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裴景让俯身,拾起梅红食盒里的一块百果糕细细打量,不发一语,如把玩一只寻常杯盏。 忽而,他撩起眼睑,斜睨裴窈音,“蕙风斋怎会有这种市井吃食?” 裴窈音一时愣住,“哥哥认得这糕点?” 他挑眉,眼中探究的兴味渐浓,道:“果真不是蕙风斋的东西?” “不知道??”裴窈音撇开眼,好险,原来裴景让在套她的话,而她差点就和盘托出。心乱如麻,她攥住裴景让宽大的手,“哥哥,别管了,我们走吧。” 裴景让沉寂未言,目光落在二人交叠相扣的手上,良久,未移开。 “哥哥。”裴窈音在催他。 “嗯。” 一进马车,裴窈音就给裴景让从背后搂住,抱她在腿上,他下颌抵在她肩膀。 裴窈音暗暗安慰自己,裴景让只是又犯了病,一路忍忍就过去了。 她咬牙忍声,“哥哥似乎心情很好?” “嗯,”裴景让声音懒散,“终于寻回了丢失的小狗。” “哥哥何时养的,长什么模样,我能不能见一见?” 他唇角上扬,道:“不行。” 裴窈音听不得这话,索性闭上双眸,假想自己不过是给一条凶神恶煞的大狗叼了一路。 男人的手沿着她耳廓慢慢摩挲至耳垂,他突然冷哼:“戴这么丑的耳坠,怎么不见我送你的那副?” “不小心弄丢了,就??换上耳上这副了。”裴窈音咳嗽两声,以掩心虚。 沈确玉离开前,赠她一对白玉昙花耳坠作为相逢的春日礼,她无可相送,他只笑问,能否将她耳上所戴的碧玺耳坠给他。 “哥哥再给我买副新的吧。” 裴景让应了声,脸色依旧不霁。 来路不明的白玉昙花取代了他的粉碧玺山茶。 昙花,裴景让想起今日见到的白衣男人,他袖上亦绣了昙花。 什么尚书,不过是沈氏旁支的卑贱庶子,凭着不入流的手段爬上高位。 “不喜欢它?” 裴窈音怔忡,很快反应过来,裴景让意指他送的碧玺耳坠。 “喜欢,只要是哥哥送的我都喜欢。” 裴景让虚眯着黑瞳,她在他怀里,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呼吸柔浅,饱满的樱唇翕张。 好乖。 是他的。 他喉结滚动,无端生出饥饿的错觉。 裴窈音身体僵直,心窍险些飞出胸膛。春裳轻薄,硬如烙铁的物什隔着布料凶悍地卧在她臀间,她尝过情爱滋味,当即明白那是什么。 重生这世,裴景让贪恋肌肤的疯病竟还旁生了yin浪的邪症。 她已晕成浆糊,恍惚凭着记忆效仿大夫切脉,摸向裴景让手腕,他腕上青筋勃发得骇人。 看来他说心情好不是假话,而兴致和情欲大抵也是??相通的。 “!” 抽回的手给裴景让霍然扣住,他埋首在她颈窝,压着嗓子唤她:“窈窈??” 裴窈音扭身欲逃,腰肢却被裴景让一把揽住,她跌回他怀里。炽热的rou刃直直抵着她花阜,裴窈音屏息着不敢再动。 她默默在心间掌掴裴景让数百次。 “裴景让,你混帐!” 真心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裴景让面颊滚热,飞扬的眼尾醺然若醉的红,他笑了一声,“嗯,我是混帐。” 他忽觉手背上一片湿意,笑容骤然凝滞在脸上。 泪滴大颗大颗砸在他手背,淌过他手心。 是她无声的伤心河流。 裴景让如被沸水灼伤,他怔怔松开对她的桎梏。 “既明,停车。” 他掀了车帘,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