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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砍了我的角(微h)

    

你砍了我的角(微h)



    晚上起了薄雾,玻璃表面像是蒙了一层纱幔。雾气可不是个好兆头。

    悬浮在空中的烛火忽明忽暗,鸫伸手去拢摇曳的光晕,昏黄的烛光就从她的指缝间漏下去。

    她又开始想那个梦,拿着巨镰的盔甲男人,冰冷又疏离,砍下了她的角。

    她有些害怕尤利。

    不,先别去想他。鸫打断自己的思绪。

    她稍稍回过神,打算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书页上。这本书是关于动物象征的,她在寻找黑猫的资料。她本能地觉得王宫里的黑猫有点奇怪。

    “在看什么书呀?”轻柔的少年音响起。

    鸫一抬头,就看到尤利那张俊美无比的脸,黑色的十字架耳钉在他白皙的耳朵上很是刺目。

    他对她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鸫的身体往后缩了缩,看着他,张口:   “你……”

    她想问:你,是不是砍了我的角?

    但是她还是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尤利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吞吞吐吐,他极其自然地坐在她的身旁,揽过她的腰,温热的身体与她紧贴。

    他随手翻动她刚刚看的书:   “《动物与民俗学》,看起来很有意思。”

    距离太近,鸫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像是某种植物的味道。

    她愣了好一会,才把尤利的手挣脱开,往旁边挪了挪,与他空出一大段距离。

    尤利抬头看她,表情有些不解。

    鸫也回看他。尤利。长着一张天使般美丽无害的脸的尤利,他笑得时候格外温柔。

    她是否应该直接问出那个问题?是否应该问他——是你吗,砍了我的角?

    鸫心中一阵犹豫。她怕一旦问出口,他会毫不犹豫地再砍下她的另一只角。

    他们之间至今维系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关系,充满肢体接触的、某种暧昧亲密的关系,无法捉摸,但他似乎乐在其中。鸫明白,这是戏弄猎物的乐趣。但是她不想成为被戏弄的猎物了,那种模糊不清的感受让她不舒服,黏糊糊的,像是一团灰色的迷雾。她厌倦了这种关系。她曾经因为菲尼克斯沉浸在了这样的游戏中,但是现在,她不想玩了。要么爱她,要么恨她,要么对她真心实意,要么把她一刀了结。恶魔本就是爱憎分明的种族。

    “尤利,你砍了我的角。”她凝视着他的脸,说了出来。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他的笑容瞬间消失,挂在脸上的温柔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的表情转为阴沉,身体微微前倾,碧绿的眼睛直直地锁定她,仿佛无机的宝石,他冷冷地问:   “你想起来了吗?”

    冰冷又疏离。

    暧昧游戏结束了。

    她摇了摇头: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砍我角的人,我一直记得你。”

    尤利轻笑了一声,笑容充满了轻蔑,他语气不屑地反问:   “你一直记得我?”

    鸫静静地注视着尤利说,   “是你把我的角给砍了。”

    “对,没错。”尤利承认了。

    他向她靠近,她不自觉地后退,直到背后撞上了书架。他站在她面前,手臂撑在书架上,自上而下地俯视她,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然后呢?”

    那双如湖水般美丽的绿眼睛极其冰冷。

    鸫微微皱了皱眉,身体向后缩了缩,她的内心涌上一股不安。

    她移开了目光:   “没有然后了。”

    “还有呢?”尤利几近粗暴地捏住鸫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你还记得什么?”

    鸫有些吃痛:   “没有其他的了,我不记得了。”

    “好,很好。”他在微笑,但是和他之前所有的笑容都不一样,这次的笑容透露着残忍与血腥。他粗暴地把鸫压在了书架上,凑近她的脸,凑得很近,近到她再次能闻到他身上植物般的气味。

    “那我帮你回忆,”他一字一顿地说,   “五年前,圣彼得堡,丰收节,你装成人类,让我带你进城,然后你的恶魔们就开始屠城。”

    鸫的脸被他钳制,听他满含恨意地说,她的脑子嗡嗡作响。丰收节,原来他带她去丰收节是想让她想起这些,可是她却完全想不起来。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那些暧昧的举动,那个槲寄生下的吻。那个时候她竟然觉得有些开心,她第一次参加丰收节。这个节日很美好。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还是想不起来吗?”他说。

    “那个时候,我只是个离家出走的废物,圣彼得堡上学,住在一户好心的房东家,你不知道他们是多么善良的人,他们……”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好一会。

    “我倒在地上,受了很严重的伤,看见房东家的女儿在我眼前被一只恶魔凌辱,他明明只要杀了她就好了,可是他拔去了她的指甲,”说着,他双手慢慢地抚上鸫的右手。

    突然,钻心的剧痛从她的右手食指上传来,鸫痛苦地大叫,十指连心,指尖的剧痛痛彻心扉,让她浑身颤抖不止,额上瞬间有了层薄汗。

    “就像这样,拔去了她指甲,”他的嘴唇贴近她的耳畔,无比温柔地说:   “一个接着一个。”

    钻心的剧痛从她的右手中指上传来,他拔去她的指甲像是拔一根草那样轻易。痛苦的眼泪抑制不住地从她的眼眶滚落,鸫死死咬住唇,这次她没有惊叫出声,下唇被她咬破,鲜血流淌而下。

    “痛吗?”他问道。

    鸫已经说不出话,如果身体不是被他压着,她几乎无法站立。

    他充满嘲讽地笑了起来:   “才拔了两根,你就受不了。”

    “我那个时候发誓,我要成为帝国最强大的人,杀光所有的恶魔,抓到你,然后把她遭受过的一切,让你也遭受一遍。”他在她的耳边继续说道。