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巧

    赤红色短发的女孩在喝一杯速溶咖啡，她似乎正在依靠着旁边的什么东西。镜头放大，往右边转了转，正好对上旁边那人温柔的目光。银白色头发的少年瘦削而俊美，静静看着女孩，那注视的视线似乎从未改变过。

    生态保护罩下学院的夏季天气十分宜人，不少人文学科的课程都转移到室外。老师和学生们一起坐在草坪上，讨论着古地球时期的艺术作品，或是现在最流行的科技速度主义和新人类主义的艰涩文本。女孩看上去在认真做笔记，其实在偷偷写先端生物的研究报告书，被点到名时，她猛然抬头，于是面容无比清晰地在镜头前展现出来。

    那是中学时的初釉。

    只见她流畅地说了些什么，得到了同学的掌声。如今早已广泛应用的分析技术派上了用场，她刚刚阐述的是奥克多·费德的时间论。

    接下来几段录像都是关于初釉在学院的生活，每一段里都有那个少年的存在。甚至有一些文档资料和文字描述在星网上悄悄流传。

    关序不在乎那人的身份，或者说对所有内容都不感兴趣。他只是反复确认完这些录像和零散几张照片的内容里没有任何秘密讯息后，打开控制台重新删除这些数据。

    失败了。

    他的代码不会有错。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安托万有星网最高权限。也许是那个人发布了录像，导致现在有了优先级冲突——？

    录像和照片无法彻底删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像病毒一样在各种地方涌现。他倒是可以让监管部门实时删除，但不可能一直这样做下去。

    初釉这些影像的处理价值为零，他只是遵循记忆想要保护她的个人信息而已。

    因为她是，未婚妻来着？

    更让关序头疼的是星网里各个论坛的言论。心细如发的星网居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她的几位未婚夫，都和视频里的少年有诡异的相似之处。

    关序困惑地歪了歪头。俗话说得好，美人之美总是相似，丑倒是都千奇百怪的——他心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比如为什么他无法彻底删除这些信息。

    比如他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未婚妻。

    【我和初釉谈一下。】

    安托万的回复很冷淡，没有让他实时删除，应该也就是没什么所谓的意思。

    “真奇怪啊……”关序抱着胳膊，回想着和初釉的记忆，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难道是只有见了面，才会有感情？

    他望着休眠屏幕上初釉的睡颜，口中喃喃：“好玩……你是怎么让我求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