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时隔一周，联邦迎来了第一场秋雨。 丝丝缕缕的凉气透过雨水渗入肌肤，透明的汗毛不适应地根根立起，它的主人从没体验过如此敏感的温度变化，他独自站在花瓣凋零的小院里，仰头感受雨水的洗礼。 天空阴沉得厉害，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维莱特看着滑过手掌心的透明水珠，终于露出了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浑身的皮肤都在呼吸。 垂挂在身上的宽大衬衫透出细致白皙的肌肤，原本覆盖的信息素在逐渐细密的雨中随风消散，那维莱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战，他继续在小院里散步，感受自由的空气。 临时加班跑回家的莱欧斯利大老远就看见自家小孩在门口不打伞瞎溜达。 他大踏步往回赶，一进门就把伞撑在了少年头顶。 那维莱特抬头不满这把纯黑的雨伞，他连招呼都没打，脚步向后退去。 灼热的手臂快速圈住了要逃跑的某人，莱欧斯利半蹲着，一手稳住雨伞，另一只手臂圈住少年的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趴在男人肩膀上的那维莱特感到委屈，他忍不住撇嘴，因为雨伞太大，他伸手都够不到雨水了。 不自由了。 很气。 “怎么了，噘着个嘴。”莱欧斯利把人接回屋里，他收了伞，赶忙给他脱掉湿衣服，用干燥的浴巾围上。 那维莱特低头不看他。 “哎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小嘴都快噘到天上了。” 听不懂逗笑话的小孩这次抿住嘴唇，粉嫩的唇拉成一条直线，说什么也不让“羞辱”他的男人给他擦头发。 “别乱动，不然我咬你啊！”莱欧斯利半点典狱长的威严都没有，蹲下来也才到那维莱特的腰，他不甘示弱地恐吓少年，最后还得任劳任怨地给他换衣服。 衣柜里的纯黑衬衫从头到尾少说五十件。 一模一样，差一点他都跟厂家瞪眼。 他随意捞了一件过来给那维莱特套上，底下的裤子也湿透了，莱欧斯利勉强给他脱了外裤，最里面那一层纯白包着小小一团，看得他老脸一红。 “咳——” 非礼勿视。 不过那两条雪白的长腿晃得男人频频闪躲视线，尤其纯黑衬衫将将遮住腿根，粉红的膝盖下是笔直纤细的小腿，像是从来没用过一样，小腿上的肌rou不多，但很匀称。 银发因为雨水的浸润无规则地散落在脸庞两侧，精致的小脸在一绺绺头发里露出些微红晕，那维莱特感觉脑袋朦朦胧胧的，因着对莱欧斯利的味道很熟悉，自动走到男人身边靠住了他。 顺手搂住了男人的手臂。 “真要命……” 青涩的信息素不时还向外冒，理智在脑子里摇摇欲坠，他恨不得自己给它剪掉。 他有时候觉得希格雯的话说得挺对的。 这小孩天真懵懂的样子真的属于钓系。 这个词是他新学会的，放在那维莱特身上简直太贴切了！ 但凡今天站在这儿的不是他，那维莱特绝对分分钟被吃干抹净。 男人微妙地叹了口气，抬手摸向小孩的脑门，果不其然发热了。 他得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子。 “看吧，身体不舒服了是吧，让你跑出去淋雨，那雨多凉啊，你这个小身板受得住吗？”莱欧斯利边说边把人抱在怀里渡给他体温，“刚还跟我噘嘴，跟我犟，现在烧得那么烫，是不是再噘个嘴能当小茶壶了？” 男人瞧见少年左耳进右耳出的迷糊样就想笑，他抱着人上楼进了客房卧室，一撩被子将人塞了进去。 那维莱特听出来对方是在说他埋怨他，他做了错事，应该妨碍到他了。 重新压上来隔着被子搂住小孩的人终于喘了口气，半晌，他忽然听见闷闷的声音。 “对不起，莱欧。” 深蓝色被子下只露出星辰般的眼眸，那双好看的眉微微紧蹙，让人不免觉得太好欺负。 “知道了？”莱欧斯利故作姿态地低头俯视他。 “嗯。”小鼻音从被子里钻出来戳弄着男人猛烈跳动的心脏，那维莱特惯性地调整姿势，在他怀里最热乎的地方用额头抵住男人的胸口，曲起膝盖，安稳地呼吸。 很舒服。 莱欧斯利枕着自己的手臂，垂下眉眼凝视少年的头顶，他抚摸着那维莱特的后背，温热的指尖缓慢向上，指腹中央一点点地触碰到已经脱落血痂的腺体。 那维莱特在睡梦中本能地颤抖。 尽管不能精细地控制信息素外溢，至少浓度不会太高，这要感谢那维莱特对他的信任，否则回顾上周末，他觉得那维莱特能徒手扣掉自己的腺体，顺道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嘴角勾起欣慰的弧度。 莱欧斯利轻轻悄悄地放开少年，他为他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了客卧。 ＊ 三楼书房中，莱欧斯利的脸色被屏幕荧光照得煞白。 几份汇报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吃人的犯罪事件。 近期越来越多的女性失踪。 是的，并不单纯是Omega，而是女性AO。 其中流浪汉居多，街道上没人注意乞讨和无家可归的人，但当工作者与学生也加入失踪大军时，后果已一发不可收拾。 警务那边暂时没有头绪，甚至连嫌疑犯都找不出一个。 联邦总部最后裁定把这个案子交给梅罗彼得要塞来解决。 呵，交给一个看牢房的狱头？ 真是能笑掉大牙！ 他又不是福尔摩斯，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出门侦查，再加上狂躁症愈加严重，本来上头已经限制他的外出活动，现在还要来给他添堵！ “啧，闲得蛋疼。”他指的是两个月没查出半点有用消息的警卫队。 一抬眼，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莱欧斯利懊恼他错过了午饭时间，他快速给他的另一位副官扎克发了封邮件，然后关机下楼。 他想先去准备饭菜再来叫那维莱特起床，但下楼经过二层时，扑面而来的汹涌信息素呛得他直咳嗽。 怎么回事？！ 莱欧斯利大踏步来到客卧，他嘭地打开房门，冲了进去。 “那维！” 原本在床上熟睡的少年此刻浑身像是熟透了的虾子一样泛红，他蜷起双腿，两手止不住地在上面乱挠，瓷白的腿上尽是血淋淋的伤痕。 莱欧斯利也不知道这小孩手指甲什么时候这么尖了，他赶忙过去把那两只手禁锢在了头顶上方。 他拍打少年的脸，眉头紧锁。 “喂，那维，清醒一点。” 周遭的信息素像是终于有了进攻点，它们争前恐后地侵袭着男人的腺体，莱欧斯利头一次那么明显感受到濒临发情期的Omega所散发的信息素几乎能掠夺Alpha的理智。 他承受着致命的吸引，右手攥紧少年的双手腕，左手急迫地从下至上掀起没多少味道的纯黑衬衫，眼下的茱萸鲜红夺目，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野兽般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维莱特的身体。 要了他！标记他！让他彻底属于你！ 疯狂的尖叫在脑子里乱窜，仅剩不多的理智被挤压在角落频频挣扎。 莱欧斯利恼怒地把人翻了个身，让他后背朝向自己，本以为没了那脸那胸口，他就能好一点，谁知漂亮的肩胛骨像要翩跹的蝴蝶，散落的银发铺在上面，丝绸柔美的黑与皮肤缱绻的白交相辉映，惹得男人直喘粗气。 “你好漂亮，那维……”他双腿跨过那维莱特的身体，跪在上面俯身一节一节地亲吻脊骨。 实际上他的理智已经全线崩盘，但潜意识里不想伤害他，想尽可能地让那维莱特感到舒服。 嘴唇终于来到信息素最浓郁的地方，他用手拨开发丝，痒意难消的牙齿期待地咬开衬衣领子。 胯骨时不时地贴着纯白布料。 他紧紧抓住那双企图逃跑的双手，恶狠狠地咬上那维莱特的耳垂和脸颊。 “痒……放开我，莱欧，我的腿很痒……”身体不知为何灼烧得厉害，那维莱特不仅要忍住腺体带给他的困扰，还要承受双腿带来的难以言表的瘙痒。 现在又多了个人阻碍他解痒，他难受地拼命扭动身体，恨不得把身上那人掀翻过去。 可是他越动，越让莱欧斯利的气息更粗重。 “你再动我就吃了你。”他压低了声线，喑哑的喉咙里充满了威胁与蛊惑，他来不及逗弄他的小猎物，因为他已经被弄得不耐烦了。 狂躁症不动声色地侵蚀着男人的大脑。 “呜！疼！莱欧，我疼！”那维莱特瞪大了双眼，疼痛催促着泪水，他双手竭力地向前伸妄想逃脱男人的逮捕，他仅仅是挪动了一丝身体，被身后的猛兽发现后，牙齿楔进去更多。 莱欧斯利整个躯体都压在少年身上，他的双手扣紧了对方的手背，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向那维莱特注入Alpha的信息素。 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他的味道，房间里属于Omega渴求的信息素在这一刻被彻底压制，霸道地将它点点吞吃入腹。 猩红的舌尖掠过冒出血珠的腺体，他卖力地安抚被他咬疼的小猎物，等他缓过一阵，他还想继续下去。 继续他的彻底占有。 啜泣声从身下响起，莱欧斯利愣怔着，躁郁的情绪竟渐渐消退。 他把人翻过来，看着那梨花带雨的小脸，手足无措地傻愣愣地将双手撑在那维莱特的身侧。 拳头软弱无力地打在男人的脸上，接着一拳，又是一拳，像不解气一般，抬起上半身就咬在了莱欧斯利的肩膀上。 没想象中那么疼痛，恐怕不如刚才临时标记的一半疼吧。 他抱歉地拍拍小孩的后背，鼓励式地按着他的头，让他咬得再重些。 “抱歉，你还好吗？” “不好。” 这回答让他的愧疚更深重了。 “你放开我，我的腿很痒。” 莱欧斯利听话地松开人，他的目光来到那双笔直的腿上，干涸的伤痕又被那维莱特挠破了。 “别弄了，我给你上药。”他握住少年的手，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抓住人家的手是为了不想让他继续挠。 他这个混脑子怎么就霸王硬上弓了！ cao！ “放开，我不需要你。” 冷漠的声音穿过耳膜，莱欧斯利这才发现他的Omega已经能够流畅对话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过这对眼前的情况来说都不重要，因为他把人惹毛了。 “那维……” “你已经做了你想做的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