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
金玉良缘
有两天没见到陆熠了,说起来,这段时间苏韫倒真没见到陈醉。 当然,她也懒得问。 苏韫挺懒,在诺大的府邸中开着代步车闲逛。 这里比以往住过的任何一个院落都要大,以亩计算单位。后院是绿油油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尔夫球场,带了庄园湖,仿照彭世洛府还原建筑风格,主栋副栋分开,一座用于办公接待,一座私宅。安保措施、私密性极高。 住进来,苏韫都没有完全走完。 苏韫平常最爱的事情也还是养鱼喂鱼,相较之前美塞庭院的池塘,这一次,体积大了七八倍。 没见到陈醉,沙旺反而成了在她身边出现最多的人。有时沙旺会跟着她在鱼池边喂鱼解闷。苏韫对他算不上讨厌,只是那次在病房外的那一眼,有些不舒服。不过两人之间,从沙旺这多话直愣的性子里解冰。 更多时候,苏韫会从沙旺嘴巴里探点消息。 譬如今日,一顶遮阳伞,两个沙滩椅,女人喝着橙汁拎着鱼网捞一些飘白肚皮的死鱼。这些鱼没养好,刚送进来没适应温度,死了。 苏韫有些可惜,递给沙旺,指挥这几个士兵捞鱼。 很赶巧,身后传来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一回头,是许久不见的陈醉。 苏韫上上下下扫他一眼。陈醉还是老样子,军装穿得斯文矜贵,金丝眼镜下的一双眼睛分外明亮。 沙旺率先解释:“这里的鱼死了,我们捞出来。” “哦。”陈醉多心走上来看了眼,鱼竟然还死了不少。 瞧着苏韫惋惜走神的表情,陈醉误以为她是因为这些鱼死了不高兴,说道:“下午会换一批。” 苏韫盯着鱼,“换了有什么用?又不是原来那一批。” 本是随口的一句话,陈醉吩咐士兵将鱼整整齐齐捞上来,扫了几眼,然后道:“这些鱼,后天会送一批一模一样的进来。” “什么意思?”苏韫疑惑,“一模一样?” 陈醉解释道:“到时候在市场里挑一些,送去整一整容就行,不是什么难事。” “整容?”这回轮到沙旺不理解了,挠挠头,“鱼还能整容?我只知道人可以整容。” 陈醉淡淡看他一眼:“蠢。” 沙旺语塞,看了看鱼,又看苏韫,眼神表示不理解。 陈醉说:“用刀削削形状就行了。” 有一种职业叫锦鲤美容师,顾名思义是帮助锦鲤修正漂亮的形状,用刻刀修整鱼的鳞片改变身上的花纹形状,供卖相漂亮。 苏韫听着觉得有一丝不对劲。比如,陈醉为什么做得这么熟练?语气貌似是干过的样子? 她狐疑:“陈副官,你好像很了解啊?” 陈醉想了想,说:“以前换过一批。” 说完就打算要走,但有人把他叫住了。 苏韫呵呵冷笑:“谁把我的鱼养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沙旺暗想糟了。苏韫对这些鱼的爱惜程度不亚于金银珠宝。他连忙后退一步:“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醉也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背影顿了顿,面对苏韫的逼近,有些无奈:“很早之前,苏小姐,几年前的事情,就不必计较了吧。” 他没撒谎,确实是很早之前。 那时,陆熠闲来无事抓了一把鱼饲料喂鱼,也就喂了一点,不知怎么了,鱼在第二天就翻着白肚皮死了。 陈醉接到命令进院子时,苏韫不在,两人相视一眼。陈醉轻咳一声,“二哥,鱼是我养死的。” 他想的是帮陆熠顶罪,以免苏韫发现了生气闹脾气。 陆熠却沉默了一下,说:“随了主人,够娇气。” 话是这么说,还是吩咐陈醉想办法在当天晚上换了一批,防止苏韫从曼谷回来前发现端倪。 头一次,陆熠的雷霆手段,用在了这种地方。 后来,苏韫也确实没发现。但两人并不知道,鱼其实是苏韫自己喂死的,头一天晚上,她喂的太多了。 而陆熠的行为也是多余的,她根本就没有发现鱼多还是少,那么多的鱼,要是每只都记住长什么样,那才是真的神了。 直到此刻,苏韫才有些发觉不对劲,问他:“你以前是不是干过不少这些事?” “没有。”陈醉知道理亏,声音虚了,“就一次。” “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苏韫大声呵斥,“是陆熠吧?” 陈醉静了下,听见逼近的脚步声,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就说:“是我,跟二哥没关系。” “没关系你心虚什么?”苏韫不信这哥俩,多半是陆熠干的荒唐事有人顶锅,她可太了解陆熠的恶劣秉性了。 陈醉默住。 这事情还是接揭过了,苏韫也没太为难他,冤有头债有主的,该找谁找谁。 到了晚上,陆熠一回来,有人冷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 陆熠觉得她很是奇怪,走到身边坐下:“你怎么了?” 刚出碰到她的手被打掉,苏韫要笑不笑地:“陆熠,你跟你的部下可真会干好事啊。” “怎么了?”陆熠实在想不到自己最近哪里得罪了她,想了想,直接问:“陈醉还是沙旺。” “又推卸责任让人给你顶罪呢?”苏韫双手环胸,抬着下巴,很是跋扈。 陆熠俯身帮她脱掉碍事的细高跟鞋,等人说完,愣了下,抬头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苏韫一脚将他踹开,“你到底养死了我多少鱼?” 陆熠简直气笑。刚才他还在想到底是什么事,心慌了瞬,想来想去也没想起有什么不对劲。听见是这个事,陆熠深呼吸一口气,仔仔细细地想,“什么时候。” 呵呵。苏韫让他麻溜地滚开,不要碍眼。 男人起身掐着她腰,也不管什么事了,“好,是我养死的,你要多少我都赔给你。” “把我也赔给你。”陆熠不羞不臊地圈住她的腰捏了下,“在床上,你想怎么算账都行。” 他是真的想不起来,每天日理万机,哪里的心思去记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苏韫说是他养死的,那就是他养死的。不认,她该生气了。 “你有病吧陆熠!”苏韫想推开他。 挣扎是徒劳,苏韫双手被压在头顶,倒在沙发上。她不服,恶狠狠地瞪他。 有个词叫恃宠而骄,用在苏韫身上正好合适。但他乐意哄着,乐此不疲。 苏韫倒也不是真因为鱼生气,单纯是想找不痛快。总之是看他哪里都不顺眼,归根结底,还是在气把她从美国非法强迫回来的事情。 不过这回事情很快就被陆熠以另一种方式“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