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那维莱特和他的好哥哥迪克黏在一起四天才知道回到Alpha身边。 临近傍晚，高楼外的天空早已一片漆黑，初冬时节让在外站岗的警卫嘴唇干燥，他们目视前方，完全无视跑过来蹲点的新闻工作者和狗仔。 皙白的手指握上冰凉的金属门把手，少年缓呼口气，慢慢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半敞开的门后露出银色的脑袋，幽蓝的眼珠从办公桌前来到室内沙发，他发现房间里没人。 “嗯？” 人去哪了？ 往常这个时间段，莱欧斯利都刚好从食堂回来工作的。 那维莱特怅然若失地关上门，他打算去休息室找一找。 少年一回身，比他高了一头的男人正站在他身后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微笑。 做贼心虚的某人被吓了一跳，却故作镇定，仰头问他：“怎么在我身后？” 莱欧斯利避而不谈，健壮的手臂压在房门上，他更靠近那维莱特，高大的身影彻底将Omega圈在Alpha的势力范围内。 “你才是，怎么有空来找我？” 这话让那维莱特听得很不舒服。 非得有空才能来找他？都已经是伴侣关系了，这难道不是司空见惯的事？ 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有距离感了…… 一阵恐慌袭上心头，那维莱特忍不住伸手抓紧了男人的衬衫下摆。 “我……” “什么？” “我想你了，所以过来见你，”少年不敢抬头与莱欧斯利对视，他喃喃，“不，不可以吗……” 一句话就把小人鱼逗得快红了眼，莱欧斯利憋住胸口的酸涩，他当然心疼他，但前几天毅然决然抛弃自己独守空房的也是那维莱特，所以该有的惩罚一个也不能少。 怎么不得捞点好处？ 巡逻的警卫从两人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地走了过去。 莱欧斯利叹口气：“我们进去说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自家Omega也不是他的作风。 乖顺的少年主动开门进去，他站在一边等待莱欧斯利，见对方坐在了办公桌前，也跟着走了过去。 刚才还以为莱欧斯利会吻他，或者至少要抱一抱，但对方却对他叹气。 慌乱无措的小孩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过程中，莱欧斯利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倒茶，低头看文件。 那维莱特越来越坐不住了。 真可爱。 “莱欧……”他小心翼翼地唤他。 男人转头望向那维莱特：“嗯？” 该说些什么……到底应该说什么…… 修长的手指在身前相互扣弄，指腹都泛了白。 “怎么了？”莱欧斯利眯起双眼，他拉过来少年的手指，阻止他的动作。 那维莱特摇头。 “去那边看会书吧，今天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宽热的手掌拍拍那维莱特的肩膀，接着转身继续埋头在文件中。 却一个字也走不进心里。 他应该在这屋子里装个摄像头，好让他以后也来回味一下他家Omega吃瘪的可爱样。 这是不是太坏了？ 那维莱特没有动作，粉嫩的唇几度张开都没发出声音，手指在身侧攥成拳头，他感觉呼吸都越发困难，那维莱特盯着莱欧斯利的侧脸看，他发觉对方不会再对他温柔充满爱意地微笑，不会主动亲密接触，更不会叫他的名字。 “莱欧……”他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心尖一颤。 莱欧斯利知道自己玩过了。 “嗯？”手指死死握住钢笔，他没让自己心软。 “莱欧，你看看我好不好……” 他不求拥抱，不求亲吻，只想那双眼睛里有自己的身影。 灰蓝色的眼珠转向那维莱特。 果不其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那维莱特在他面前流泪了。 心碎一地。 男人轻叹一声，伸手就把人压进自己怀里。 用尽全力拥抱他。 耳边从小声啜泣逐渐变成放声大哭，莱欧斯利暗骂一声，他单手托着对方的下颌强硬地吻上被眼泪浸润的双唇。 嘴唇不知是因为太过用力还是抽噎而颤抖，少年的身体无力地靠在男人怀里，他想喘口气，可是莱欧斯利好不容易才吻他抱他，扶在男人肩头的手终究是没有推开对方。 “嗯……唔……” 亲够了，莱欧斯利抱起少年让他坐在办公桌上。 文件都被甩在了地上。 索吻接踵而至，两人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莱欧斯利扣紧少年的脑袋，竭尽全力地吮吸那根难得主动的舌头，他吸麻了它，在那维莱特忍不住疼闷哼出声时放开了他。 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维乖，知道错了吗？” “嗯，嗯嗯……”少年搂抱男人的脖颈胡乱点头。 他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哪里听清莱欧斯利说了什么。 只要这人还愿意抱他吻他，少年什么都愿意接受。 人鱼无条件接受伴侣的索求。 “你说，你错哪了？” “我……” 他不知道自己哪错了，那维莱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森白的牙齿咬上快要滴血的耳垂，他拉长音叫他：“那——维——” 酥麻从背后升起，那维莱特更加抱紧了莱欧斯利。 银色的脑袋埋在男人颈窝里不出来，环抱脖子的手也不松开，他就像树袋熊一样在他安眠的树上永远也下不来了。 “宝贝，你要勒死我了。”掺杂笑意的低沉嗓音充斥在耳廓中，怀里的人瑟缩地放松了几分。 那维莱特主动亲吻男人的面颊，他小声祈求：“别不要我，莱欧。” “怎么会呢。” “你刚刚……” “所以，你错在哪了？” 旧事重提，少年果然又沉默下来。 莱欧斯利扬起唇角，故意放开了拥抱他的双臂。 可那维莱特却抱他抱得更紧。 “我……我哪里也没错！我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突然这样对我，忽冷忽热的，如果我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会改的……你不是这样的，莱欧，你可不可以和之前一样……” 说着说着，清冽的嗓音又有了哭腔。 莱欧斯利把少年的手臂挣开，他站在办公桌前直视坐在上面的少年，他的双臂撑在那维莱特的身体两侧，他完完全全将Omega笼罩起来。 “那维，你告诉我，如果我离开你一段时间，去和别人共事，或是出去玩，你会怎么样？” 他看见少年的瞳眸在颤抖。 “……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追问。 “你不能离开我。” 莱欧斯利坏笑：“那维，你好像在无理取闹，谁都不可能永远和谁在一……” “不行！就是不行！” 逗弄人的顽劣家伙闭上了嘴。 那维莱特的两只手抚摸男人的小臂，他皱眉说：“我是你的伴侣，所以你不可以离开我，如果是因为这几天我和哥哥在一起让你伤心了，我向你道歉，可那是我的亲哥哥，我除了你，就只有他了。” “抱歉。”莱欧斯利和他额头相抵。 “哥哥没有讨厌你。” 男人轻笑：“这可不好说。” 那维莱特和他解释：“我和你说过人鱼的寿命很长，对吧？” “嗯。” “可是我的伴侣是你。”幽蓝的眼睛满满的全是莱欧斯利。 福至心灵，男人一下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人鱼会和伴侣一起死亡，但是人鱼比人类的生命要多两三倍，所以，莱欧斯利离去之时…… 他目光黯淡：“我很抱歉，那维。” 少年摇头：“你不要怪他。” “是我无理取闹了。” 这次莱欧斯利更加温柔地拥抱他的Omega，他们交颈相拥，让时间停滞在这一刻。 男人面露伤感。 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弥补那维莱特。 ＊ 交际舞会在几天后。 为了应付这场鸿门宴，莱欧斯利叫来了礼服定制的老板。 他常穿的有几身，只要派人回家去拿即可，但那维莱特还缺一件。 或者多做几件。 他们来到接待室，老板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他将几本礼服样式交给莱欧斯利，得到对方的准许后，让那维莱特平举双臂，用手上的软尺为少年测量身长。 犀利的目光在少年和手中的书来回打转，他需要那位Beta老板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同时在内心感叹书本上的衣服都很适合那维莱特。 他就像个衣架子。 测量不过花了十几分钟，莱欧斯利把人叫过来，跟老板详细说明了书中有几张还不错的照片被选中，以及哪些地方是否可以合理修改。 那维莱特站在一旁被冷落了没一会，就被莱欧斯利叫到了身边。 “看这几个，喜欢吗？”他把刚才挑出来的礼服翻给那维莱特看。 可惜人鱼对衣服没什么美丑概念，他每一张照片都看得认真仔细，可是对上男人那双笑眼时还是很茫然。 他不知道选哪些好。 莱欧斯利把人搂进怀里，在他银发上留下一吻。 “这些都是给你做的。” 礼服店的老板这时和典狱长道别。 他离开时关严了房门，而莱欧斯利拉着人来到沙发上，他让少年坐在他腿上。 “你不穿礼服吗？” “穿。” “那为什么不让他给你量？” 莱欧斯利扬起脖子给他看左侧皮肤上紫红色的草莓印。 少年的脸蓦地通红。 “被别人发现怎么办？” “哦，哦……” “我没有新衣服穿了，怎么办？” 那维莱特用手捂住那块吻痕，他磕磕绊绊地说：“遮，遮一下？” 他握紧那只微凉的手拉下，重新把吻痕露出来：“遮住它，你不就白吻了？” “……也没有。” 莱欧斯利亲吻少年的下巴，他仰视他，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用力亲我？” 怀里人撇头看向另一边，连嘴角都不给他看。 “那维？” “说了你不许笑我。” 他扭过少年红彤彤的脸，轻笑地点头。 那维莱特不肯直视他，目光凝视脚上的马丁靴，他低声说：“因为，我想让你回应我。” 莱欧斯利挑眉：“可是你命令我睡觉。” “唔……对。” 男人更靠近那维莱特，他咬住那柔软的下唇，极小声地说了句什么，害得少年两只手都捂住了脸。 耳朵和脖子彻底爆红。 “……我不敢了。” “不是不敢，而是下次在我清醒的时候再对我这么做吧。” “嗯？” “我很喜欢你的主动。” “……好。” 那维莱特整个人都像煮熟了一样。 好像可爱的小脑袋瓜都冒出了热气。 莱欧斯利吻上少年的右侧脖颈。 “我爱你，那维。” 留下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