气，阿瑜扑进他怀中撒娇。

    “下这么大的雨，你还要过来呀。”她坐在他怀中，拿着帕子给他仔细擦去脸颊和长发上的雨珠，“风寒了怎么办？”

    段朔低笑一声，拿起烛灯点燃：“再不来我的皇后娘娘就不要我了。”

    阿瑜抿着唇笑，靠着他的胸膛不说话。

    烛火在屋子里闪烁，男人脱了外衣，冷硬的面容忽明忽暗，眸子柔和若水。

    “给哥哥看看手。”他握住她的手，柔软的白皙的手帐摊开来，伤口上了药，看着红艳艳的，露出皮rou来，也是骇人。

    “疼吗？”他蹙紧眉头，心疼的不行，低头亲了亲她的手心。

    嘴唇凉软，落在手心痒痒的，阿瑜摇摇头：“哥哥，是我又闹脾气了。”

    “闹，哥哥有底气给你，该早些闹的，瞧瞧这小嫩手。”段朔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搓，嘴唇在她手心啄着，“谁敢让我的心肝宝贝不高兴？”

    他甜言蜜语说起来黏糊，阿瑜被他哄着，自然是高兴的。

    外头还在闪着雷电，暴雨交织，将夜晚拉扯的绵长没有尽头。

    哄了她睡去，段朔靠在床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并不是因为哄她觉得疲惫，而是想到明日一早还要去上朝，看着一张张老脸，听着啰嗦的声音，他就觉得疲惫。

    难得的温存时光，他只想好好抱抱她。

    大婚这日，十里红妆，京城上下点满红绸。

    天气还是有些热，但不似酷暑那般熬人，即便如此，阿瑜下轿子时也流了一身的汗。

    仪式繁琐，她跟着做完了，又被晃晃悠悠的抬到宫中。

    映目届时一片火红，宫内上下喜乐奏响。

    阿瑜偷偷掀开盖头，窗外绿树葱葱，她忽然觉得心脏快要跳到唇边。

    他们，当真成婚了。

    一段不可能的感情，被世俗诟病的爱，在他力排万难，精心策划下，她成了待嫁的新娘子。

    从前阿瑜不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时至今日，她才明白。

    相爱的万难，都让他一个人扛了下来。

    打仗很难，做皇帝也很难，娶她更难。

    可他都咬牙走过来的。

    叶落四季，他年幼时就会和她说：“哥哥在，不怕。”

    时至今日，他真的做到了这句。

    他回来时已是暮色。

    长柄挑开她的盖头，烛火和夕阳的照耀下，金黄的凤冠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落在她美丽无比的小脸上，那双眼睛笑的弯弯的，一如从前见他那般开心。

    她歪了歪头，凤冠装出叮当的响声，婚服上的每一只凤凰似乎都要呼之欲出，带着动人心魄的惊艳。

    “夫君？”她这样叫他，嗓音软软的，去拉他的手，“是这样吗？”

    她的眸底荡漾着他的身影，今夜的男人格外英俊温柔，他穿着大红色的龙袍，金龙上绣了两颗珍珠眼珠，光泽油润温柔。

    段朔的心软成了一片涟漪，他替她解下沉重的凤冠，蹲下身子，捧着她的脸，将额头贴上去，呼吸发颤。

    相爱，至死不渝。

    “夫君，该喝合卺酒了。”

    手臂交错，烈酒涌入她的喉咙，这是阿瑜第一次喝这样洌的酒水，她被呛的直咳嗽，又顺了两杯茶水下去才舒服了些。

    她平日滴酒不沾，一次喝这样浓郁的酒，一下便上了头，脸蛋红艳艳的，呼吸都跟着沉重起来，晕乎乎的靠在床边。

    “哥哥……好晕……”她抬起手，晃了晃，眼前一片朦胧。

    身影罩下来，男人的嗓音低沉，“喝醉了也要干正事的。”

    龙凤烛火燃烧出好闻的香味，屋子里光线暧昧，她的衣衫被一层层褪去，婚服繁琐，里三层外三层的宛若拨笋子一般。

    胴体如画卷展开，他的呼吸变得笨重灼热，女子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柔软的身段贴上来，嘴唇在他脸上乱蹭。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