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纵横捭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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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进入了后半段。 丝玛听得很认真,但她旁边,乌德兰接过秘书递上的资料在翻看,他时间宝贵,不重要的内容,他一般处理其他事务。 时间拉长,就像煮得过久的茶,会议厅气氛悄然松弛下来,军官们坐姿不再笔挺,半靠在椅子上,松了松领子,交流音量也比刚才大了起来。 “好了,关于军部方案,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杜尔勒也合上文件,道:“最好当场提出来。” “意见?”安德鲁挑眉,懒懒道:“明天军队开赴辛波罗尔,只希望今晚别再玩大学生查寝那套,让他们睡个好觉。” 睡个好觉他咬得玩味。 “你可别折腾要上前线的兄弟们了,明天他们还要开拔300公里。”哪个前线将军接了话茬,笑瞥一眼,道:“我就希望战略制导部168架火箭炮都给我调整好准头,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战略制导部的领导顺势接话,挤了下眼道:“放心,我们导弹部保准给你一发入魂,弹无虚发。” “噗...”空军司令安德鲁正在拉开一点领口扇风,此刻噗一下笑出来。 海军司令一口咖啡没咽下去,笑得咳了出来。 丝玛先是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 “啪—” 钢笔扣击金属桌面的声音,清脆,却又沉闷到让全场安静下来。 “这里是最高军事会议。”乌德兰冷冷扫过全场,声音平静到可怕:“分不清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下次就不要来了。” 如果说上一句还只是威慑,下一句就是带着惩戒意味的警告了。 空气骤然凝固,全场军官腰背挺直僵硬,习惯了权力场都是男人,他们怎么忘了今天来了个“特殊的人”。 丝玛当然听懂了,这些男人怎么这么恶臭?她恶心得拳头都捏紧,强忍住捶桌子的冲动,骂出声来:“男人真恶心!” 她这声嫌恶的低骂声音很小,但足以身边人听到了。 乌德兰闻声微微偏头,淡淡地看着她,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带着点意味深长的味道。 丝玛猛地反应过来他也是男人,完蛋!她赶忙捂住了嘴,耳根泛红。 乌德兰这才收回目光,像是懒得再管她,微正起身体,开始亲自主持会议。 “谢敏,前线什么情况?”乌德兰点名前线总指挥将领。 所有人瞬间打起精神来,再累这下都清醒了。 丝玛抱臂靠在椅背上,脸色不太好,这就是区别,她愤怒,只能骂一声;而乌德兰只是钢笔点了下桌面,那些混蛋就战战兢兢。 显然体系不会因为愤怒改变,它——只会为更大的权力让道。 被点到名,一个身穿深蓝色军装的男人站起来,他身材微胖,穿着笔挺的军装都有些局促,但当他站起来那一刻,其他军官身上的精英气质瞬间被他的杀伐气压了下去。 北部战线总指挥官——卡西·谢敏,与国防部长杜尔勒并称军方三巨头之一。 至此,军方三巨头只有宗教护卫队那位,丝玛没见过了。 “大人。”谢敏声音沉稳如铁,“我军三天突破敌人两道防线,但敌人负隅顽抗,双方伤亡率达到1:1.3。” 他抬眼直视乌德兰,继续道:“这样下去,我们看似每一战都是胜利,但是拿不下战略高地,没有实际战果。” 会议厅死寂。 全场高级军官在乌德兰面前无不噤若寒蝉,但谢敏依然说出:“大人,我不建议攻打辛波罗尔。” “这片战略高地穆塔不会放手,我们如果强攻,只会让双方都陷入消耗战。” “除了死人,我们什么都不会得到。”他下了结论。 全场静默如冰,军官们也没人反驳谢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只有杜尔勒微微扬了下眉,眼底闪过不屑,心里冷笑一声:屠夫。 “你说的很好。”乌德兰开口了,却是肯定。 他目光冷静且克制,道:“战场瞬息万变,如果前线总指挥都没有自己的意志,那我必须怀疑这支军队的灵活性。” 谢敏紧绷的脸上松了松。 汗水已经浸湿衬衫,军装紧贴着后背,他下意识调整了一下站姿。 “但——”乌德兰话锋一转,声音冷酷至极:“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会议厅里气氛一滞,众高官都毫无反应,显然完全认可。 “当然要打。”乌德兰冷静到只是在陈述事实:“不仅要打,还要打到他们害怕,打到他们基础设施崩溃,要他们日日夜夜生活在恐惧和绝望中。” 心理战、经济战、政治社会战,展示着如何系统性摧毁对手。 “到那时候,他们自己会得出结论——到底跟着谁,才能活下去,活得更好。”乌德兰点明:“这是意识形态战争。我的将军们,好像不懂政治和经济学。” 谢敏骤然抬头,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不穿军装的最高统帅,他站在的是国家博弈的高度,不过略一思索,谢敏就立正从命:“是,大人!” 丝玛震撼睁大眼睛,她明白了,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一个女人平时和丈夫虽偶有吵闹,但生活安稳奢侈,突然她和丈夫离婚了,离婚后她过得狼狈不堪,那么,她是否会怀念那个丈夫? 丝玛只觉得心里发寒,她看着身边的男人,他侧颜线条利落且冷峻,他可以在战场理性劝慰前线士兵撤退,也可以在大国博弈的此刻说出打仗哪有不死人? 他还有人情吗? 丝玛不禁感觉有点冷。 而乌德兰从国家博弈层面安排后,开始部署战术,道:“派第十三和第十六特殊行动师去,训练了这么久该上实战了,战机稍纵即逝,攻防转换能力必须练到最快。” “是,大人!”第十三和第十六特殊行动师师长立刻站起身领命。 国家内部安排完,乌德兰点了下一个人,“萨拉那边呢?” 这就是地缘政治了。 “卡勒打得很不错。”对外联络部军官起身,一个手势,他的助手开始展示一段视频,道:“萨拉爆发了反政府游行,萨拉元首在军队保护下发表了两次演讲稳定局势,这两天他应该就撑不住要来找我们求援了。” 巨大连幅屏幕上白发西装的萨拉元首走上演讲台,拍桌、承诺,不断安抚民众,“请相信政府!给我们时间!” 这个男人丝玛知道,帝国分裂后三大国的国父,只有他还活着了,是活着的历史,也是看得见的传奇。 但现在,丝玛微微抬眼,她亲眼见证着萨拉硬手段抬高能源价格,软手段送上两个女儿联姻想要博弈,显然这场结果,这位元首输得一败涂地。 只是在说完,这位对外联络部军官微皱眉,道:“但是大人...我方担心,是否会逼急了萨拉,狗急跳墙,直接和我们撕破脸?” “不会。”乌德兰竟无声笑了笑,道:“希里安只会感激我。” 希里安是萨拉元首的名字。 他说完,情报部门军官立刻站起身,在巨幅屏幕上展示,一页一页的人员和资料在切换—— 德尔塞,萨拉迦尔塔首府州长; 米希亚,萨拉农业部首席财务官; 费尔南多,萨拉能源部部长 ...... 丝玛看着这些萨拉官员,尤其还有费尔南多这种能源部长级别的高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情报部门所有判定为穆塔渗透在萨拉的棋子,已全部斩首!”情报部门汇报完毕。 丝玛手都微微有些抖,这么多人,哪个不是各领域绝对的精英,就这么,都死了。 难怪... 难怪当时她想不明白,虽然乌德兰所谓的圣徒血裔确实有些隐性号召力,但血统这种东西有实力时候人人敬仰,没实力的话一分钱都不值,萨拉元首还不至于为这个自降身份送上两个女儿联姻,之所以下这么大血本,看来是跟穆塔有关。 乌德兰轻轻放下钢笔,靠回椅子,笑得别有意味,“看到了吗?我们只是要他出血,有人想要他的命。” 情报部门切换页面,展示数据分析:“根据情报部模拟计算,这些渗透的部门高官,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萨拉元首应该86%可能性会被强制退休,政府换届。” 原来如此,这下一切都通了。 “这是战略优先级的问题。”乌德兰轻点桌面上的控制面板,巨幅世界地图震撼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丝玛仰头看着巨幅屏幕上的世界地图,里序幅员辽阔,首都莫沃斯有着宽阔的纳尔班海峡扼住贸易咽喉,与穆塔东北部接壤,与萨拉则是西南部接壤,这让里序可以左右逢源,但也让里序容易腹背受敌。 “穆塔想吃下我们就必须先拿下萨拉。”乌德兰看着这张巨幅地图,从他出生起,就在看着这幅地图,以至于他知道每一座城市,每一个战略要地,甚至...每一处矿脉。 “没有萨拉的原油和稀有金属供应,他们根本撑不起长期大战的军工需求。”随着乌德兰指挥鞭轻点,巨幅地图上卫星监测到的各国矿源亮起,“至于我们,虽然没有萨拉的能源会不好受,但炼油厂更新改造后,也能想办法满足前线需要。” “所以,我这样严厉警告,希里安他愤恨还是感激,都不重要。”乌德兰丢掉指挥鞭,道:“我等着他来求我。” 巨幅世界地图下,卫星多光谱成像,各地区闪烁,海浪重叠,高地连绵,平原广阔,有怡人的海洋暖流和带来降雨的季风,是鹰击万米之上长空、搏击三千里辽阔海浪。 所有军官都安静静谧,整个会议厅陷入深沉的无声,却仿佛有剧烈如战鼓的心跳声,血液翻涌。 至此,乌德兰落下整场会议最关键的指示:“杜尔勒,准备进入全面战备状态!” 整场会议的目的终于在这一刻揭晓。 “是,大人!”国防部长杜尔勒立刻站起身,道:“情报分析显示,这次对萨拉的严厉警告,确实暂时让穆塔相信我国的战略重点依旧在经济发展,我们可以秘密进行战备,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好一招虚实相间。 丝玛呼吸微滞,她终于看懂了! 拒绝联姻、代理人战争、对穆塔间谍斩首、全面秘密战备,环环相扣、一气呵成。 这不是一箭双雕。 他从不止赢一次,比所有人看得都远,站得都高。 人在经历巨大的震撼后会失语,丝玛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是天生的领袖,古罗马的奥古斯都。 丝玛心突然有些下坠,想起卡勒军事行动中死去的那些人,还有那个白发西装满眼红血丝的萨拉元首,实在是好残忍... 他——真的还有人情吗? 她忽然道:“大人,就算是为了释放信号,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严酷了?” 乌德兰半靠在椅背上,长腿随意伸直,闻声看了她一眼,道:“我不喜欢有人忤逆我。” 一刹那,丝玛不寒而栗,意识到她枕边这个看似斯文有礼的男人骨子里是怎样的狂傲霸道。 是啊,他从十六岁御极,塞瓦海战几乎创造神迹,政治外交上更是无往不利,他钢笔一点,就全场噤声,这样的男人,他对忤逆会有多么敏感? 而她...忤逆了他多少次? 丝玛甚至感觉到后怕,她脸色发白,细白的手指不自觉捂住胸口,不知道是压制心跳还是自保。 乌德兰在看作战部的战术模拟分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身体微顿,侧首,看着丝玛。 少女小脸苍白,琥珀色的眼微微颤抖。 乌德兰似乎是低叹了一声,手指微微擦过她的脸颊,道:“我那晚说的都是真的。” 哪晚?什么是真的? 丝玛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乌德兰看着她,认真道:“在专机上我说的那些话,只要你保重身体,不要再拿你自己威胁我,就永远有效。” 他说——她可以做自己。 他说——筹码她会有的。 这个在国际博弈中纵横捭阖、强势无匹的男人,他说她可以做自己。 丝玛不想被感动,但怎么能不感动?她又感叹,这个男人真是...哪怕是说着情话,也要加上严格的规则——不能用自己威胁他。 “你今天很吓人...”丝玛还是没忍住说出口。 “是吗?”乌德兰反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灰眸带着笑看她,道:“现在知道我对你多好了吗?” 丝玛愕然,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他不会反思的吗?不应该反思他对别人不好,怎么还能说出要她感激涕零的话? 看丝玛震惊、无语,想骂人又要强忍的样子,乌德兰终于低低笑了声,道:“你确定还要继续盯着我看吗?他们都在看我们。” 丝玛回过神来,看过去,果然那些高级军官们都在假装阅读文件或者看巨幅屏幕上的报告,但他们不自然的身体姿势,能看出来他们好奇心都要溢出来了。 谁会不喜欢看八卦?尤其是自己领导的八卦。爱八卦是人的天性,再高的官都一样。 丝玛羞恼,狠狠瞪乌德兰一眼。她真的感觉要被欺负死了。关键她并不是软软的女孩子,她强势且冷淡,现在被人拿捏成这样。 权力,都是该死的权力,官大一级压死人。 丝玛一个拳头砸在桌子上,但还是很怂的,没声。 早晚… 早晚有一天,她要让他在她面前低头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