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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零你丢的是这个Hiro还是这个Scotch?

    波本感觉自己有点糟糕。

    呼吸沉闷着发粘,像在胸腔塞了一大团棉花糖,迟缓地从喉咙里泛出些带血的甜味。

    他知道自己正在前往安全的区域,大脑粘稠地运转,从记忆深处捞出门锁的密码,手指打着哆嗦按上去,又因为药物作用麻木地接连出错,好歹是在门锁报警之前正确输入了密码把门打开。

    可以休息了。

    他进门后靠着门边滑下难以支撑的身体,松了一口气,终于拾回一些安全感。

    没关系,可以放松了,因为这里是……

    “你还好吗?”耳畔传来柔和的声音,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关心,“还能站起来吗?至少回床上躺下。”

    “不太好……”

    波本难得坦诚地说,他额头湿津津的,几点水液顺着下垂的眼角滴落。

    他没有哭,这不是眼泪。是汗?不确定。是外面下雨了?他不记得了。一路走过来已经不清楚是什么支撑着他的意志,只是刻入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告诉他……

    “这里是安全的。”那声音又说,“还能再坚持一下吗?我扶你回房间把衣服脱了,会舒服一些。”

    “Hi……Scotch?”波本追着那道声音确认,药物作用下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全然顺从身体反射地对着那道声音倾诉苦恼,“我感觉……有点糟。”

    “还能认出我来,没那么遭。”苏格兰似乎是笑了,有只手擦过波本眼角的水液,安抚一般摸了摸他的后颈,“好了,别撒娇了,快点起来。”

    “没有……”波本嘟囔着,扶着玄关的立柜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卧室走,边走边解开身上潮湿的衣物丢下,一路走到门口时,已经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萩原那种才是撒娇。”

    “好,你没有。”苏格兰这次真的笑了,声音里掩不住的笑音,“我是让你回房间脱衣服,算了。”

    “你先去躺下吧。”苏格兰对造成满地狼藉的罪魁祸首十分宽容地说,“我去收拾一下,回来拿药箱给你。”

    “不用药箱。”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床铺,波本显得放松了许多,埋在枕头和被子的空隙喘了口气,得以说出连贯的话,“我没受伤,是组织用来问话的药,时间到了自己会代谢的。”

    “那我去给你倒杯水。”苏格兰不赞同波本对自己健康的敷衍了事,“你该对自己的身体更爱护一点。”

    “我会的。”波本胡乱点头,从枕头上抬起乱糟糟的金色脑袋,真的撒起娇来,“比起水我感觉更需要你。”

    “不好意思,能多陪我一会吗?”波本睁着雾蒙蒙的眼睛发出祈求,“拜托了。”

    “我会陪你的。”苏格兰的声音跟随在波本身旁,温和又坚定地说,“不用感到不好意思,也不需要拜托。只要你需要,我都会陪着你的。”

    脸好热,身体也好热。

    波本有些无所适从,药物的干扰让他一贯使用的大脑和身体不再是顺手的道具,变得陌生又别扭。他不确定自己感觉到的热意具体源自于哪里,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些热。

    赤裸的身体没办法通过减少衣物来降温,波本干脆踢掉了被子,抓住苏格兰冰凉的衣角。

    “好热……”他小声喃喃,抓着苏格兰衣角的手不住用力,在柔软的床单上蹭着自己的身体,“好热啊,Scotch……”

    “夏天还要很久才会到呢。”苏格兰在波本身边温和地说,把他话中的含义扭去另一个方向,“闭上眼睛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不热了。”

    “Scotch,像mama……”

    波本尽可能谨慎地压低了声音抱怨,却还是被苏格兰听到了内容。

    “我就当是夸奖了哦。”苏格兰轻巧地接下了波本的形容,顺着他的话提出反问,“是你喜欢的年上大jiejie类型吗?”

    “什么大jiejie。”

    波本矢口否认,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尝试放空思维,捕捉睡意的尾巴。他确实需要睡一觉了,组织的审查问话或许没有对他造成直接伤害,可是rou体和精神都已经不堪负重。

    “喜欢的类型啊。”苏格兰慢悠悠说,“上次见到松田的时候,他不是提到了自己搭档的警官,那位非常能干又帅气的女警。”

    “怎么突然提他?”波本有些窘迫,下意识蜷起身体,闭着眼睛慢吞吞地反问:“他还会跟你说这种话题?”

    “有助于睡眠的闲聊。”苏格兰温柔地放轻了语气,真的像一位安慰孩子的母亲那样耐心宽和,“而且你们两个有很多地方很相似哦。不服输,行动力十足,还都喜欢年上大jiejie的类型。”

    波本一直闭着眼,刚才是为了酝酿睡意,现在则是为了掩盖情绪:“是喜欢没有错,但不是那种喜欢啊……”

    “嗯?那是哪种喜欢呢?”苏格兰轻柔地以反问逼迫波本给出正面回答,又话锋一转,转去了波本意想不到的方向,“那,喜欢我吗?”

    “唉?”波本一时没能理解苏格兰的问题,他的大脑还处在晕乎乎的状态,嘴巴抢先一步回答,“喜欢。”

    他都说了什么啊……

    波本的眼球在闭合的薄薄眼皮下转动,显然是在快速思考着什么,嘴角也不自觉抿起来,脸颊上鼓起咬肌的形状。他觉得自己真的很热,鼻尖和额头沁出粘腻的汗,手心也湿乎乎的,把苏格兰冰凉的衣角捂到湿热。他不肯睁开眼睛,假装什么都没说,僵硬着身体靠在枕头上,却也不肯轻易开口推翻自己刚才的回答。

    如果苏格兰一定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那波本能给出的回答,确实只有“喜欢”。

    苏格兰任由波本抓着自己的衣角,纵容了波本片刻的回避和沉默,才用带着笑的声音再次问道:“是哪种喜欢呢?”

    “我、我……”波本一时说不出话,本就混乱的大脑热成一锅融化的黏稠糖浆,顺着鼻窦灌进喉咙,在绝对的甜蜜中带来危险的窒息。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胸口烫到吓人,手心也传出无法忽视的热意,燥热让他顺着脊背渗出一层薄汗,潮湿的肌肤变得格外敏感,连苏格兰的外套晃动时带起的轻微气流也能一清二楚地察觉到。

    “我……拜托、不是……”波本语无伦次地开口,不停把身体蜷着往苏格兰的方向蹭过去,赤裸的身体在柔软的床单上摩擦,冷热交缠,催发出第三种不应该有的感觉,“对不起、我好热……Scotch?不、不对……”

    “嗯,我在呢。”苏格兰温和地回应波本混乱的只字片语,“需要我做什么?”

    “帮帮我,Scotch。”波本闭着眼睛不住摇头,很小幅度地动作,看上去更像是在蹭枕头,嘴里小声含糊地重复,“帮我,帮帮我,Scotch。”

    他的祈求没有得到回复,波本能够感受到苏格兰还在他身边,那个人平稳又清淡的气息漂浮在周围,让那些不该有的反应更加猖獗地勃发。他不明由来地感到些难过,又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声音含在嗓子里转了两圈,后知后觉地更改了称呼:“Hiro,对不起Hiro,Hiro,帮帮我……”

    一只手抚上了波本被热意和药物刺激着勃起的性器,抚摸柱身的掌心触感熟悉。手的主人显然很了解他的快感带,虎口卡着系带恰到好处地轻轻摩擦,又用手指勾起囊袋揉搓,从上到下细致地照顾到了各处。

    “唔、呼……”波本不住挺腰,发出舒服的喟叹,嘴唇抿着不肯出声,只从鼻子里漏出一星半点飘起来的气音,“嗯……”

    “喜欢我这样帮你?”被波本索要帮助的苏格兰语气里带着点打趣,不紧不慢地追问,“Zero还没有回答我呢,是哪种喜欢?”

    波本闷头呼气,发出些听不出内容的含糊鼻音。握着yinjing的手加快了撸动的频率,针对敏感的冠沟加以关注,一副速战速决的架势。

    “慢点、慢一点,唔……”波本不得不开口示弱,喘息着带出些呻吟,“拜托、拜托了,Hiro……”

    波本的示弱没能起到作用,那只熟悉的手格外了解他难以忍耐的弱点,激烈涌上的快感让人腰酸腿软,他的小腿不自觉抽搐,从腰后向上泛着麻。

    “是喜欢我的帮助还是喜欢我?”波本从没发现苏格兰有这样步步紧逼的一面,问出他未曾思考过的问题,“松田和萩原好像有过一起偷偷在房间里看录像带互相帮助的经历,要说这是好朋友之间普通的互助行为也可以。”

    “你认为呢?”苏格兰的声音仿佛从头腔传递到听小骨,再从鼓膜重新返回听神经,清晰到像是回荡在颅内的自言自语,“你喜欢我吗,Zero?”

    跟言语一起一步步推倒防线的还有握着波本yinjing不断加快速度的手,那只手的掌心带着潮湿的汗意,虎口落着薄薄一层茧,指尖柔软灵活地掐着不住出水顶端揉捏。

    “不要……”波本低声喃喃着拒绝,堆积的细节唤醒了他的理智,迟来的清醒潮水般击打着混乱的思维,淘去黏结思绪的蛛网,“不要、不……不是……”

    这不是那个人的手,那个人的左手常年揉按贝斯的金属琴弦,积累下一层硬质的茧子,是无法用柔软形容,却十分有力的手指。

    这也不是那个人会问出的问题,那个人从未向自己确认过关系的连接方式,他们早已习惯了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像身后拖曳的影子,彼此形影相依。

    尽管波本不停重复着拒绝,可是人要如何拒绝自己的rou体,自己的手握着yinjing制造出更多快感将自己的身体向高潮推近。

    他不要这样。

    波本坚持紧闭着眼睛,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下,耳边依旧有那个人的声音在絮絮低语。

    “喜欢我吗?”

    “喜欢我吗,Zero?”

    “是哪种喜欢?”

    “喜欢我这样帮你吗?”

    ……

    停下、不要再继续了,停下,停下!

    明明大脑重新拾回理智,手却像独立于身体存在的零部件,机械地循着往日自我抚慰时高效却粗暴的节奏,逼迫yinjing流泪一般断断续续吐出清液。

    “没关系,就这样释放出来。”那个人的声音对他给出安慰,“放松身体好好睡一觉。”

    “不要、不要,拜托了,Hiro,不要……”

    不要,不要释放,不要睡过去。

    还能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比多少休息和睡眠都重要。他已经知道这是自我保护机制在药物影响下诞生的幻觉,是执念产生的不可企及的奢望,可他却清醒地沉沦,与象征着自救本能的幼驯染意见相左。

    “要对自己的身体更爱护一点啊。”

    波本似乎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留着短指甲的手指毫不留情抠进脆弱的铃口,直白又激烈地刺激让高潮打破堤坝摧枯拉朽地降临,混乱的思绪被清空,大脑陷入一片茫然的空白。

    “睡一觉吧。”

    那声音逐渐远去,变得飘渺又轻微。波本恍惚间感觉有人在自己的额头落下一个一触即分的亲吻,睁开眼只看到一抹蓝色的衣角在视线中晃过,便在困顿与疲惫中重重合上了眼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耳边的絮语消散在风里。

    出门时太过着急没能关严的窗户吹进丝缕冷风,某位客人随手搭在床头的深蓝色外套被风吹着轻轻摇晃,衣袖摇摆着从金色的额发擦过。

    床上的波本紧紧攥着外套的一角,被外套上那道对他来说无比安全的气息包裹着,沉沉睡了过去。

    【审核记录:12月10日,下午17时23分,对代号成员Borborn的两轮审查结束。该人员在电击催眠与吐真剂逼供中虽表露出一定心理防御技巧,但未表现出不利信息及异常反应。

    结合人员档案,判断为与代号Scotch的日本公安卧底无嫌疑关系。

    另:该人员不顾劝阻,于第一时间离开审核室前往自己的安全屋,催眠及吐真剂药物影响尚未完全消退,疑似存在幻听或连锁幻觉,如后续出现任何身体机能或大脑功能的损害,本部门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